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我現在是重新下地,又不是真的在學步…你這么伸著胳膊圈在我周圍,顯得我像你兒子似的。”羽生在木葉醫院的走廊之中扶著墻壁慢慢走路找感覺,同時他還一邊對著身邊的奈良渚這樣說道。
走個路,這有什么好擔心的,羽生就算真的摔個幾下、摔出標準的狗吃屎,又有什么關系呢。
而羽生的形容很有問題…兒子太大,老子太小,不會有人認為他們之間有血緣關系,可這話太尷尬,它確實讓奈良退開了一些。
奈良渚是在羽生返回木葉五天之后才抵達村子的,當他自認為捏著重大情報火急火燎的想要向三代火影匯報的時候,現實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他白跑了,火影知道的情報,比他帶來的要多的多。
之后奈良才知道了羽生居然先他一步返回了村子,而且在一場戰斗之中身受重創。
“這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忍者嗎,感覺個頭和年紀有點小啊,他真的有那樣的戰績嗎?”
“應該沒錯的,他現在…是受傷的緣故。不過聽說之前他在村子里其實沒那么大的名頭,這次算是一鳴驚人、脫穎而出了。”
周圍的議論聲傳入羽生耳中,他冷哼一聲,暗道你們懂個什么,假使我在木葉有二頃田,安能配六國相印?
“拼到那種程度,當然得算是一鳴驚人了。”
當羽生來到走廊上之后,總有醫療忍者圍到他身邊,像是參觀珍惜動物一樣參觀他…“獨自追著一百個敵人砍的狠人”,關于羽生的這種說法在醫療忍者中間最是流行。
霜原之戰的結果對云隱來說肯定是百分之百需要禁絕的消息,但對木葉來說卻剛好相反,畢竟那場戰斗太能提振士氣了,所以上層就默許這個消息流行了起來。
盡管戰斗的細節和身為“戰勝者”的羽生的身份,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密,但對于醫院的醫療忍者來說,很簡單的就能猜測出他的身份…況且在忍者之間,“一定程度的保密”這種說法就等同于不保密。
默許這樣的消息擴散,對于羽生的安全來說不見得是好事,但他能獲取的好處也不在少數,首先他在得到救助的時候,因為聽聞了他做的事情,很多醫療忍者是甘心奉獻的,死命奶他的;其次,跟前者雷同,他能得到的相當高的地位與尊重。
名望這種東西,對于忍者這種鬼鬼祟祟的生物來說,向來都是有著很兩極分化的利害的…這里指的是正常忍者,需要把掛壁排除其外。
總之以羽生剛剛完成的戰績來說,就算隨時碰到一個兩個的迷妹都不能算是癡心妄想…好吧,還是癡心妄想,他在想屁吃。
醫療忍者們對羽生的稱贊,多是說他為木葉奮戰了多少,然而羽生當時的戰斗其實跟村子的榮耀啊利益啊什么的,沒什么必然聯系,所以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稱贊,他有點聽不下去。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往前走一走吧。”
說著,羽生沿著走廊向前,接著順著樓梯向下,來到了室外的一根長凳上坐定…僅僅這么稍微活動了一下,他就有些額頭見汗了。
看來營養餐吃的還是不夠。
“千千和的決定,她已經告訴你了吧。”緩了緩之后,羽生對著奈良渚問道。
“嗯,聽她說過了…只是,覺得有些可惜了。”奈良是個相當理性的人,在隊伍里他其實相當于副隊長,盡管一只四人小隊似乎不需要副隊長這種職位。
千千和要退休的消息,她自然也是需要告知奈良的。
“沒什么可惜的,奈良…白無垢難道不比忍者服好看嗎?讓她終老,難道不比死在戰場上要好得多?將來,如果她沒有選擇忘記的話,說不定還會向子孫講述我們的事情…夫復何求呢?”羽生說道。
奈良應該是舍不得小隊成員之間的默契,然而羽生則要看的開明多了。
奈良想了想,然后又說道,“會不會跟蓮十郎的事情有關系?”
千千和選擇歸于平靜的生活,其實理由并不多么復雜,但奈良渚卻把這個理由給復雜化了,他甚至把誘因往隊伍中深埋的間諜身上去想了。
奈良并不是一個不解風情或者理解力有問題的人,他現在會說這些話,大概只是因為在關于自己要離開的問題上,千千和對羽生的解釋要比對奈良的解釋要詳細的多。
“不會,千千和…你覺得她是那么脆弱的人嗎?”羽生對著奈良反問道。
該把人往壞處想的時候,羽生從來不介意用最惡意的想法揣測他人的意圖,而該把人往美好處想的時候,羽生也會對她懷有最大的善意與包容。
奈良搖了搖頭,就相識的時間來說,他與千千和比羽生與千千和還要久的多,所以他了解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正是因為了解,所以奈良才對千千和的突然離退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奈良與羽生他們共同經歷了那場戰斗的話,一切都好說,然而現在他沒有經歷過的話…一切都不用說。
“村子的作戰部…現在還叫作戰部,已經給我安排了新的任務。”
“怎么說?”
