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奴役

　　當沈銳與眾堡主相談甚歡之時，黃河水道中，他們的清掃目標，同樣在談論著。

　　寬闊的黃河水道，足足有著數公里之遠，雖然和大海比起來，這就是個澡堂，但足夠許多水怪興風作浪。

　　就在某處湍急渾濁的水流之下，有著一片深深的巨坑，這巨坑是以前挖沙子遺留下來。

　　現在早就成為了水怪的巢穴。

　　在這里的盤踞的水怪，是一只水蟒。

　　本來蟒蛇是不可能在北方出現的，但這一只是異化蟒蛇，早年間就在濟河一家爬行動物園里生活。

　　后來末日降臨，粒子出現，它同樣得到了智慧，冷血動物就是冷血動物，它毫不留情地吞吃了飼養員，然后逃了出來，最后在黃河水道里站住腳跟。

　　因為這里，可以躲避人類修煉者，還有空中異鳥的追捕。

　　經過十來年的自然恢復，黃河水深還是只有四米不到，不過足夠庇護于它，足夠讓它這一帶稱王稱霸，讓普通人根本就不敢從它地盤上過河。

　　水蟒靠著智慧，糾集起同樣的一群水生異怪。

　　其中有著烏龜，黑魚…都是一些較為強力的水怪。

　　平時里有漁民捕魚，都要向它們進貢，它們才會放這些人進入河里，取水，捕魚，或者養殖。

　　此時，那只烏龜異怪正在兇狠地說著話：

　　“這些該死的人類，竟然不老老實實地當綿羊，還想反抗我們，我前些天聽城里的烏鴉說，他們已經在召集人手，打算清掃我們的水道，這是不給我們一點活路。黃河大王，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這只烏龜如此憎恨濟河堡的人，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不是沒有來由的。

　　因為它性情沉穩，加上外貌頗有欺騙性，它比海洋中的同類走得更遠，那些海怪還在想著奴役人類，而它已經率先這樣做了。

　　就在遠離濟河堡的一處河段附近，它的老巢所在，曾經有著兩個零散的人類定居點存在。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在城堡中，接受嚴密的控制，辛苦做工，但大部分收入都被拿走，只能得到基本供應。

　　總有人想著自由，想著在野外生存，沒有拘束，收獲全歸自己，當然風險也全歸自己。

　　而這些人，很快就明白，末日之中，沒有自由之地。

　　這兩個定居點的人，就是如此，靠河而居，最后被它控制住。

　　那些人平時里要在河里幫助它養殖魚蝦，清理沙灘，而它則保證異怪不去侵擾這些人的村莊，允許他們在每年兩次異潮來臨時，駕船到河上躲避。

　　雖然艱苦些，但這些人覺得還能活下去，比城堡里的人活得還好些，于是就忍耐下來。

　　烏龜靠著自身的優勢，完全可以讓異潮驚擾不到這些人。

　　單純這樣來說，雙方還只是互惠互利的關系，談不上奴役和壓榨。

　　然而當它被這只水蟒收服后，為了應付水蟒的殘忍胃口，不時就要從定居點抓一兩個老弱病殘，送給對方食用，來換取對方的庇護，或者說不獵殺。

　　這種事情的出現，就徹底暴露出奴役的本質來。

　　當兩個村莊里的人發現這個事實后，想要后悔也已經晚了，他們有人試圖逃跑，卻發現這只烏龜早就勾結起一群異狼，將他們牢牢困住。

　　野外之中，一群普通人，如何突圍，如何去附近城堡報信？

　　不過去年的時候，沈銳帶隊清掃大半個L省，將那只異狼群隨帶掃掉，當然騎兵隊并不知道這兩個村莊的存在，畢竟偏僻之地太多了。

　　騎兵隊清掃異怪，也要順著好走的大道，以前殘存的公路進行，不可能漫野里到處亂跑。

　　村莊的人，在發現異狼消失后，自然是連夜搬遷。

　　烏龜畢竟生性懶惰，一睡就是十幾天，甚至幾個月，等到它發現不對，人都已經跑光了。

　　它辛苦建立的奴役產業，就這樣荒廢了，而且是被人家無意之中掀起的風浪給摧跨的。

　　它打聽一番之后，就將這筆帳算在濟河堡的頭上，畢竟當時沈銳的隊員們，制服和所屬，都還是濟河的編制。

　　此時，水蟒聽到烏龜的勸諫，陰冷的眸子里，閃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過一陣，它才冷冷道：“人類還是很強的，雖然越強越好吃，不過他們再強，也只是在陸地上，想要在水上與我們斗，除非黃河水干，大雁塔倒。”

　　黑魚聽到這里奇怪道：“大王，前面半句我明白，后面的大雁塔是什么地方？”

　　蟒蛇淡淡道：“那是陸怪們現在占據的一處中樞之地，準備在那里建城，這是我前些天回溯黃河上流，路過西方地界，聽到一群鳥兒提起的。”

　　“原來如此，看來陸怪們要比我們水怪走得更遠。”黑魚羨慕道。

　　“沒有辦法，我們水怪先天不足，比不得海洋中的同類，陸地水系大多互不連通，一條河就是一條河，南北界限分明，力量無法匯集到一塊。”烏龜搖頭道。

　　眾多水怪頓時沉默，這正是它們一直無法發展起來的根源所在。

　　黃河還算是大河，在北方水系里首屈一指，當然和南方水系比起來，就是個弟弟。

　　但是也容納不了多少水怪，不然的話，烏龜也不會想著奴役人類，去幫助它養殖，只有這樣，才能供養更多的同類。

　　“那也未必，南北水系，早有通道相連，只是目前淤塞，只要驅使人類通之，就可將水網連成一體。”水蟒眸子里閃著亮光。

　　眾多水怪面面相覷，這種事情，如何才能做成？

　　人類現在連吃飯都吃不上，哪里會幫助它們疏浚通道？除非真能將人類奴役成功，才能效仿古代，迫使人類開鑿運河，連通水系。

　　烏龜沉吟片刻道：“大王英明，不過那些都是長遠之事，眼前卻是人類想要驅趕我們，咱們得想辦法打退他們才行。”

　　水蟒微微點頭，蛇性狡詐，它有了智慧，更是如此。

　　“以前這些人只敢縮在城堡里茍且偷生，根本不敢出頭，你們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反攻能力的？”它反問道。

　　烏龜最有體會，當下就道：“應該就是去年年初，他們派出了一只強悍的隊伍，清掃了大半年，最后殺無可殺，這才收兵。”

　　“老龜，你消息還算靈通，只不過你知道的還是太少。他們之中，出現了一個王者，正是這個王者，帶領他們勢如破竹。”水蟒陰冷地說著。

　　“那該如何對付這個王者？”烏疼道，人類常說龜丞相，都覺得烏龜智慧深厚。

　　實際上它們根本就是懶得動腦，怎么可能智慧高深？

　　相反，它們之中愚笨者數不勝數，只有笨蛋才能活得久，越是聰明越容易短命。

　　“對付他，不需要我們出手，自然有人幫助我們。”水蟒自信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