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聚在媳婦的屋里吃東西,照臨耐心地等著她們吃完,有力氣聊天了,先聽她們說完了自家的基本情況,婆媳兩邊的娘家人都幫不上忙,要么娘家親人去世與小輩感情不深,要么娘家人不在本地,不然有娘家人出頭的話也不至于被秦家族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照臨了解完基本情況,知道這對婆媳的娘家人插手幾率不大,于是第一個問題問的就是婦嬰堂今天白天才開張她們是怎么得知消息的,畢竟看她們的衣著必是小康人家,家宅的選址那都是遠離這花街柳巷之地的,加上家務事的煩擾,不太有精力會留意街上最新鮮的市井傳聞。
這一家的祖母秦陸氏告訴照臨,得知婦嬰堂的消息其實很偶然,白天闖進家里逼她們交出家產的族人自己說的,威脅她們若是不聽話就將她們都賣去婦嬰堂,結果反倒提醒了這一家子老小,與其被人賣了,還不如自己主動送上門去。
這一家老小就是憋著一口氣,家產寧可給祁可也不給族人,起碼祁老板拿著產業還能用心經營,別人拿到了誰知道會怎么糟蹋,那都是秦陸氏的亡夫一輩子辛苦打拼出來的。
“可惜兒子福薄,膝下連生四個閨女,沒兒子送終,不然我們一家女眷說不定也不會被逼迫到如此地步。”秦陸氏拍著大腿,唏噓地說道,她的兒媳婦一臉羞愧地低下頭,抱著女兒們低泣。
“那可未必,你的長孫女虛歲才十歲,又是年邊上生的,等于虛了兩歲,實則八周歲,放到男孩身上也依然是個孩子,是孩子就有夭折的可能性,一心要搶你們家產的族人想要下手弄死一個孩子不要太容易。”照臨冷笑著說道。
秦陸氏頓時覺得渾身發冷,激靈靈地哆嗦了一下,一旁的母女四個的臉色也不比秦陸氏好多少,生活在城里的小康人家的女眷,對人心的險惡見識不足。
“…天吶!”婆媳兩個面面相覷。
“進這門就是死契,門上想必跟你們說清楚了?”
“說清楚了。”秦陸氏被照臨打破了僅存的一點幻想,內心里再無波瀾,起身到床邊取了她的小包袱雙手交給照臨,“我家所有財產的契書都在這里,我藏的很嚴,族人闖進家里找過幾次都沒找到,現銀和珠寶首飾也藏在一起,現在都交給祁老板。”
“好。”照臨也嚴肅地雙手接過這個包袱,“我一會兒就讓人準備好轉讓契書,你簽字即可,等你簽完字,我就派人連夜去接收產業,順便將你們的四季衣服都打包取回來。”
秦陸氏再三感謝,點頭應下。
“你們先休息一下,等取回衣服后就就安排你們沐浴,煥然一新迎接新生。”
秦陸氏捂著嘴忍不住地哽咽,被族人逼迫,擔驚受怕了幾個月,今晚終于能再次睡個安心覺,想到此不禁悲從中來,再也克制不住地嚎哭起來,最終祖孫三代哭成一團。
照臨捏著小包袱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