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野外十分荒蕪。
帶著蒲長林,陳銘一路出了城外,順著一條小路行走許久,一連走了許多天,才算是走出了業城的范圍。
蒲長林身上的傷勢很重,此刻根本不能與陳銘一起趕路,只能躺在馬車之中,坐著馬車離開。
這就大大拖慢了行程速度,使得原本陳銘一人只需要半天的路程,他們用了整整半月才走完。
“過了這片山,就出了業城的范圍。”
馬車上,蒲長林開口說道,此刻勉強支起身子,眼神看向馬車之外,此刻眼神中帶著些懷念。
“這條路十分難走,里面有不少野人為寇,平時為害鄉里,十分麻煩。”
“但也因此,慶國的大軍不太可能從這個方向過來。”
結合著眼下的形式,他如此判斷道。
慶國準備襲擊業城的消息是隱蔽的,此時此刻,在表面上,慶國與葉國之間還在和談,雙方的使者還在談判之中。
眼前這條路上,不僅山路繁多,更有許多野人在此隱秘,大軍若是從此而過,十有八九會被人中途發現。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還談什么突襲?
所以走這條路,對此刻的陳銘與蒲長林而言是最安全的。
至于這沿路上的野人賊寇,對陳銘來說反而不是什么問題。
確定了接下來動路線,兩人心思一定,繼續走在路上。
過了片刻,到了正午,兩人停下,陳銘從馬車上走下,走到一邊生活做飯。
“銘兒,星圖記得如何?”
坐在下手,等陳銘忙完手中的活計之后,蒲長林開口問道。
“已經差不多記了九成,剩下的那些,今晚之前就能完全記住。”
陳銘開口說道,話語中的內容讓對面的蒲長林一陣無語。
“僅僅三天而已,就記了個九成么?”
蒲長林深深看了陳銘一眼,到了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陳銘的進度實在太快了。
自從那日陳銘出手之后,為了讓陳銘真正走上觀星士之路,蒲長林便將基礎的觀想星圖交給了陳銘。
雖然僅僅只是最基礎的觀想星圖,但其難度卻遠遠稱不上基礎二字,若是讓尋常人來觀想,說不定好幾年都沒辦法觀想完成。
而陳銘,卻僅僅只用了三天,便將星圖觀想了個九成。
就算知道能覺醒星命者,都是所謂的妖孽之輩,但眼下這個速度,也未免太過駭人了些,讓蒲長林都有些坐不住。
將蒲長林扶進馬車,讓其在其中休息之后,陳銘并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在此處坐下,一雙眼眸緩緩閉上。
在腦海中,磅礴的神魄舞動,一副浩瀚復雜的星圖浮現而出,在腦海之中大亮。
“原來如此,所謂觀想星圖的過程,本身就是對神魄的一種淬煉。”
感受著腦海中急劇消耗的神魄之力,陳銘若有所思。
這個世界的修行十分有意思,修行的起步,竟然并非是從錘煉身軀開始,而是直接從神魄著手,開始進行。
所謂觀想星圖,便是以神魄之力在腦海中勾畫,在觀想的過程中起到鍛煉神魄的作用。
陳銘能夠感覺到,哪怕以他如如今如此強橫的神魄,在觀想星圖之時,都有著極其顯著的效果。
這還僅僅只是基礎的星圖,便有如此效果,若是更加高等的星圖,恐怕效果還要更加驚人。
“這一趟世界之旅,就算沒有其他收獲,僅僅是這些星圖,也已經足夠了。”
感受著自身的神魄不斷獲得淬煉,自身的神魄不斷增強,陳銘有些喜悅。
過了片刻,他睜開眼,有些警覺的看向遠處。
在他的強橫的靈覺感應之中,他似乎感受到遠處有人在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喊殺聲。
有人在遠處廝殺,而且,距離此地應該不遠。
感受到這一點,陳銘從原地起身,看了看馬車所在的方向。
在馬車內,蒲長林還在里面休息,看上去已經睡著了,呼吸聽上去十分平穩。
陳銘伸手,在馬車上留下一道魔氣,將馬車上的生人氣息掩蓋,隨后離開,向前緩緩走去。
倒不是他想多管閑事,只是前面廝殺的人,似乎正好堵在陳銘兩人接下來要行走的路上。
沒過多久,陳銘走到了一片平地。
平地上,一縷縷鮮血四撒,綠色草坪上帶著點點鮮紅。
此地發生了殘酷的廝殺,兩伙人在這里廝殺著,彼此之間都殺紅了眼。
其中一方人員摻雜,其中既有野人,也有一些披著皮甲的人,看樣子應該是本地的盜匪。
至于另一方,則是一個數百人的車隊,其中既有護衛甲士,還有老弱婦孺,帶著家眷,看樣子不像是什么商隊,倒像是逃難的大族。
此時此刻,這些逃難者推倒了馬車,正躲在馬車之后與人交戰,只是卻也漸漸落入下風。
他們的戰力實在太少,盡管人數很多,但是大多是沒有戰力的婦孺與家眷,真正能上前廝殺的人很少。
反觀對面,盡管人數只是其的一半,卻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此刻時間不長,勉強還可抵抗,等時間過去,恐怕遲早要被拿下。
看到這里,陳銘搖頭,心中原本提著的心偷偷放下。
雖然此前猜測,慶國的大軍多半不會從這一條路走過,但萬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陳銘還是親自確認了下。
若不是大軍壓境,只是眼前這程度的話,對陳銘來說不算什么,無需懼怕。
他也沒有什么多管閑事的心思,直接轉身,就欲離開。
但在這時,一陣聲音吸引了陳銘的注意。
“畜生!畜生啊!”
一根長矛飛射,從遠處激射而來,雖然沒對護衛造成什么阻礙,卻將一個七八歲孩童的身軀直接凍瘡,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華麗的馬車內,一個老人沖出,發出一陣哀嚎。
他身材干瘦,看上去已經六十開外,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此刻望著眼前的孩童尸體,整個人都在憤怒的發抖。
望見這個身影,陳銘頓住了,有些意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