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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一腳油門下去不懼風雨

  李戰看得清清楚楚,達瓦列夫坐進座艙里之后拿出了一條毛巾放到了一邊。

  難道座艙蓋漏水?

  這個猜測把自己給嚇出了一身冷汗來,這要是上了高空豈不是要爆開?

  俄方出動三架戰機,兩架Su27SM和那架編號為5,他們還有一架Su27UB留在那里。那架雙座戰斗教練機是他們帶隊的上校坐的,上校不參加演練,因此沒有出動。

  中方這邊出動的是四架殲11B,全部是單座戰機。

  協同演練的內容很簡單,全稱應為空中聯合反恐作戰演練,制空戰機掩護,攻擊戰機對地面目標進行火力打擊。重點在于雙方的作戰通訊和戰術動作的配合,其實是一個互相熟悉了解的這么一個演練。

  演練內容簡單,但雙方飛行員都非常的重視。李戰這邊恨不得提前集中了三天的時間來進行了反復的練習。這種協同演練的政治意義大于軍事意義,輸贏不重要但是面子很重要。

  所以從冒著大風大雨起飛這個環節開始,雙方就開始了暗中的較勁。

  Su35先起飛,李戰看見瓦西里僅僅在濕漉漉的跑道上滑跑了三百多米就猛然拉起垂直爬升,發動機噴口噴出來的熱浪把跑道上的水分全都蒸了起來,形成一道壯觀的霧墻。

  李戰目瞪口呆,這飛機的動力也太猛了。

  滑跑三百多米拉起離地不算什么,殲11B也能做到,殲10也能做到,但是拉起后直接最大仰角垂直爬升片刻之間就消失在了云層里面,李戰自問自己家現役戰機里沒有任何一款能做到。

  “老李你看見了嗎,那三五的動力也太猛了,什么鬼發動機?”無線電里,聶劍鋒忍不住驚嘆道。

  方成河的聲音冷冷地出現,“注意通訊紀律!”

  緊接著是聶劍鋒起飛,雙方按照你一架我一架的順序這么穿插著來,從安排上就能看得出有濃濃的比拼之意。

  李戰排在最后,即是壓陣也是擔負對地攻擊的主力。瓦西里這么猛,李戰自然不能讓他獨得風頭,這會兒塔臺上雙方大佬都在看著,盡管下雨,但這么近的距離要看清楚戰機的動作細節并不難。

  然而老天爺似乎給中國空軍飛行員出特別難題了——雨勢突然增大,從塔臺看過去瞬間只能看到個朦朧的戰機輪廓。

  能見度劇降帶來的是危險的劇增。

  當前的天氣是完全超出了大綱里的最低氣象要求的,然而此時此刻不會有人想著去叫停。哪怕下刀子也得繼續往下走。

  “洞幺,地風七米了,東北不變,有沒有把握?”方成河屏氣凝神摁下通話鍵問道。

  已經帶上氧氣面罩的李戰緊了緊白色勞保手套,沉著冷靜回答,“塔臺,我沒問題,完畢。”

  就剩下他沒起飛了,如果無法起飛那么這場協同演練己方的表現將會大打折扣。連出動率都比不過人家還談什么作戰過程中的表現。

  方成河知道李戰到了北庫之后有了一個廣為人知的外號:好運來。在二師服役的時候奪得拉桿小王子這個綽號,于三河抗洪期間開始傳遍全軍——命都要沒了還牽掛著拉桿費。

  到了北庫后倒是沒有很頻繁的遭遇險情了,于是摘得好運來這一外號,甚至都成了模擬藍軍的時候的無線電代號。

  可是眼前的情況看來,好運來是名不副實的,偏偏到你起飛就傾盆大雨強烈側風。平時也就算了,偏偏是關鍵時刻。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李戰心里默默念叨著《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名句來給自己打氣。

  他是有豐富極難氣象環境下飛行的經驗的,但是此時的氣象條件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惡劣一些了。

  停在起飛線那里李戰都能感覺到戰機有明顯的搖晃,這種狀況下起飛的難度和危險性可想而知。

  油門桿推到了加力位置,發動機噴口噴出來的炙熱尾焰使跑道的積水迅速變成了水蒸氣,在戰機后方變得氤氳。

  李戰非常冷靜的選擇了順著戰機的動力趨勢松開了剎車,戰機的起落架輪胎碾壓著濕漉漉的跑道,在大雨磅礴之中的戰機輪廓朦朧,若有作家詩人在定能靈感大發作散文一篇吟詩一首:略。

