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層:
附炎3:使得兵器具備強大的火系五行之力,相當于三級火系妖的頂級火焰。
“老頭兒,有符紙嗎?”
接天巨樹下,十日扶桑眼皮跳了跳,換做別人他根本不會回答這種問題,但面前女孩卻讓他心驚肉跳,所以他問:“你要符紙做什么?”
馬面身形一轉,趴在石頭上,遠遠喊著:“老頭兒,當然是給你展示一下我這七天的領悟。”
她道法時間已經恢復了,又可以在一個時辰內毫無道理、不講規矩的隨心所欲的使用技能了。
要是別人說能在七日內領悟什么,十日扶桑簡直是理都不理。
媽的,七天?
在以數百年計算的修仙日常里,七天算什么?
就算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吧。
有時候自己發個呆,一發都是七天過去了。
但,他總覺得心跳有些莫名的快,這倒不是如白鶴般心性尚淺,而是有些覺得這妖孽到底悟了啥?
所以,他回想起七日前那漫天、千萬的符箓,忍不住問:“你不是畫符都不用紙的么?”
馬面道:“領悟了一些新的東西,想用了,給不給?”
老者問:“什么新的?”
馬面:“老頭兒,你怎么這么啰嗦,不給...我們就直接打吧!”
她聲音變得憤怒。
老者道:“給!只是今天老朽說明了,上次托大只用符箓之道,今日老朽從開始便運用這落日神弓,這神弓原本先天靈寶,因為殘破,所以以仙界頂級鑄造大師加以改造,但品級也有所下降,成了后天頂級靈寶。我若是全力運弓,一擊便如人間數萬大軍兵魂的攻擊,加上火焰之力,你是不可能阻擋的。
上次我匆忙取出,卻是發揮的力量極小,不過...老朽也知道以大欺小并不好,所以即便取出這落日神弓,老朽也只會使用三分之一的力量。
如果超過這力量范圍...算...
算了。”
十日扶桑想說“算我輸”,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他總有點兒莫名的心虛。
媽的,老朽活了數千年,絕不會被同一個人打臉打兩次的。
馬面思索著。
腦海里傳來主魂的聲音:“沒關系,答應他,你剛獲得的八卦符箓,其實具備強大的防御力,能夠化解一切攻擊。
只不過我們符箓數量太多,那八卦符箓才被撐爆了,那老頭兒若是以散箭射擊,我們再以符箓數量直接碾壓,所以他不會這么做。
而若是只用有限的箭矢進行單體攻擊,力量極大,速度極快,也許可以沖破我們的符箓群,但我們可以用八卦符箓至極阻攔,一個不夠就十個,十個不夠就再多些。”
于是馬面想了想道:“那就打吧。”
十日扶桑道:“老朽先讓青鳥去取些符箓紙來。”
馬面:“煩死了,別取了,先打吧。”
老者:...
不知為何,他無法對面前的女童生氣,否則就好像是在對道意本身生氣。
他腦海里細細搜索了一番自己所知的歷史記錄,試圖尋找一個和這女孩同樣行為模式的存在,但好像沒有...
但他卻沒有氣餒,因為有很多秘密,他是沒有資格去知道的,比如...圣人在初入仙人的時候,是如何如何的。
如果排除了一切,都沒有,那么很可能就是存在于自己的知識盲點之外。
而這女孩,幾乎是純粹的道意所化,無論如何說話,其實都體現了她對“道”的而追求,所以老者根本無法去責怪她,甚至生出一種“假如老朽當年如她這般,現在成就是不是會高上許多”的感覺。
那么問題來了,這女孩的前世究竟是誰?
老陰逼就是這樣。
他們聽到一句話,腦海里經常會浮現出一百句話,進行諸如“自問自答”、“完形填空”、“閱讀理解”、“選擇判斷”的自發性運轉,最終甚至還來一段兒總結性的小作文...
然后寫完這篇“小作文”,老陰逼還會來一句“此事沒這么簡單,我定然還是疏忽了什么,拼圖定然還差最后一塊兒”...
而一個活了數千年的老陰逼...
他腦海的運轉過程會更復雜一點。
也就是說,他每一次思索,就好像進行一次長達數十張試卷的考試一樣...
兼職恐怖。
馬面:“老頭兒,打不打?”
老者回過神來,淡淡道:“打,只不過你我做個賭注吧。”
馬面已經熬不住了,她要試一試自己的八卦符箓,以加深理解,于是急忙道:“快說。”
老者道:“此次,我用符箓,以及落日神弓三分之一的力量,若是你輸了,那么就告訴老夫...你前世究竟是誰?
