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選擇
砰！砰！！砰！！！轟！！！
聲聲陣陣，如若雷霆響起，在原地不斷震爆，發出陣陣恐怖的咆哮之聲，在原地不斷炸裂開來，猛然爆發出恐怖的炸響。
在無邊的炸響之中，一個白衣身影快速飛舞而出，渾身像是在是一塊無力的皮球一般，被一只手掌直接擊飛而出。
遠遠落在地上，姜婉此刻的模樣已經大大改變了。
白凈的素白長衣此刻沾滿了灰塵與血跡，一點點的血肉不斷翻開，將原本好看的衣物弄得如同乞丐裝一般破爛。
在破爛的衣物之中，一寸寸血肉不斷顯露出來，乍一聽上去或許令人感到春光無限，但現實的場景卻足以令任何人膽寒。
一寸寸血肉不斷爆碎，一塊塊原本完好的慘白皮膚不斷脫離，露出了其后那血淋淋的純粹血肉，整個看上去恐怖無比，足以令任何人對其失去興趣。
她就這么躺在地上，整個身軀皮膚脫落，此刻望上去活生生一具血色的尸體。
但盡管如此，她卻仍然在不斷活動著身軀，甚至身上傳來的力道十分之大，望著前方從臺階上緩步走下的一個身影，眼眸中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唯有赤裸裸的殺意與瘋狂在留存。
望著身前緩緩走來的身影，她身軀前撲，就想就想沖上去廝殺。
一只白皙的手掌從天上猛然壓下，在一瞬間，原地的氣壓猛然升高，一種碧色的光輝籠罩了一切，將原地牢牢籠罩在內。
望著身前徒自掙扎的姜婉，少年臉色悲哀，徒步向前走來，這一刻仿佛化身為一尊神祇，只是輕輕一掌壓下，便將周圍十米范圍之內的一切力量盡數掌握在內。
砰！！！
更加猛烈的震響從眼前傳來，一寸寸空氣仿佛炸彈一樣猛然炸開，其內隱隱有一種碧色的光在流轉，其中蘊含的混元勁氣在這一刻猛然爆發，直接將欲向前撲來的姜婉遠遠推開，如同人踩死螞蟻一般輕易。
猛烈的聲響在原地擴散，在原地，受了這一掌，姜婉的身軀傳來陣陣輕響，整個人直接在地上炸出了一個兩米多寬的坑洞，整個身軀深深的凹陷了進去，模樣看上去無比之凄慘。
但哪怕如此，她看上去卻仍然沒有多少事，此刻盡管大半個身軀的關節都被陳銘直接鎖住，但一張只剩下純粹血肉的臉龐卻仍然不斷咆哮著，一雙陰冷的眸子怒睜著看向陳銘，眼眸中帶著無法化解的怨毒與恐怖。
站在原地，被這雙充滿怨毒與恐怖的眸子盯著，陳銘的臉色卻很平靜，只是眼眸深處帶著些悲哀。
“我最終....還是食言了.....”
望著此刻姜婉那猙獰恐怖的模樣，陳銘心中悲哀，默默的閉上了眼，腦海中卻不由回想起當初呂梁將妻女托付給他的那一夜。
那一晚，呂梁本可以活下來的，但為了讓家人恢復安全，卻選擇了甘愿赴死。
陳銘接受呂梁的托付而來，卻沒想到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個模樣。
看著姜婉此刻毫無理智，渾身皮膚脫離，扭曲如怪物一般的模樣，他不認為區區一枚九脈金丹還可以將對方救回來。
九脈金丹就算再神奇，也最多只能救治還活著的人，而眼前姜婉此刻這模樣，哪里還像是活著的樣？
“不管了.....”
緩緩睜開眼，望著眼前徒自在土坑中掙扎的姜婉，陳銘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的丹藥。
丹藥色澤金黃，看上去像是黃金所鑄，其上雕刻著細微的紋理，看上去像是一件精致的藝術品一般，正是當初呂梁交給陳銘的九脈金丹。
望著眼前的姜婉，陳銘臉色沉靜，慢慢走向前，就準備將這枚九脈金丹強喂到對方口中。
做完這些之后，他便盡到了該盡到的責任，此后姜婉是死是活便要看她自己的命了。
“夫君......”一陣陣輕微呢喃聲輕輕傳來，聲音極其沙啞，而且陰冷，令人聽上去就極為難受。
聽見聲音，陳銘下意識一愣，不由低下頭看向姜婉。
對方此刻還是此前那副模樣，身軀在坑洞里不斷蠕動著，努力想要向著陳銘撲來，看不出絲毫恢復理智的模樣。
但是與此前相對，此刻對方的眼神卻已經從陳銘身上轉移，一雙陰冷血腥的眼神緊緊盯著陳銘手中的那枚金丹：“夫君.....”
