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干了一天“農活”,割了一天韭菜的路潯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來福酒樓的后院。
他這下子是真的累了。
實際上在上古秘境內除掉那只旱尸時,路潯雖然點了一下升級,恢復了靈力與神識,但精神層面與其他方面的疲憊,并沒有消散。
接著他又是救人,又是趕來青嶺城,完全就沒有休息。
至于那風輕云淡的樣子,完全是裝給魔宗弟子們看的。
畢竟至今為止,魔宗弟子還未曾見過小師叔祖狼狽的時候。
因此,若現在給他一張床,他能和過春節的你們一樣,一覺睡到下午。
懷揣著五十多萬經驗值的路潯重新戴上斗笠,變為了本來的模樣。
憑借著斗笠的遮擋,他肆無忌憚地打著哈欠,完全不要形象,也丟掉了所有偶像包袱。
進入后院后,他便看到了半趴在門檻邊上的靈鴉,跟死了一樣。
路潯連忙走過去,拎著它的爪子,將它倒拎起來,道:“喂!喂!死沒死啊?”
靈鴉微微睜眼,然后又慢慢閉上,看起來比他還要疲憊。
就連把嘴巴上綁著的布條給解開后,靈鴉也只是有氣無力的說出了一個“雞”字,然后就沒下文了。
路潯無奈,又取出了綠色珠子,給它綠了一波。
被綠了一波后的靈鴉很快就恢復了精神,那張呆滯的臉龐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似乎自己都在納悶,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
路潯打開了自己的寵物界面,查看了一下靈鴉的狀況,然后驚訝的發現,它的等級已經提升至了15級!
“不是吧,這呆頭鴉升級這么快的嗎?”路潯納悶。
這便是靈獸返祖時的威力?
所以它一副虛了的樣子,是被血脈力量給吸干了?
可他又覺得哪里不對…
既然暫時想不通,路潯也便不去想了。
他推開房門,進屋查看了一下許鐘誠的狀況。
許鐘誠倒是與先前沒什么兩樣,依舊昏迷不醒。
路潯用神識仔細查看了一下他的氣海下方,依舊是稀爛,丹府處并沒有任何好轉。
“唉。”路潯嘆了口氣,便進入了隔壁屋子,在吃下兩顆后山上的棗子后,他腦袋一沾枕頭,便進入了夢香。
翌日,太陽初升時,路潯便醒了。
因為他的神識感知到了修行者的氣息!
有人進屋了!
路潯睜眼,運轉體內靈力,然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正躡手躡腳地墊著腳尖,輕輕地往屋里走來。
“季梨?”路潯皺眉,懷疑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啊?路潯,我是吵到你休息了嗎?”季梨一臉內疚,立馬道:“那你繼續睡,不用管我,我去外面呆著。”
這熟悉的聲音,以及那稍顯卑微的態度,不是季梨還能是誰?
“算了,進來吧。”路潯無奈道。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順帶著緊了緊了自己略微敞開的衣口,以免季梨到時候盯著看,然后口齒生津。
起身穿上黑色的外袍后,路潯坐在屋內的木椅上,給自己與季梨倒了杯茶,納悶道:“你怎么不在山上準備內門晉級考核,還下山來了?”
季梨坐在路潯身邊,托著腮幫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道:
“是秋水長老建議我下山的,因為我已經第一境大圓滿了嘛,她讓我再去一次龜雖壽,歷練一下。”
路潯聞言,微微點頭。
龜雖壽是有級別限制的,只有20級以下的修行者能進,季梨現在的境界剛剛好,而路潯已經不再具備進入龜雖壽的資格了。
“可惜了,就進去過一次。”路潯在心中道。
他現在獲取經驗值實在是太容易了,有太多的渠道,沒必要去這種副本里瘋狂的進進出出。
他將茶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后,問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季梨道:“我不知道你在這呀,我就是來來福酒樓休息一下,沒想到王潘掌柜說你也在后院,我就進來看看,嘻嘻。”
對于能偶遇路潯,對季梨來說,可比在路上撿到仙器還要開心。
她繼續道:“路潯,你在青嶺城里干嘛呀?”
“有些事情要處理,還會再呆兩天。”路潯道。
他沒細說,因為他知道季梨也不會繼續問。
她怕路潯嫌她麻煩,也怕影響到他,然后路潯就不讓她跟著自己了。
更何況這位姑娘是獻祭了腦子換了胸,她本就不會去多想,只想著傻乎乎地呆在路潯身邊就好。
她看著路潯,開口道:“路潯,許師兄怎么也在這兒,而且我看他好像是昏迷了?”
她剛剛進錯房間了,先是進了許鐘誠的房間。
路潯點了點頭,然后把許鐘誠的遭遇說給她聽。
不得不說,季梨真是個合格的聽眾。
當她聽到眾人遭遇旱尸時,一臉的緊張。
然后聽到路潯說他解決了旱尸時,又是一臉的崇拜與花癡,
而當她知道許鐘誠修為盡失,且丹府都出現了無法治愈的創傷時,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就在此時,路潯與季梨都聽到了些微的聲響。
這聲音來自隔壁房間。
看來,許鐘誠這是醒了。
路潯與季梨趕忙起身,打開房門,只聽到他迷迷糊糊的喊著:“水…水…”
路潯嘴角一抽,他很清楚,自己每天都會綠許鐘誠一波,許鐘誠的身體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喝水。
他這不是身體缺水,是與那旱尸大戰一場后,心里缺水了…
冰涼的水流,或許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路潯想了想,就用靈力包裹著水壺里的涼水,隔空灌入了他的嘴里。
涼水入腹,他似乎好受多了,心理層面得到了慰藉。
緊接著,他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睜眼后,他便看到了正在低頭看他的路潯與季梨。
“小…小師叔祖!”許鐘誠語氣驚訝道。
他在昏迷前,隱約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本以為是幻覺來著。
沒想到真是小師叔祖!
而路潯看著他,不由得感到納悶。
因為許鐘誠的語氣中滿是驚訝,眼神里也滿是詫異,但他的這張臉…
——卻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