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機動不是規定必學特技飛行動作,部隊可以綜合考量是否進行這個動作的訓練,或者哪些人要進行哪些人則不需要。
關于眼鏡蛇機動的實戰效果軍內是存在爭議的,不過普遍的觀點認為,掌握眼鏡蛇機動更重要的意義在于掌握了更高超的飛行技術。
你能飛眼鏡蛇說明你的技術上了一個層次。
飛行技術自然是越高越好。
鷹隼大隊的要求是全員眼鏡蛇。
可是除了聶劍鋒和唐磊磊,其他人都沒有訓練過該科目。開殲7你想訓練也沒條件。當然,李戰在41實戰中緊急狀態下飛出來的超低空眼鏡蛇機動不存在普及的可能。甚至讓李戰再來一次都不一定能飛出來。
聶劍鋒和唐磊磊在二師完成了SU27SK改裝后就全部飛完了特技飛行動作,眼鏡蛇飛得很熟練。自然而然的,教官就是他們倆來擔任了。
當然,李戰是要單飛的。他比聶劍鋒晚了兩年下部隊,可是飛行小時卻超過了聶劍鋒,可見此人飛行經驗多么殘暴。
下午十四時整,雙拼色涂裝的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起飛升空。前一半荒漠涂裝后一半灰色低可視涂裝的樣子,像極了雞頭毛發鮮艷高昂頭顱的大公雞。
李戰什么都沒有掛載,機內燃油也是半數,戰機處于做機動的最佳狀態。做了幾次通場飛行之后,塔臺下達了開始訓練的指令。
所謂眼鏡蛇機動,簡單地說就是戰機平飛然后突然快速拉起機頭仰角一百一十度到一百二十度之間,形成短暫的機頭后仰屁股向前的平飛狀態,在這個狀態下,戰機的速度會瞬間降低到直至接近零,從遠處看戰機就像是懸崖勒馬。然后推桿壓機頭恢復到平飛狀態。
主要實施條件是高度和速度,一般要求在三千米到一萬一千米的高度實施,平飛進入表速在每小時三百到四百公里之間。在一千米高度以及以下高度做眼鏡蛇機動必須經過嚴格的訓練。
李戰上次誤打誤撞在十幾米的超低空做出了疑似眼鏡蛇機動,而且還是開的殲7E,只能稱之為奇跡。理論上是不成立的。
具體的駕駛要領表達起來十分簡單。
SU27SK戰機的縱向電傳在空中飛行有兩種模式,分別為“飛行”和“直接鏈”,換個角度理解的話,前一個模式實際上是自動配平模式,后者則需要手動配平。
開過SU27的都知道,如果使用直接鏈模式,戰機的姿態非常的難以控制,尤其是配平問題。研制期間發生的空中解體就是因為縱向操縱使用機械操縱系統情況下,飛行員壓桿拉桿極容易造成飛機過載瞬間爆表粉碎性骨折,后來才加裝了縱向電傳解決了這個災難性的問題。
保持規定表速平飛,飛行員手動把“飛行”模式轉換到“直接鏈”模式,就是把電傳飛控斷開完全使用手動控制,再斷開迎角限制器,在零點二到零點三秒之間把操縱桿拉到后極限位置,實現短時間內機頭上仰到一百一十度或者一百二十度,飛機迎角在九十度左右。在機頭向下的時候,推桿至中立位置,使飛機向平飛恢復,接通“飛行”模式和迎角限制器,恢復電傳系統的正常操縱。
總結起來一句話:平飛,斷飛控迎角,拉桿,壓桿,接飛控迎角。
整個理論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
普遍認為該機動的戰術意義在于能夠使飛機在極短時間把速度降到最低,不就是利用飛機的整個升力面作為巨大的減速板來達到迅速減速的目的嘛!
通過這樣的機動來實現與后半球敵人的位置互換。被追擊的情況下猛地來這么一手,追擊的敵機會沖到你前面去,戰術位置上的優勢方于是易主。
但有觀點認為,在空戰中做這樣的機動會讓自己變成活靶子。這一方面的觀點也是有充分依據的。因為在該動作狀態中,戰機幾乎無速度可言,沒有速度就沒能能量。
可不就是活靶子嗎?
