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滄忽然發現,周宏光頭挺硬的。
空瓶子砸上去,頭皮竟然沒破。
留下來的是酒水而已。
不用擔心了。
陳滄淡淡的說道:“誰說帕金森就不能治療了?”
這一句話,直接把周宏光說的愣在了原地,竟然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回復!
如果別人說出這句話,周宏光只有一個想法:白癡,狂妄,不知所云!
但是陳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真的懵了!
他猛然間抬頭,盯著陳滄,眼神里夾雜著渾濁的眼淚和動搖的信念。
這是一雙五十多歲依然懷揣夢想的眼睛!
“真的?”
周宏光良久之后,才說了兩個字,是疑問!
陳滄點頭:“嗯,有機會的!”
周宏光想要站起身來,可是酒精的作用讓他踉踉蹌蹌好幾步才好不容易依靠這墻壁穩住身形!
他雙手抓住陳滄的胳膊,眼神里帶著哀求說道:“真的嗎?陳教授…我…”
陳滄嗯了一聲:“嗯,有很大希望的!”
陳滄只能這么說。
立體定位技術治療帕金森,需要進行顱內手術。
可是,帕金森如果真的有這么簡單,就被攻克很多年了!
陳滄的帕金森立體定向手術技術也只是有機會罷了。
要知道,帕金森患者的主要病理改變是黑質的色素脫失、神經元缺失和膠質增生。
特別是在顱內黑質的致密帶和藍斑,他們的出現,意味著神經元變性也出現在迷走神經運動背核及無名質。
通過手術解剖…甚至還可以肉眼看見黑質和藍斑的顏色變淡、蒼白。
但是,這只是病理改變,現在的病因依然查不出來。
按照醫學領域,對于找不到病因找基因的管用套路。
現在對于帕金森只能認為是就那么幾個方面。
首先是年齡老化,就跟機器一樣,開始出現一些小毛病了,反正…什么病用這個解釋都沒有錯。
其次是遺傳因素,嗯…所以很多人發現,祖輩有的,不少家族長輩也可能出現。
但是吧,非要說什么顯性遺傳隱形遺傳現在也搞不靈清。
不過通過對帕金森病人家系的詳細調查,就病因學而言已廣泛認識到本病至少一部分來自遺傳因素。
當家族中第1個病人出現時,而其他家族成員部分以亞臨床狀態出現易被忽略,造成了低家族發病率的假象,其實,這些都是存在發病可能的。
其他就是一些環境啊、感染啊、氧化應激反應等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
病因找不到,現代醫學只能對癥治療!
什么是對癥治療?
就是發熱就降溫。
疼痛就止痛。
外科學其實就是一門直觀的醫學,只有知道了闌尾發炎了,闌尾沒用了,才能切除!
可是,腦子里黒質的病變總不能把黒質全部移除了吧?
這根本不現實!
而陳滄目前所掌握的立體定向技術治療帕金森的療法中。
是立體定向技術的進階版:微電極引導定向技術!
利用微電極記錄和分析細胞放電特征。可以精確定位神經元功能,以便消除震顫、肌強直,提高手術安全性。
所以,陳滄覺得是值得一試的!
但是,成功率誰也不能保證百分百!
或許這種手術就不存在百分百的成功率。
陳滄已經經過了成千上萬臺的手術,依然會有失敗的可能性,主要是后遺癥,比如肢體癱瘓、震顫控制不持久,甚至會加重病情。
所以,陳滄也算是搞清楚了。
完美級的這一臺手術,本身就有限制。
但是!
陳滄看著現在生不如死的周宏光,陳滄笑了笑:“走吧,換個地方喝酒。”
周宏光一愣:“為什么?”
陳滄忍不住說道:“可能喝了這一次,你未來都不可能喝酒了!”
“今天我請客,隨便喝!”
說話間,陳滄叫了個車,直奔酒吧。
酒吧內,形形色色的男女,在這樣充斥著喧鬧、低沉、陰暗…的環境里,似乎內心也得到了釋放。
這一刻,陳滄忽然覺得,有時候,人是真的需要釋放了。
他現在忽然明白為什么日本、美國等很多發達國家醫院內有酒吧了。
因為長期的壓抑和環境的拘束,本身就讓人有情緒的積壓。
這些不良情緒最好可以釋放出來。
周宏光現在可沒有心情喝酒。
他現在有一肚子話想要問陳滄。
“陳教授,到底是什么情況?”
“您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快說啊!”
周宏光都快要急死了,他兩只眼睛里甚至能看見狼的眼神。
這是渴望!
陳滄不是不理周宏光,而是…單純因為周圍姑娘太多了。
他必須打發走。
有時候,優秀的人,太容易招蜂引蝶。
陳滄打發完了這些姑娘,這才看著周宏光:“我能治療帕金森。”
陳滄十分平靜的一句話,卻讓周宏光直接傻眼了!
“你…你…你說什么?”
周宏光瞪大眼睛,盯著陳滄,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場環境聲音太大了。
他抓住陳滄的手。
陳滄笑了笑:“你沒有聽錯!”
“我說我能治療帕金森!”
周宏光聽見這這話,屏息凝神,咽了口口水:“陳教授,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陳滄嗯了一聲:“我沒騙你,我真能治!”
“但是…”
周宏光一口把被子里的酒喝完!
六十多度的酒在他喉嚨里冒火。
今天,他只想和烈酒!
“但是什么?”
周宏光忽然眼珠子一轉:“我有錢!”
“陳教授,我有房子,首都有三套房子!”
“我可以都給你!真的,對…這是我車子,奧迪Q7!”
“真的,陳教授救救我,我想好好的,我還想做手術,我還想…我不想就這么算了!”
“你知道的,我努力了一輩子,我就為了今天,可是…夢想即將到來的時候,忽然夢碎的感覺是怎么樣的?”
“我不想在失敗了!”
“我有時候愿意用自己20年壽命來換取自己十年的健康!”
“求求您了,陳教授…我真的想好好的!”
周宏光已經喝醉了。
哭的眼淚鼻涕混在一起流了下來。
別人都在酒吧狂歡和大笑。
而他…卻在這里哭的傷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