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銘再次見到蕭遠的時候,他的表情很驚訝。
過去的蕭遠十分有活力,一張臉龐上永遠帶著笑容,不論看見誰都是笑容滿面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中升起好感。
而此刻的蕭遠則一臉茫然,一張臉龐上帶著濃重的黑眼圈,臉上還殘留著深深的疲憊,看上去一副虛弱的模樣。
就這樣子,哪里像是在享福,說是生病還差不多。
“你這是操勞過度?”
站在陳銘身旁,齊陽試探這開口說道。
蕭遠疲憊的望了他一眼,一雙眼眸里帶著濃濃血絲:“哪方面?”
“就那個方面”
齊陽有些羨慕的望著蕭遠,似乎能想象到那個場景。
“呵呵”
蕭遠呵呵冷笑:“操勞是操勞了,不過恐怕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不是那個操勞,那是什么?”
齊陽有些疑惑。
“看了一晚上恐怖片算么?”
蕭遠拋下這么一句話,就沒有繼續說了,直接轉身走進了自己房間,說是要好好睡一覺。
“他昨晚沒睡覺么?”
齊陽有些疑惑的望著陳銘。
“誰知道呢。”
陳銘隨口說道:“說不定是想著今天能看見我們,有點太激動了。”
說完這話,他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剛剛走入這棟屋子,他的腳步便不由頓了頓。
一聲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涌來。
頓時,他心中了然,繼續望向四周。
方才蕭遠身上的模樣,他自然也看見了。
蕭遠身上有濃郁的詛咒氣息殘留著,極其的濃郁。
簡直就像是從詛咒堆里出來的一樣。
聯想到他剛剛的話,陳銘哪還猜不到他昨晚的經歷。
多半是在詛咒堆里過了一夜。
若是陳銘再晚到兩天,恐怕就只能看見他的尸體了。
這么想象似乎還挺刺激。
陳銘靜靜走到四方,不由皺了皺眉。
“陳先生,這里有什么問題么?”
身旁,跟隨這陳銘一路進來的一個中年女子見他皺眉,不由開口問道。
“問題很大。”
陳銘如實說道。
這地方問題之大,是陳銘僅見。
此前赫連山上,那詛咒勾連山峰,籠罩整座山脈,甚至影響了空間的折疊,這就已經十分恐怖了。
但這地方的恐怖還要更強。
從進入這地方為止,周圍所見,沒有一個地方沒有詛咒之氣息。
是的,沒有一個例外。
大到一面墻壁,一層樓梯,小到日常的家具擺設,就沒有一個是安穩的,全部都沾染了詛咒的氣息。
甚至連人身上也是如此,通通都帶著詛咒的氣息。
簡直恐怖如斯。
過了片刻,這地方的主人也來了,就是那個名為劉銀的少女。
這是陳銘第一次看見這個少女,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在對面,劉銀看見陳銘的模樣時先是微微一愣,隨后開了個玩笑:“現在的驅魔人都是高中生兼職了么?”
“差不多。”
陳銘隨口笑道:“畢竟這行是青春飯,年輕人比較多。”
“青春飯?”
劉銀有了些興趣:“驅魔人不該是越老越吃香么?”
“道理是這個道理。”
陳銘拍了拍墻壁,一邊開口:“但經歷越多,死的概率也越大,自然就只剩下年輕人了。”
“還能這么說?”
劉銀望著陳銘,正想開口說著什么,就聽見眼前的陳銘繼續開口:“你家缺錢么?”
“額應該不缺。”
劉銀愣了愣,隨后道:“你問這個,是擔心自己的報酬?”
“不。”
陳銘搖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不缺錢,建議把這棟房子給燒了。”
“這又是什么道理?”
劉銀來了興趣。
“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一個個清理比較麻煩。”
陳銘走到一面墻前,隨手一揮。
在周圍人愕然的視線注視下,一面墻瞬間塌了。
濃郁的血腥味從里面傳來,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睜開。
陳銘隨手一揮,臉色平靜,單手伸出,片刻之后,一具女尸被直接抓了出來。
說是尸體,但看上去卻很獨特,被陳銘硬生生從墻里拉出來后,竟然還在不斷的爬動,渾身上下都在流血。
啊啊!!
幾聲慘叫瞬間發出。
望見被陳銘抓在手上,不斷在那里蠕動著的尸體,好幾個人當場發出慘叫,還有人直接暈了過去。
劉銀臉色慘白,身軀一陣搖晃,胸前一陣起伏,看上去心里同樣不平靜,但到底還算冷靜。
“這個是什么?”