實際上沒有無效或者錯誤的戰術動作,只有運用錯誤的飛行員。
李戰是速度決勝輪的堅定支持者,不讓自己處于盡可能接近極限速度的狀態他就沒安全感。他對眼鏡蛇機動的看法是建立在這個理論基礎之上的,因此很難界定他是眼鏡蛇有用論的支持還是眼鏡蛇無用論的支持者。
從宏觀的角度來講,不管你使用什么格斗動作什么作戰戰術,只要最后活下來的是你,你就是天空之王。
李戰再一次走通場航線,但航路是三千米高度的訓練高度。空速保持在精確的每小時四百二十五公里,以此速度進入場站上空。
“我開始了!”
報出動作口令之后,李戰迅速斷開電傳飛控和迎角限制器,幾乎同時向后拉桿到底。平飛狀態的雙拼色涂裝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像被猛地拽緊了韁繩的野馬,猛然揚起頭顱直指天空,在慣性和向前動能的作用下,機尾繼續向前走,機頭上仰的角度很快達到一百二十度。
嫻熟得不像新手。
然后失速了。
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翻滾著往下掉。
“嘟嘟嘟嘟嘟嘟嘟…”
連續不停地警報聲充斥著座艙,不用李戰報告,塔臺已經從保持通話狀態的無線電里聽到了這些警報聲。
訓練眼鏡蛇機動的風險主要體現在失速,該飛行動作之所以被認為是世界性高難度機動動作正是因為高風險。整個過程要求飛行員的操縱動作和時機必須要精確到零點五秒之內。反過來說,正是因為高難度所以被認為不具備普及的可能,無法普及的情況下,自然就失去了戰術意義。
“我失速了!接通飛控!”
李戰沉著冷靜,飛快的重新接通電傳飛控和迎角限制器。隨即他發現迎角限制器接通了,但是電傳飛控沒有反應。
“電傳飛控失靈!”
李戰迅速報告,同時不斷的通過操縱桿給予戰機指令,戰機是有反應的,可是反應極其微弱,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拽著它維持當前的失控狀態。
“再次接通飛控!”李戰再一次重復操作。
依然沒有反應。
早期側衛系列戰機的通病不在于所謂的軟骨病,而在于其極其復雜的復合型操縱系統。前文講過該機使用的是縱向電傳加橫向機械傳動組合作為操縱系統,結構不但龐大而且復雜。一旦縱向電傳飛控失靈,幾乎沒有人能夠讓戰機保持平飛,戰機會朝前飛波浪線,機頭一下上仰一下俯沖,稍有不慎就失速。
飛眼鏡蛇機動失個速尾個旋不值得大驚小怪。尾旋改出這些是每一名飛行員必備的技能,就如同座艙盲操一樣。空軍飛行員還要記下幾十上百種險情處置預案的操縱動作,別以為拉桿費那么好拿的。
因此在知道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失速后,在塔臺擔任正指揮員的聶劍鋒并沒有很擔心,他當初學的時候失速尾旋兩次,成功改出是常態。SU27SK當然是比殲7要好改很多的。
可是李戰報告飛控失靈,這個就很要命了。SU27SK沒有機械備份操縱系統,縱向電傳飛控系統失靈意味著飛行員失去了對戰機的控制。別說此時是失速翻滾下墜狀態,哪怕是高空平飛狀態這個也是非常要命的故障。
也許不是機械故障,也許只是因為在某個節點戰機處于某種狀態它就是失靈,像某些打火機,明明有很多油就是打不著,可當然準備放棄的時候再打,“騰”的一下著了。
現代戰機是龐大復雜的系統工程結晶,許多故障難以從技術范疇來解釋。比如曾經G,當時他還叫殲7E,前起落架卡住,迫降后機務進行檢查沒發現損傷,樓以望一榔頭下去正常了。這個就很難從常規的角度來解釋。
此時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的狀態是兩翼翻滾、搖擺、亂舞,戰機沒有進入尾旋狀態,但像降落傘打開失敗的傘兵…
李戰一點速度都沒有了。
他拉起機頭眼鏡蛇的時候,空速以,每秒大概一百八十多公里每小時的速度率下降,也就是說戰機的屁股向前的時候,李戰基本上沒速度了。
可是他還有高度。
眼鏡蛇機動三千米的最低訓練安全高度,李戰還要時間。
他不斷地重復接通電傳飛控的操作,同時不斷地通過操縱桿向戰機下達動作指令,試圖把脫韁的野馬重新控制在手里。
“洞幺,準備跳傘,你沒什么高度了!”聶劍鋒果斷下達了指令。
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也就剩下那么幾百個的壽命了,真正的戰士應該戰死沙場,他能夠在訓練場被李戰搞死也是榮光的。
李戰說,“我還一千多米呢,大把時間別著急!”