“沒有恢復理智，只是看見了金丹，喚起了身軀里的一些本能嗎？”
望著此刻姜婉的模樣，陳銘有些失望的搖頭，隨后繼續走向前。
在眼前，一陣陣輕微的呢喃聲還在不斷響起。
“夫君......回來.....平兒.....娘在這里......”
“晴兒.....別害怕....娘會....陪著你.......”
一陣陣斷斷續續的呢喃聲在原地不斷響起，伴隨著著點點異狀。
在坑洞中，一只沒有絲毫皮膚包裹，顯得血淋淋極其恐怖的手臂不斷抬起，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坑洞之中，姜婉的身軀還在不斷扭動著，整個身軀不受抑制的想要向陳銘撲去，但這一刻眼眸中的陰冷卻似乎消散了，原本的怨毒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茫然與眷戀。
一滴滴血淚從她的雙眸中流出，配合著她此刻的模樣，看上去十分滲人。
望著她此刻的模樣，陳銘愣了愣，隨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頓時一變。
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回身，大步向著身后的一處房間走出。
伴隨著一陣陰冷的氣息略過，一處陰冷的房間展現在陳銘身前。
來到房間之中，陳銘直接大步走向前，直接走到房間中央的大床前，直接一手將被子掀開。
隨著被子掀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陳銘眼前。
那是一個模樣看上去很小的女孩，大概七八歲左右，一張小臉龐圓圓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眼前的小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呂梁的幼女呂晴。
對于呂晴，陳銘并不算太陌生，此前在呂府借住時有關接觸，印象中是個十分活潑可愛的小女孩。
但是此刻，這份記憶中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卻靜靜躺在床頭上，臉色蒼白的嚇人。
一個森寒的陰氣從對方身軀之中不斷流淌而出，令站在近處的陳銘清楚的感覺到，臉色不由變得極為難看。
“邪魅！！”
眼前的呂晴，赫然也是邪魅，或者說是半轉化中的邪魅，處于還沒有完全轉化完成的狀態。
站在呂晴身旁，陳銘可以清楚感受到身上源力的快速增長，在這一刻增長速度快了狠狠一截。
這種情況，已經很清楚的將一些事實告訴了陳銘。
“九脈金丹，只有這一枚......”
站在原地，陳銘喃喃自語。
此刻，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他的眼前。
救母親還是救女兒。
這本該是只有至親才有權利作出的選擇，但此刻卻必須由陳銘作出。
不過對于這個問題，他只是遲疑一會，隨后便抬起了頭，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手中的金丹直接給床上的小女孩喂下。
救母親還是救女兒，在正常情況下，這的確是一個令人糾結的選擇，但在此刻卻又不同。
以姜婉此前表現出來的模樣，一枚九脈金丹未必能將對方從那副活死人的狀態中救出，但卻多半可以將這個小女孩的生命挽回。
一面是多半可以救回的小女孩，一面是多半無法救治的母親，哪怕是呂梁親自站在這，多半也只能作出與陳銘一般的選擇。
隨著雙手一動，一枚九脈金丹在瞬間被喂下，直接進入姜晴嘴中。
隨后一種淡淡的變化開始產生。
在陳銘的視線注視下，眼前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臉色似乎紅潤了些，原本慘白的臉色逐漸恢復，看上去多了些血色。
至于更多的變化，因為時間尚短的緣故，還看不出太多。
望著女孩的模樣，陳銘輕聲嘆了口氣，想著此前呂梁所給的囑咐，這一刻心情多少有些復雜。
這些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站在原地，陳銘將女孩單手抱起，隨后沒有多少遲疑，直接徑直走向外面。
在外面，此刻姜婉還在那里低聲嘶吼著，這一次似乎連此前那些本能反應都消失殆盡了，哪怕見到陳銘懷中的姜晴也沒有多少反應，只是嘶吼得更加用力了。
望著眼前這種情況，陳銘無聲的嘆了口氣：“得罪了。”
一刀黑金色的長刀緩緩出鞘，隨后原地一股莫名的氣息充斥在原地，令人不由感到有些氣悶。
在陳銘手中，黑金色的邪刀在輕輕顫抖，其中似乎隱隱有一股未知的靈性，在通過與陳銘的接觸源源不斷將一種力量傳導而來，似乎想要將陳銘污染同化。
碧色的光輝開始涌起，澎湃的混元勁內力緩緩流淌，在頃刻之間加持在邪刀之上，隨后奮起最為猛烈最為霸道的一刀。
轟！！
伴隨著一聲震響，一顆頭顱快速飛出，原地的坑洞之中，姜婉原本不斷扭動的身軀猛的一滯，漸漸停止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