“去帶剛剛從學校里畢業的下忍們。”
“…不錯了,只有火影更信任的忍者,才會得到這樣的任務…三代火影是一個相當重視忍者培養的領導者,戰爭結束之后,他絕不會把下忍們視作是消耗品的,而是會將他們視作村子的未來。”
以及“洗腦”的對象。
“是啊,這是個不錯的工作,只不過…可惜了我們的小隊了。”
“奈良,往前看,我們已經很不錯了,一直到戰爭結束,小隊里只死了一個人,而且死的還不是自己人…整個木葉,又有幾支隊伍能有我們這種結果。”
“…你說的對,隊長。”
一直以來,奈良渚都是直接稱呼羽生的名字的,然而他現在說的卻是“隊長”。
千千和的離隊,是會引起一些連鎖反應的,一支小隊只有四個人,一人是間諜身死,一人離隊,一人重傷修養,那這種時候,這支小隊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再存在下去了。
第一次忍界大戰結束,木葉的羽生小隊也跟著不存在了…說起來,這支小隊其實還是三筱建立起來的,所以它的消失也就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有一件事情,理論上肯定是一件好事,但羽生并不覺得會是如此…那就是盡管正在養傷之中的羽生,戰斗力只相當于殘疾人,但在霜原之戰后,接下來他勢必是要升任上忍的。
下忍的寶座,他保不住了。
有功勞肯定要有酬勞,這就跟有過失肯定要受到責罰一樣,是一個集體能夠得以運行下去的必然守則。
如果羽生這樣功績都無法得以晉升的話,那豈不是說升任上忍需要的戰績還要在這個之上?在偉大的木葉村,只有單槍匹馬干掉五只以上尾獸的忍者,才有資格成為上忍…難道要讓其他忍者產生這樣的聯想嗎?
這讓那些自以為能跟大蛇丸同歸于盡就很了不起的忍者怎么辦?
三代火影如果連賞罰都做不好的話,那不如讓團扇胡同的宇大爺來當火影了。
所以憑借功勞得到的晉升以及其他的獎勵,羽生是必須接受的,這里不存在什么辭不受祿的問題,個人利益終究是要服從于集體利益的。
上忍羽生,已經是板上定釘的事情了。只是羽生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跟奈良見面的這天稍晚一些,三代火影居然來到了醫院探視他。
好吧,居然這個詞用得不好,哪怕僅僅是為了作秀,三代火影也是需要來探視羽生的,況且他還不是為了作秀。
三代火影有一些事情需要告知羽生。
一通沒什么營養的噓寒問暖之后,三代火影切入了正題,“羽生,關于你的小隊遭到云隱埋伏的事情,村子已經向云隱提出了嚴正交涉,并且我已經命令大隊忍者向著火之國南部邊界佯動,大有以瞬間機動切斷云隱補給線的意思,然而…我得告訴你,佯動只會是佯動。”
這種時候,木葉絕不可能再度與云隱發生戰爭。
“到了現在,關于對你的襲擊,云隱給我們的答復依然是拒不承認。”
羽生笑了,“我以為他們最多也就會說是誤會和誤傷而已,拒不承認么…這有點太流氓了,不過好消息是,我也不需要為他們人柱力的身死負責了,反正他們不是說什么都沒有發生么,這挺好的。”
“現在村子正在謀求與巖隱及砂隱簽訂和平協定,其中巖隱剛剛死去土影,而砂隱早就疲軟無力,所以這兩方面都有了眉目,可這種時候一旦木葉與原本的‘盟友’云隱重新爆發戰爭的話,那整個忍界的走勢,接下來誰都沒有辦法進行判斷了…
我們承擔不了那樣的后果。”
火影沒有理會羽生的嘲諷,而是就事論事。
部下受了委屈,老大能直接抄刀片子跟人火并的,那不會是火影,而只會是黑社會頭子。
文明人有文明人的辛酸…盡管羽生剛剛罵云隱是流氓,但人家至少也是文明人中的流氓,所以還是得對它講基本法的。
羽生能理解三代火影的難處,也能接受現在的結果,但是…事情不可能就這么簡簡單單的過去,如果外部不能拿到賠償的話,那火影至少需要在內部給羽生補償,否則的話何談公平?
而這次羽生不會客氣,他準備問三代火影要一個大大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