她勉強保持冷靜,開口說著。
“詛咒成型所附帶著的衍生品,不算不算主料,但對你們來說也挺危險”
陳銘隨手一捏,手臂微微用力,將女尸的頭直接擰了下來。
那女尸倒在地上,頓時不動了。
但陳銘的動作并沒有結束。
他走到一邊,操起一個花盆又是一砸。
清脆的聲響再次響起。
花盆碎開,隨后在花盆的底部,一只沾染鮮血的觸手出現,在那里不斷動著。
最后被陳銘一腳踩爆。
這遠遠不到結束。
接下來發現的一幕幕場景令在場眾人心中不斷跳來跳去。
染血的玉佩,銳利的觸手,明明斷裂卻偏偏還能動彈的手臂 一件件東西不斷被陳銘找去,不斷的挑戰在場眾人的忍受能力。
劉銀的臉色不斷變得蒼白。
靜靜站在原地,望著劉家的人,齊陽臉上浮現出滿滿佩服。
能和這些東西一起生活在一起那么長時間。
這些人的勇氣值得敬佩。
若不是礙于局面需要保持嚴肅,他都想給他們鼓個掌了。
“那個”
望著眼前的一地塵埃,劉銀忍不住開口:“你們以前驅魔場面都這么刺激的么?”
“額”
齊陽摸了摸鼻子:“應該吧?”
“應該?”
劉銀有些疑惑,抬頭一看,正好看見遠處陳銘邁步走來。
“差不多就這些吧。”
將一顆頭顱隨手扔在地上,陳銘隨口說道:“不過為了保守其間,建議你們還是一把火把這地方燒了比較好。”
“這樣就能解決么?”
劉銀望了望這滿地塵埃,開口問道。
“那倒不是。”
陳銘搖了搖頭:“表面上的東西是解決了,但根源還在。”
“詛咒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仔細想想,你們過去有沒有沾染上什么特殊的東西。”
“比如造型獨特的古董,或者一些古怪的東西都行。”
他如此說著。
有詛咒出現多半有詛咒之物。
從剛剛到現在,他在這屋子里找了這么長時間,最后卻連根毛都沒找著。
這明顯不太符合常理。
“特別的東西?”
劉銀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這整棟別墅,都是經過重新修繕過的,沒什么值得注意的”
“唯一稱得上特別的,可能就是我爺爺留下的一些東西了。”
“東西呢?”
陳銘臉色不動,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在地下室里。”
劉銀望著陳銘的臉色,對此不敢怠慢:“請和我來。”
她轉過身,帶著陳銘一路向外走去。
走過一片漫長的階梯,他們來到一處地方。
這是片十分寬敞的地域,周圍的光線很暗,四處之中,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來,似乎是地下室里面的潮氣,也似乎是其他什么東西。
平常的時候,自然沒人會在意這些,但在經歷了方才那些東西之后,此刻在場眾人感受著這個地方的森寒,便不由打起了寒顫,有些恐懼。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劉銀倒是保持這冷靜,看上去相當的鎮定。
如果不是那微微顫抖的雙腿和劇烈的心跳聲出賣了她,陳銘幾乎以為她不覺得害怕了。
“到底只是個孩子。”
他搖頭,轉身望向周圍。
這片地下室的空間看上去很遼闊,地方很大,幾乎一眼就知道是有錢人家。
在四處的臺階上,有厚厚的灰塵堆積,看上去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你們平時都不派人清理的么?”
陳銘有些奇怪的問,指著四處的灰塵說道。
“不,我們有專門的傭人清理這一塊范圍的。”
劉銀搖了搖頭,臉色顯得有些不太好看。
“那么,那個傭人呢?”
陳銘點頭,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
劉銀的臉色突然一變,原本始終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臉龐此刻顯得驚恐。
她發現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在她的記憶中,的確有安排傭人打掃這一片區域的。
但是任憑她如何回想,都想不起來那名傭人叫什么名字。
就想是她的記憶缺了一大塊一樣。
無比的恐怖與森然。
“我我我”
她吞吞吐吐,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在她的周圍,其他幾個人也是如此,滿臉的驚恐與彷徨。
看這樣子,是全部都中招了。
“竟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陳銘搖了搖頭,望著在場眾人的模樣,卻也不覺得奇怪。
很正常的事情。
普通人面對詛咒這種超乎常人的東西,根本沒什么反抗能力。
這幾個人只是失去了一段記憶,人沒有去世,已經算是運氣不錯了。
不過在另一方面,陳銘也很是佩服他們的運氣與膽量。
與詛咒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竟然還沒有瘋掉,從某個角度來看,這群人的心臟也是夠強大的。
雖然,這也有他們并不知情的原因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