若是你也不知道,那么能否配合老夫去尋找到你前世的身份?這很重要。”
十日扶桑定定看著面前的女孩。
馬面:“那我贏了呢?”
老者道:“你說。”
馬面進入思索狀態。
腦海里直接響起主魂的聲音:“答應他,此處是小仙界最頂級的靈氣洞府,甚至靈氣含量遠遠超過了外界,你要是贏了,就讓他答應不許趕你走,讓你可以留在這里修煉。
不對...
十日扶桑在沒有確定你身份前,是不可能留你的。
那就說,若是你贏了,就...嘿嘿嘿,讓你在此處領悟...”
夏極算了算十陽符兵道法領悟到神話境界的時間,然后道,“就說你心生感悟,需要領悟三個月,三個月后再戰。”
他早已明白,所有的玄法只有在隨著元神進行天人大限突破時,才會攜帶著那股大氣運和大領悟,而臻至奇妙的十九層境界,再之后則是以這玄法為基,形成自己的天賦神通。
而其余的玄法,十五層便是到頂了。
馬面明白了主魂的意思,于是睜眼。
老者問:“如何?”
馬面道:“我答應你,但是我要是贏了...我還沒想好怎么辦,打完再說,好不好。”
這心生感悟,領悟三個月,總得是打完再說。
老者見狀只覺這女孩實在是天真無邪、完美無瑕,于是點點頭道:“好。”
因為,他就沒覺得自己會輸。
三分之一力量的落日神弓能夠射擊出來的箭矢,力量極強,速度極快,能夠在符箓數量形成碾壓性的優勢前,直接結束戰斗。
而這就是他的依仗。
他從虛空中抓出一張火紅色大弓。
弓身被他握在手里時,仿佛活了過來,一圈圈蘊藏著大威勢的火焰紋理散發而出,璀璨奪目。
老者溫柔地看著這把弓。
這把弓承了他太多記憶。
馬面不耐煩地問:“老頭兒,可以開始了么?”
老者右手雙指一并,如在虛空里化出了一張神秘灼熱的符箓,緩緩向著那大弓的無箭之弦落下,然后淡淡道:“可以了。”
庭院外...
似乎是早已知道,十日扶桑的幾名弟子又迅速跑來了,他們悄悄曾在門外,小心往里看著。
“開盤了開盤,大家猜猜這次誰會贏?”
“老師取出那把弓了,這還要說?肯定是老師贏。”
“對呀,小師弟,你還沒到仙人境界,甚至還沒有發育完成,你是不明白師父的能力的。”
一臉懶散的男孩:???
“白師兄不是也沒到嗎?”
“那不能比呀,白師兄不吃丹藥,要靠著自己的力量步步證道,那當然難太多了。”
一臉懶散的男孩:“我也是這樣啊...”
“切...好了好了,我們不帶小師弟來。”
“就我們倆人對賭?如果黑鯊師兄也在這里就好了。”
一臉懶散的男孩無語道:“去把他叫起來不就行了嗎?他已經睡了很久了。”
青鳥:“我賭老師贏。”
白鶴:“我也賭老師贏。”
兩人瞅了瞅對方,又撇了撇小師弟,“這樣吧,小師弟賭老師輸。”
一臉懶散的男孩:???
兩人開始輕聲喊著:“下注了下注了,我押一萬靈幣。”
叮!!
一聲清脆刺耳的鳴響。
十日扶桑手中爆出一團璀璨的紅光,焰火數丈,向四周彌漫。
可怕的符兵,搭配上落日神弓,這一箭已在弓身上凝聚,然而射出,瞬間射向對面的馬面。
哧哧...
馬面一雙灰金長袖鼓蕩。
心中默念:道法時間。
十日扶桑瞇了瞇眼。又要來了么?那數量極多的符箓,只可惜,自己這一箭上的力量已經足以速戰速決。
馬面右手凌空,剎那做出了八個定格。
十日扶桑眉頭跳了跳。
這動作咋怎么熟悉呢?
八個定格,就是八方卦象:
乾、兌、離、震、巽、坎、艮、坤!
只不過由那女童施展開來,竟然又多了幾分玄妙。
八道符箓瞬間組合成一張八卦圖,白底黑紋的八卦緩緩旋轉,蘊藏玄妙之意,迎向那凌厲的紅光。
十日扶桑忽然明白這幾天這女童領悟了什么了。
他活了數千年,也忍不住道心有剎那的失守,心底罵出一聲“草”!!
但也許只是空有其形呢?想到這里,他心底又略微舒展開來。
也罷...就讓老夫看看你能發揮出這八卦符箓的幾分力量吧。
門外...
眾人已經愣住了。
“這...這不是老師的法門嗎?她怎么會,難道我們要多一個小師妹?”
