作為后世來者,陳銘能夠體會兩個時代的差異。
任何問題的存在,都是有其原因的。
這個時代的武道的確存在很大問題,其中的一些缺憾在陳銘看來極其明顯。
但這同樣有著原因。
對后世武者而言的某些缺陷,在這個時代可能并不是什么缺陷,亦或者說缺陷雖然存在,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眼前的情況便是如此。
遠古時的武道法門,直接勾連天地元氣,在后世之人看來有所缺失,是一個巨大的缺陷,但對這個時代的人還真未必如此。
兩者所處的環境不同。
后世的天地早已經破碎,武者若不先行鍛體,將自身軀體淬煉到一個極致,打通冥冥中存在的天地之橋,根本無法感應到那冥冥之中存在的天地元氣,更不用說是將其納入體內。
但這個缺陷,在這個時代并不存在。
這個時代的天地遠比后世的天地完善,不僅天地之間的規則完善,其中的元氣更是充沛到了一種極致。
縱使不進行修行,僅僅只是本能的呼吸,日積月累之下,體內同樣會積累下龐大的元氣,更不用說是刻意修行了。
這個條件是后世之人所沒法比的。
再加上遠古之時,大地之上的人族血脈尚未完全退化,其體內大多殘留著些許神脈,縱使是普通人,也可以人人壽至兩百載,遠比后世之人強出太多。
擁有這樣的條件,這個世界的武道會是如今的這幅模樣,也就可以理解了。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沒有需求就沒有改變。
在眼前的環境之下,縱使是如此簡陋的修行之法,也可發揮出巨大的作用,自然就沒有什么改變的必要。
后世的修行法門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想必也是經歷了環境的種種異變,面對著不斷衰退的天地元氣,才不得不做出改善的吧。
不過理解歸理解,卻不妨礙陳銘從中獲取好處。
他將特意準備好的幾份法門拿出,交給了女契。
“這等完善的淬煉法!是您自創的么?”
望著眼前的陳銘,女契臉色大喜,這一刻態度看上去無比的恭敬。
幾乎都快給陳銘當場跪下去了。
“我愿傾盡所有,與閣下換取!”
略微沉思片刻之后,經過了慎重的考慮,女契做出了如此的決定,擺出了這樣的態度。
陳銘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不錯,很上道。
他之所以擺出了之前那樣的態度,為的不就是這個么。
只是隨意的掏出了幾門筑基之法,陳銘便換來了這個部族大部分的積蓄。
其中便包括之前那位中年大漢所想要強奪的晶石。
說來好笑。
此前那位中年漢子勢在必得,不惜打上門也要拿到手的東西,此刻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女契交給了陳銘。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女契也并不吃虧。
陳銘拿出的那幾份法門,盡管只是最基礎的筑基之法,卻是陳銘所親自推演而出的,其中甚至使用了自身的源力異能進行輔助與推演。
單單在筑基之上,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致。
就連陳銘腦海中的亂魔也贊不絕口。
盡管只是基礎篇章,但對于女契所在的部族而言,這玩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事實上,他們實際上也不缺乏太過高深的法門。
女契所在的部族十分不凡,過去多半出現過至強者,有至強者的傳承存在,并不缺乏高深的傳承。
陳銘若真要拿出一些深奧傳承,除卻包括大悲印在內的少數幾門絕學在內,其余的對方還未必看得上眼。
世界就是這么真實。
獨自佇立在一邊,陳銘把玩著那枚晶石。
晶石是金色的,看上去十分純粹與美麗,一眼望上去像是一塊巨大的金色寶石,此刻在陽光下閃爍著淡金色的光輝。
在其上,陳銘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律動。
“有意思......”