  速度二百節的時候李戰才謹慎地抬輪,前起落架一離開跑道,戰機的腦袋就往左翼歪了過去,李戰似乎早就有心理準備。他的辦法是降低右發的輸出功率,似的兩發的推力呈左高右低狀態,以此來抵擋從二十度方向過來的強風。

  從塔臺看過去,的機頭先是向西偏移,隨即頑強的向東北偏移迎向了強風方向,斜對著塔臺。

  俄方帶隊指揮官安德烈夫科斯基上校由衷的豎起大拇指對方成河說,“方將軍,拉桿小王子很棒!他的代號非常的形象!”

  俄軍沒有大校軍銜,他們認為大校等同于他們的準將,因此稱方成河為將軍。實際上如果沒有很大意外,方成河戴上將星只是時間問題。包冠華的年齡到點了,沒有很大機會邁入將軍行列。

  方成河的笑容有些僵,只能呵呵的笑。

  這個安德烈夫科斯基能聽懂一些普通話,偶然之間聽兵們說話提起“拉桿小王子”這個自建詞匯當時就問是什么意思,為了掩飾尷尬就隨口解釋說這是咱們鷹隼大隊大隊長的無線電代號。

  結果安德烈夫科斯基當真了,又問拉桿是什么意思,當時的飛行員就比劃著操桿的動作解釋說就是駕駛戰機的意思,就是開飛機的王子。當然是飛機開得好的才能稱為王子了,安德列夫科斯基想當然地認為——也的確如此。

  你怕不是有什么誤會吧?此拉桿非彼拉桿。

  于是安德烈夫科斯基就記下了這個代號,越想越覺得很好聽。此時指名道姓進行表揚,卻是讓在場的101旅官兵們不知道應該露出一個什么表情。你總不能解釋說我們那個大隊長有點小財迷思想覺悟一般化拉桿小王子的意思是指這個方面。可是安德烈夫科斯基的理解也并沒有錯——李戰的飛行技術可不就是鷹隼大隊乃至101旅最靚仔的嗎?

  搖搖晃晃的三條腿都離地了,上高度之前都有可能出現危險。世界航空史上起降階段出現的意外應當是最多了。飛機要飛起來依靠的是高速,恰恰起降階段要求的是速度越低越低,你能做到每小時六十公里著陸那才叫牛逼呢。

  所謂力大磚飛,前提是你的力氣要足夠大。

  足足滑跑了七百多米才抬輪,李戰多謹慎。這會兒不是耍帥的時候,更顧不上和瓦西里比拼飛行動作了,此時能順利起飛實際上就已經完全能夠在友軍面前展示了中國空軍飛行員的高超技術。

  飛機還在十來米的空中,塔臺里的人依然屏氣凝神目光跟隨著移動。也只有安德烈夫科斯基的神情是輕輕松松的,他自認為己方飛行員在這這樣的天氣下起降是輕而易舉的。

  然而,當突然被一陣強側風吹得向左翼傾斜三十度的時候,安德烈夫科斯基的臉色一下變了。他要來最新的天氣報告看了一下,臉色越發的嚴峻了。顯而易見他此前沒有完全的了解情況。

  李戰在戰機猛然左傾的時候迅速取消了不平衡推力設定,果斷地把油門桿推到底并且打開了加力,非常太行航空發動機狂吼迅速噴出藍色的尾焰,在大雨之中非常的顯眼。戰機在強大推動力下猛然向前拱。

  戰機有仰角,在左傾約三十度的時候基本上無限逼近了飛行包線。李戰使用了最簡單粗暴也是最冒險的方式脫離了危險的境地,在距離地面三十多米的空中,他居然順著戰機左傾的趨勢做了了滾筒爬升動作!