他是搞過十幾米超低空的男人,他是七十秒里能夠完成三百零一個動作的男人,一千多米地高足夠他狠狠地為建設強大人民空軍保全軍隊財產狠狠貢獻一把力量了。
“別逞能!蘇兩七的缺陷你是知道的!”聶劍鋒嚴肅地提醒道。
李戰沉聲回答,“明白,最低跳傘高度挽回不了局面我就跳傘,旅長在邊上嗎?”
“旅長不在我在,我是政委。”包冠華拿起送話器說道。
包冠華是副指揮員,飛高風險動作要有副團級以上領導在場。101旅的班子還沒配齊,正團級領導比較少,根本不夠用。所以這位煥發第二春的老政委就親自上陣坐鎮塔臺了。
李戰說,“報告政委,我請求關車重新開車,完畢!”
這是什么梗?
包冠華沒明白過來。
一千多米地高也十來秒鐘的時間。
聶劍鋒顧不上向包冠華解釋,他急聲對李戰說,“洞幺!關開車改出不具備普遍性!你要慎重!”
李戰打定主意了,“沒別的辦法了,我試一試。”
除非發動機故障,比如火災,否則輕易不能在空中關閉發動機。因為空中開車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戰機有APU,輔助動力系統,也稱輔助電力系統,主要作用就是用于依靠自身電力啟動發動機,尤其是在空中。戰機在地面,通常使用地面電源車來幫助發動機開車,因為這是最靠譜的,同時節約戰機自身的電源能源。
空中開車為什么不能確保每一次都成功?
渦噴航空發動機也好渦扇航空發動機也罷,在工作的時候需要燃燒大量的空氣,看看戰斗機那不比機體小多少的進氣道就知道了。這就要求戰機必須要在規定的高度、合適的迎風向的情況下才能進行空中開車,換言之戰機的姿態必須要符合要求。
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現在的姿態顯然完全的不符合要求。
李戰之所以要向塔臺申請,正是因為戰機姿態不符合空中開車要求,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能主動關車的。
動力是一切,失去動力的戰機就是一塊板磚。
主動關車后如果無法重新啟動,李戰要承認責任。
聶劍鋒如此激動地勸說他慎重的真正原因在于此。本來沒自己什么事,只要操作動作符合規范,飛機摔了就摔了,反正沒多久活頭,可你人很重要啊,101旅的頂梁柱是一點事都不能有的。現在你要在不符合規定的情況下嘗試新的處置辦法,這不是自己作死呢嗎?
軍區空軍負責調查的那幫人可不管你幾個一等功,該誰的責任就誰的責任,分毫不差也無情面可講。
“老李!沒必要!”聶劍鋒違反了無線電通訊規定,明語呼叫了。
李戰的注意力在戰機的狀態上,他在體會著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的姿態變化,三五個過載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餐前小食,所以他的意識非常情緒心跳非常的穩定,渾身的神經末梢似乎和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連接起來融為了一體,愛著她的愛夢著她的夢悲傷著她的悲傷沒有風雨躲不過沒有坎坷不必走牽了手的手來生還要一起走…
試驗空中關開車是否有助于改出失速或者失速尾旋狀態,眼下是極其難遇的機會,李戰絕不會放過。如果不想冒險開什么戰斗機,去開民航大波空好了。
他抓住了規律,迅速關閉掉兩發,在戰機姿態即將進入極其短暫的合適姿態之前的某個瞬間,他迅速開啟了兩發。他精確計算了其中的延遲時間,精確計算了戰機姿態變化至合適狀態的時間。
兩臺AL31F航空發動機在關閉后不久重新啟動,李戰做了一個驚人之舉——開加力油門桿到底。
無頭蒼蠅一樣機頭朝下往下掉的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突然的加速朝地面俯沖。
李戰再一次接通飛控系統,這一次他得到了綠色。
“他媽的,落地后差不出問題來我立馬燒了你這破蘇兩七!塔臺!我正常了!”李戰氣得大罵,拉桿上高度。
雙拼色7SK重型雙發雙垂尾制空戰斗機像極了溫順的小綿羊乖乖的拉起來恢復了平飛,此時距離地面還是要三四百米呢。
塔臺里都松了一口氣。
李戰請示,“塔臺,我反復檢查了,各系統沒問題,是否可以繼續訓練,還是先降落檢查?完畢。”
連聶劍鋒都無語了,都這樣了你還想繼續訓練。
“洞幺,我命令你即刻返場,完畢!”
“洞幺收到,即刻返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