“你見過七天學會老師這一法門的?青鳥師姐,你說說你學多久了...”
“老師說以我妖孽的天賦,大概可以在一百年里學會他的八卦符箓...”
馬面做完那八個定格。
右手直接推出。
第二張八卦圖好似連“施法前搖”都不要了,直接飛射而出。
第三張...
第四張...
第五張...
第八張...
一念生出八張八卦符箓。
八張八卦擋在了那凌厲的火紅之箭。
五張八卦瞬間轟碎,然后那火紅之箭消失了。
然而,還有三張白底黑紋的八卦浮現在女童身前。
馬面皺了皺眉頭,看向樹下老者,露出無比的嫌棄之色。
接觸到這毫無遮掩的鄙夷目光,老者不得不承認他大腦有那么一瞬間的當機。
然而他知道自家徒兒在外看著,這面子,不能丟。
于是,他再無猶豫,直接拉緊了落日神弓的弓弦...
弦滿。
指上火焰如是半邊兒的螺旋氣罩,向周邊蔓延十多丈。
其上力量釋放無疑,比之之前不知強了數十倍。
“小姑娘,當點心。”
馬面神色凝重點點頭,露出些“終于有點意思了”的模樣。
下一刻...
就在老者要松手的時候,他看到對面女赤足、眸帶漠然的小女孩雙手一舞。
八卦符箓好像不要錢地從她袖口里飛了出來。
一張兩張三四張,五張六張七八張...
很快便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將她包裹在了其中。
十日扶桑看看自己手上的箭,再看看對面的八卦符箓罩。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為什么這樣子?
為什么你花了七天就領悟了老朽專屬的八卦符箓,然后還能使用出這么多??
這已經不是修仙了,老朽...老朽實在是日了狗了。
略作思索。
老者這一箭也不發,深吸一口氣,五道璀璨無比的紅流順著他蒼老的手臂向著指尖再度匯聚而去...
在流過的時候,他的右臂竟然變得晶瑩剔透,然后那指尖的火焰再次暴漲,從十多丈變為了數十丈,這接天的巨樹周邊陰影全部消失,黑葉被照成了紅葉,雖然無風,雖然不能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但依然可以見到那遮天的樹蔭,可以想象當年妖族昌盛時,這圣地里多少小妖在奔跑著,歡笑著...
而樹下是否曾有幾道身影在交談著,在說著“吾皇如何如何”。
馬面神色漠然,雙手一合,周圍的八卦符箓就好像是層層花開,一層兩層...瞬間在她小巧軀體外撐出了數十米的符箓區間。
黑白黑白黑白...
八卦符箓就如巡邏的仙人,而坐在中央的女童則是仙宮女帝,視萬物為芻狗,不帶半絲情感。
老者已經有些茫然了。
但他還是松手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一箭就如天外流星直接撞向了“大氣層”。
哧哧哧。
八卦符箓不斷焚燒。
這流星終究是直進展到了三分之二的時候,就完全不見了...
成了渣渣,消散在風里。
這根本不出所料,穩的沒有任何意外。
十日扶桑覺得無法理解。
自己這一箭,已經幾乎將落日神弓的力量催發到了九成,而他所使用的符兵也已經是達到了巔峰層次。
他真的感到不可思議。
他又看到了對面那女童眸子里帶著的嫌棄。
對,就是嫌棄。
她赤著小足,蹙眉,眼中帶著鄙夷盯著他,還有不少失望。
老者簡直不敢說自己早就動用了超過落日神弓三分之一的力量,甚至已經使用了百分之九十。
他不僅早就食言了。
而且食言了也沒有能勝利。
他覺得老臉有些疼。
馬面忽然道:“你還是以大欺小吧。”
反手又是一巴掌。
老者輕輕咳嗽了兩聲,因為皮膚松垮,身形佝僂,所以這臉紅是顯不出來的。
只是,此時他心里也是忍不住暗暗慶幸。
媽的,還好老朽只是說以“符箓之道和落日神弓”應戰。
這么認輸,也沒關系。
畢竟老朽真正的力量并不在此,那是鎮守這監獄的絕對能力,殺雞焉用屠龍刀?
對這樣的一個必然和道宗有著極大淵源的女童,老朽是絕對不會使用那種力量的。
于是,十日扶桑搖頭笑道:“不錯,你很不錯,又是老朽輸了,說吧,你要什么?”
馬面略作思索道:“忽然心里又生感悟,這一悟需要三個月,悟完了我們再打。”
十日扶桑:...
馬面某種嫌棄之色更濃:“不許食言。”
十日扶桑:...
“有趣,實在是有趣。”
想了想,他沉聲道:“青鳥,拿些符紙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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