  殲11B的單邊翼展都十幾米了,遠遠看過去的左翼翼尖幾乎觸碰到了地面。

  而最讓人抓狂的是,在他們看來,是強烈的側風吹翻了而不是李戰順著翻轉的趨勢做的滾筒。

  本快速滾轉著以約四十五度的仰角在大雨之中像是線膛炮打出去的炮彈一樣射向厚厚云層遮蓋住的高空。

  “很棒,非常棒,拉桿小王子非常棒!”安德烈夫科斯基一口氣松了下來,豎起兩個大拇指激動地贊道。

  方成河等人也被嚇得有些出汗了,感慨著說,“安德烈夫上校,我們的飛行員基本都能夠在惡劣天氣下進行起降。”

  這個話是沒毛病的,惡劣天氣也分等級,有些天氣能有些天氣不能。但是此時此刻說這個話別人下意識的認為其他飛行員都能夠像拉桿小王子這樣在此時此刻的天氣條件下進行起飛。

  個中心思毛子上校沒感悟出來,正如他們喜歡喝的伏特加,倒不如說是某種酒精,完全沒有中國白酒包羅萬象的味道。

  李戰全程加力爬升一直到上到了六千多米高度才穿透了云層,迎來了炙熱的太陽光。云層上下無疑是兩個世界,六千米以上的空域層氣流趨于平穩,再往上到一萬米就是最平穩的平流層了。不過他們只能在七千米以下活動,以上是有多條國際國內航線的航路。

  李戰面臨的困難還在后頭,確切地說是他和唐磊磊的共同困難。他和唐磊磊兩架作為攻擊機群沿北庫山脈向西突防,聶劍鋒和韓紅軍兩架協同俄軍兩架戰機作為空中掩護分隊和瓦西里駕駛的Su35進行空戰對抗模擬爭奪制空權。

  迅速與在高空盤旋等待的唐磊磊編隊之后,馬上接到了塔臺下達的命令。

  低空突防意味著要下到低空,面臨著的是北庫山脈更加復雜的氣象條件。李戰應該考慮是否選擇從北庫山脈的一側進行突防,但上級給予的命令是要躲開Su35的搜索。

  也就是說,Su35如果鎖定了李戰和唐磊磊,那么則意味著紅軍的進攻失敗了。盡管是友好的協同性質的對抗演練,但要么不打要打就一定要打贏。

  行動開始的命令同時下達,李戰帶著唐磊磊一推桿一頭扎進去了北庫山脈之中。據稱Su35的新型機載雷達有極強的下視搜索能力。面對一種全新型號的戰機李戰不敢掉以輕心。

  世界各國的大多數戰機的優缺點、服役狀況、裝備數量等等這些信息是必須要掌握的。每一個月情報部門都會進行一次各類情報的通報,有時候是兩次或者三次,通報的這里面內容很多,比如某國某型衛星什么時候要從哪里過境,建議部隊要采取哪些措施,諸如此類。

  Su35的的歷史太復雜了,而且有多種說法,連沈霍伊的人有時候也搞不清楚毛子在搞什么。

  基層飛行員的了解就更有限且存在更大偏差了。

  一開始李戰以為Su35是名噪一時以超機動能力一鳴驚人且因為只有一架原型機而被稱為“孤獨勇士”的7,結果在確定Su35無鴨翼之后才發現原來Su35另有其機。

  過去一段時間里,李戰從胡文兵那邊偶爾聽說過幾句與Su35相關的話,無非是要采購這款戰機,然后早就開始了的談判現在出現了重大變化。當初和俄就采購Su35戰斗機進行談判的時候國產四代機的首飛還沒時間表呢,甚至上層根本就沒有想到成洛馬這么快就把四代機搞出來了。可見成洛馬這一炮打得是出乎很多人意料的。

  結果就是空軍對Su35的興趣就驟減了,有四代機了我要什么自行車。中方這邊的興趣驟減,蘇霍伊就著急了,這不逮著機會就把原型機派過來現場演示還極力邀請能夠代表廣大基層飛行員的李戰進行試駕,其目的不言而喻。

  然而歸根結底李戰是不清楚Su35的性能的。

  因此他不得不采取保守戰術。

  而此時的保守戰術就是冒險戰術——你不知道對方的機載雷達性能那么你只能把最極限的能力發揮出來。瓦西里說Su35的機載雷達有一百多公里的下視探測距離,甭管他是不是吹噓此時此刻李戰都必須當成是真的。

  于是,他和唐磊磊一步到位扎進了北庫山脈的峽谷里去了,干脆利落的從任何雷達的眼前消失了。

  “咦?戰沒有起飛嗎?我看不到他。”瓦西里在西邊掉頭之后打開了機載雷達,在三百公里外掃描一圈后發現少了兩個目標,當即發出了良心拷問。

  塔臺里方成河等人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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