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農不穩,無商不富”。
這是云昭留給白水縣的八個字。
白水縣土地貧瘠,不適合大面積耕種麥子,倒是非常適合種植糜子,高粱,跟谷子,土豆在這里的沙質土壤里也長得不錯。
主要這里的原住民不多,當年李洪基在陜北鬧事的時候,這里就是官兵與賊寇的拉鋸的戰場,因此,如今的白水縣里的居民,大多是外來戶。
好不容易安居下來的流民,對于目前安穩可以吃飽飯的生活已經滿意的無以復加,可是,對于白水縣官吏們來說,百姓沒有上進心,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這里的里長,大里長,縣令全部都鉚著一股氣想要把地方治理好,將來也好敘功之后,再去擔當別的大任呢。
如果關中其余地方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了,自己管理的白水縣老是沒有變化,對自己的仕途來說,那就太不利了。
云昭出巡,也是對關中官吏們的一次大促進。
有本事的,能把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條的官吏們恨不得云昭住在他們縣,好把他們的功績全部看個遍,沒有治理好地方的官吏,一個個則如臨大敵,想方設法讓云昭只看到他們縣的好,莫要看到不好的地方。
老婦人攔路喊冤,穿著孝服的女子帶著孩子跪地攔路的,一大群苦難的百姓頂著插滿香的香爐跪在路邊不斷磕頭的,這種突發性的群眾云昭一路上遇到了不少。
他當然沒有功夫去辦理這些案件,這也不是他的職責范圍,更不會只聽了百姓們的一面之詞,就把這里的官員斬首示眾,或者五馬分尸。
這對官府的公信力很不好。
每當這個時候,本地官員就會欲哭無淚,想要上前跟云昭解釋一下,見云昭神情陰冷也就不敢上前,一個個面目蒼白冷汗直流的任由獬豸屬下那群年輕人問詢,記錄。
自從獬豸出現在了藍田縣之后,云昭就沒有再殺過人。
這一點很重要,如今的藍田縣,政令不能再殺人了,能殺人的只有律法。
云昭沒有權力,也沒有這個意愿直接下令把某某某人五馬分尸,當然,密諜司除外!
這是云昭身為關中最高權力中樞的威懾力量。
權力最根本的來源就是暴力!
軍隊,法庭,監獄,就是權力最穩妥的三根支柱。
無數的書本中都告訴人們,我們的權力來源于人民,權力的根基是人民,他們往往會忘記,權力的使用對象往往就是人民。
基于此,道家思想延伸出來了“無為”他們甚至希望人們‘返祖”,在他們的想象中,權力帶來的壞處實在是太多,而在人類之初,沒有權力這個概念。
云昭在外邊整整工作了一個半月,好在,那些攔路告狀的人雖然大多有自己的道理,還有一些人的訴求與律法是相悖的,并無真正意義上的重大社會。
兒媳不孝這種事都能攔路告狀,還敢彪悍的對這云昭護衛吐口水的人,云昭不覺得她需要保護。
縣令最后判決分家另過,她又脫光了衣衫躺在公堂上,且把下.體對著縣令…還揚言不把她的兒媳婦浸豬籠,她就一輩子這樣纏著縣令。(這非編造,作者親身經歷)
為了多占地,就在兩家的田壟上種樹,樹長高了之后,就說樹是自家的,就另起田壟把書樹圈進自家的里地,而鄰居家的地瘦了一大塊。
被鄰居家的壯漢痛毆之后,樹被砍了,田壟被堆回來了,占不著便宜就是吃虧,然后就攔路告狀,見有人記錄他的事情,就四處揚言說縣尊要砍鄰居的頭…害得鄰居家的壯漢連夜逃遁,背井離鄉的不知去了哪里…
一群人跪在路邊告狀的原因是——縣令大人居然不準許他們在鄉間建廟,這東西自然是要被駁回的,不論建的是什么廟宇,只能在縣里,在州府上,在玉山上,鄉野間不準建淫祠別祀。
這些事情的調查令是云昭發下去的,回音自然會傳到他這里來。
為了處理這些事,云昭特意抽出來半天時光。
他如今處理的事情越發的瑣碎了。
一點都不像是人家口中傳說的一代奸雄。
面對身體強健的如同母豹子一般的馮英,云昭即便是一代奸雄在床榻上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我要再生一個!”
“可是我們今天已經生了三次了,要不,明天再生?”
“不成,明天你就去錢多多那里了…再來!”