陳銘臉上露出微笑。
他感受到體內一股暖流升起,源自他體內的異能。
在眼前,紫色的源力界面開始浮現,此刻上面的源力數字開出不斷增長。
不容易啊。
之前的降臨玄界的十幾年時間里,因為被局限在小小的一個玄界之內,陳銘的行動范圍被嚴重限制,源力的收獲寥寥無幾。
這也導致在此前的十幾年時間里,他修行基本只能靠自己努力,導致現在人都快成年了,才堪堪抵達破碎巔峰之境。
雖然說這個速度若是說出去已經足以嚇倒一片人了,十個里面可以嚇呆九個,剩下那個不是人......
但這種進度到底還是讓陳銘有些不滿。
此刻便好了些。
摸著眼前的金色晶石,陳銘略微估計了一下。
僅僅這一塊金色晶石,便可以至少給他增加五萬源力。
這個數量無疑十分龐大的與恐怖。
于是陳銘不免有些好奇。
“這玩意是什么?”
他指了指手上正在褪色的金色晶石,對著腦海中的亂魔開口問道。
“不太清楚.....”
亂魔的聲音凝重:“看上去有些像是神石.....”
“神石?”陳銘有些疑惑。
“傳說中古神隕落之后,其部分本源精血所化的珍寶,具體有什么用,老夫也并不清楚。”
亂魔有些無奈的聲音傳來。
知識不夠用啊。
他原以為自己一個活了好幾萬年的老魔頭,輔佐陳銘一個后輩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卻沒想到陳銘身上發生的事情一個比一個刺激。
他這一把老骨頭,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對亂魔的回答,陳銘并沒在意。
亂魔雖然是上古年間的老魔頭,資歷深厚,知識淵博,對一般人來說已經足夠用了。
但這不是上古,而是緣故。
這就超出了亂魔的知識范圍之內,一下子讓他由一個老古董變成了一個萌新。
原本腦海中的滿腔知識,面對遠古之時的一切,這一刻全變成了懵逼。
陳銘對此表示理解,并不準備為難亂魔。
反正他只要知道這玩意怎么用,還有怎么來就行了。
至于具體的來歷,這不重要。
陳銘將金色的金石收起,貼身的放在包裹之中,準備貼身安置,將其中的力量快速吸取,轉化為身上的源力。
隨后他轉身,向著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張三李一本正經地收著常人眼中的垃圾。
鳳舞一臉開心的與孩子們玩鬧著,看上去玩的也很開心。
兩個人過得貌似都很愉快。
于是陳銘點了點頭,也放心的離開了。
放心的找了個地方去修行。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到了數月之后。
帶著張三李與鳳舞兩人,他們再次啟程,向著遠處走去。
這一次隊伍里面多了女契這一個向導。
她正好有事要去城內一趟,因而順便給陳銘幾人當了一回向導,負責將他們送到距離此地最近的傳送大陣內。
對此,陳銘樂見于成。
來到陌生的地域,身邊有一個向導到底是好的。
總比一個人亂轉要好得多。
又走了足足四五個月的時間,他們不斷向前,最后來到了一座龐大的城池之外。
眼前的城池十分的龐大。
龐大到比陳銘過去所見的一切城池都要巨大。
高大的城墻在城池周圍佇立著,每一塊城墻的磚瓦之上都刻著密密麻麻的神紋,上面隱隱之間可以看見一道道的烙印在上面銘刻著,似乎帶著某種獨特的神力,與整座城池化作一體。
眼前城池的城墻便是一座最為完整的大陣,由無數個微小的陣法所組合而成,體內充斥著浩瀚的力量。
一旦爆發,足以鎮壓神魔,橫掃一切。
陳銘抬了抬頭,臉色有些凝重。
“這是圣賢的手筆…”腦海中,亂魔開口說道。
“能夠布置眼前這么一座大陣,絕對是一位圣賢親自出手,耗費無窮的時光才能夠做到…”
“甚至可能還不止一位圣賢參與…”
亂魔的聲音凝重,如此開口說道。
盡管已經有些落伍了,但他的見識畢竟要比陳銘來的廣闊,此刻一下子就看出了一些東西,認出了上面的那一種獨特痕跡,屬于圣賢。
“圣賢親自打造的城池…”
陳銘抬頭,認真注視著前方的城池。
城池之上有道道微光閃爍,上面有一道隱形的領域在張開,悄然無聲之間向著四周摸索而去,與周圍的虛空相勾連。
那股力量極其的龐大,盡管肉眼不可看見,但靈識卻能夠準確的感應,一旦有強大的到來到來,立刻便會感應到那種無上氣機,自身的氣息瞬間被壓制下來。
越是強大的蓋世強者,到了這個地方所能感受到的就越是明顯。
這個意思就十分明白了。
是龍伏著,是虎趴著。
一個很明顯的下馬威。
“到了…”
望著遠處佇立,遙遙可見的城池,女契的臉色微微一松,看上去松了一口氣:“進了城池,只要通過其中的傳送大陣,便可以抵達遠古帝庭所在的位…”
女契如此開口說道,隨后又愣了愣,轉身看向一邊。
遠處,一陣波動正在傳來,帶著些血腥殺戮之氣。
鐵血殺戮的兵戈之氣滾滾涌來,在不遠處的一處地域內,有人正在交鋒,有滾滾的血氣正在沸騰,其中的些許氣息傳到了這個地方。
在場幾個人的視線毫無疑問都十分敏銳,此刻注意到這一點后,都看清了那一片地域之中的場景。
一片草地上,幾具尸體倒在了地上,一陣慘叫聲不斷傳出。
幾名武者身上穿著黑袍,臉色冷峻,此刻正對著一行車隊下手,手中的刀劍不斷揮舞,每一刀下去都有一個人影倒下。
毫無疑問,這幾個都是實力不錯的武者,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遜色于先天。
因為世界的不同,實力的標準也有些不同。
若是在玄界之中,先天武者已經算是十分不錯了,放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足以稱霸一方,勉強算是一方之雄。
唯有自身資質不錯,又有足夠的機緣才能走到這個地步,算得上絕對的精英。
但是在這個世界卻又不同。
遠古世界的元氣充沛,其中修行的難度也適當降低了不少。
先天的層次對后世而言算得上精英,但對這個世界的武者而言,雖然也能算不錯,但卻不能算是多么高的水平。
換言之,這幾個下手的武者在這個世界之中,僅僅只能算是二三流罷了,算不上什么人物。
但就算如此,凡事也要看對比的。
二三流的尋常武者也是武者,相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而此刻他們下手的目標就是一群普通凡人。
不僅是普通凡人,還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凡人。
這就瞬間形成了壓制,以武者的實力,手持利刃去面對一群手無寸鐵的凡人,那場面當然十分輕松,看上去像是一場屠殺。
幾名黑跑武者臉上表情冷絕,手上長刀不斷揮落,每一刀下去都能夠看到一個人影倒下。
“是這一帶的賊寇…”
女契轉過身,望了一眼這些人,對此不以為意。
區區幾名賊寇對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別看在陳銘面前,她卑躬屈膝,像是是個弟弟人物。
但對于普通人而言,她卻是個大人物,尋常凡人連站在她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幾個凡人被武者屠殺,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事。
張三李也收回了目光。
他的態度與女契類似,對此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此刻望著眼前這番場景,甚至心中沒有絲毫想法。
早就已經習慣了。
武者一路走來,到了他們如今的這個層次,哪一個沒有經歷過腥風血雨,不是從血山血海里殺出來的?
眼前的這種事對他們而言早就麻木了。
唯有鳳舞,因為年紀還小的緣故,對這一類的事情還沒有看淡,心中還有些不忍,想要沖上前去出手救人。
她身軀一動,似乎想上去救人,但望了一眼身旁的陳銘,最后還是沒有動。
陳銘身影不變,臉上一片平靜,繼續向前。
看上去沒有絲毫波動,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下一刻,一陣聲音傳來。
“救命!”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聽聲音像是一個少女的聲音,隱隱之間讓陳銘覺得有些熟悉。
隨后陳銘的腳步猛的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