云昭很想拒絕,可是馮英曼妙的身體帶給他的強烈刺激,讓他情不自禁的再次投入到她的懷抱中。
第二天,云昭又重復了在馮英房間的所作所為…以至于讓云昭強烈懷念起在外邊奔波的勞苦日子。
一些很有趣的夫妻間增進感情的活動,如果過于頻繁,就是折磨乃至酷刑了。
馮英的云彰被錢多多搶走了,只能期望再有一個,而錢多多也期望再多一個孩子,這樣就能永遠壓馮英一頭,在兩個女人開始較勁的時候,男人是死是活基本沒人考慮。
好在他的大軍在外邊依舊很給他長精神,藍田城準備在張家口舊址上再修建一座城池,好讓藍田城看起來沒有那么孤單。
事實上,他們已經在河曲受降城舊址上已經修建了一座城池,從甘肅金州一路而下的羊皮筏子飄滿了黃河,將無數物資運往這座受降城,最終送到藍田城。
張國柱跟高杰之所以會這樣做,完全是因為藍田城的勢力已經安全穩固,建奴不再來找藍田城的晦氣,他們就想進一步壓榨一下建奴的生存空間。
藍田縣每進一步,天下人就驚慌一次。
全天下人都知曉藍田縣富裕,卻沒有人想要占有。
李洪基的策略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他在攻占德安府的時候,由劉宗敏率領的兩萬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態直撲廬州。
知府吳大樸聞聽賊寇來襲,親率鄉民,晝夜修繕城池,同時制定退敵的具體戰略。
在得知賊兵勢大之后,知府吳大樸知曉廬州城低矮的城墻不足以攔截賊寇,便在城內的大街道上用磚石堆砌成圍墻,然后連接起來形成一道道狙擊墻。
同時,在墻壁上挖出窗口大的洞,有利于外圍伏兵刀槍的刺出。隨后,又派遣精兵強將埋伏在巷子里,準備好滾木、火炮、火藥槍等武器,準備于賊人進行巷戰。
劉宗敏在抵達廬州之后,匆匆的拋棄了戰馬,就向這座城發起了猛攻。
當劉宗敏率軍前來攻城時,吳大樸先命城上士兵發火炮抵御,無奈賊軍攻城的勢頭極猛,守軍抵擋不住,廬州城被攻破。
劉宗敏攻入城內后發現巷子狹窄,只好下馬徒步前進。
這時,巷子里的伏兵用刀或者長槍刺殺賊兵,而賊兵卻根本找不到大明軍隊,沒法還擊,十分害怕,急忙迅速撤退。
一些撤離不及的,最后都被伏兵所殺。
劉宗敏大怒,下令城破之后準許將士們虐殺三日。
然而,賊兵在城內連續作戰七天,無奈城中守軍依靠巷戰,始終控制著城內的形勢。
劉宗敏無計可施,只好撤退。
然而吳大樸卻因長時間的指揮而病倒,身體被拖垮,眼睛也累瞎。
后來,劉宗敏不甘心失敗,再次進攻廬州城,廬州城危在旦夕。
這時城內有個許姓官員的侍妾,出身于遼東邊境,擅長騎射,她也和將士們一起守城,且奮勇殺敵,一度將劉宗敏逼迫出城外。
劉宗敏暴怒之下,懸賞萬兩黃金取這個侍妾之頭顱。
巨寇混天王一路勢如破竹,眼看就要抵達知府衙門。
這個侍妾自告奮勇,率士兵想挽回局勢。
然而在這個關鍵時刻明軍火炮卻出現了問題,迷信的官兵們認為需要祭祀才能繼續開炮。
而這位侍妾卻不以為意,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火炮上謊稱祭祀,然后親自點火,火炮剛好擊中混天王所在,頓時就炸死混天王與丐王兩位首領,這一炮就震懾住了賊兵,最終狼狽潰逃。
幾次三番攻城不得,劉宗敏所部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出廬州城。
此時,李洪基大隊兵馬趕到,廬州城再也無力回天,城中官兵不得不離開城池,一路向東。
至此,廬州陷落,李洪基在廬州城大掠七日。
許姓官員的侍妾也在逃亡途中為李洪基所得,凌.辱三晝夜之后,剝皮…
“這么說來,李洪基終究還是拿下了廬州是吧?”
云昭看完戰報打了一個哈欠之后問錢少少。
“沒錯,廬州被攻陷了,李洪基得了不少錢。”
“那個許姓官員的侍妾的結果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被李弘基的賊兵凌虐三日,最后還被剝皮了。”
“張雪玲本就是我們的人,畢業于玉山書院第四期,說是許姓官員的侍妾,其實就是許朝言的妻妹。”
“啊?我們的人被人家凌虐之后剝皮了?”
“怎么可能,擊敗劉宗敏的時候,許朝言把所有的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將張雪玲驅逐出許府,李洪基來的時候,許朝言又到處尋找張雪玲,結果,張雪玲已經離開廬州回玉山了。
徐朝言就弄了一個侍妾上戰場,結果可想而知。
逃跑的時候被劉宗敏捉住了,然后全家都被剝皮了。”
云昭點點頭道:“應該是這個結果才對。”
錢少少道:“張雪玲此次回玉山,是來招兵買馬的,她希望多帶一些同窗一起去廬州發展,也不知道進行的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