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洛城,初蔚悄悄地在大門口探頭探腦,正是傍晚,黎叔看到她的腦袋,連忙跑了出來。
“黎叔,我師兄他,今天心情怎么樣?”
黎叔搖搖頭:“可不怎么樣,昨天晚上廚房的保姆燉了條魚,被他嫌棄,他直接扔了手里的筷子。”
初蔚縮了縮脖子:“這樣啊,那你說我悄悄去照顧他,他能察覺得出來嗎?”
“這個,說不準,要不,你不出聲試試,說話就由我來。”
初蔚點頭:“謝謝你啊黎叔。”
黎叔食指掩唇,初蔚連忙噤聲。
夜煊坐在客廳里,這里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他端坐著,膝蓋上放了一本書,初蔚湊近看,都是凸起來的盲文,他修長干凈的手指輕輕摸著上面的凸起,仔細看書。
初蔚先是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邊,黎叔的聲音響起:“先生,您喝茶。”
夜煊手指一頓,輕聲道:“黎叔,你去忙你的吧,隨便留個別人來照顧我就行了。”
黎叔為難地看著初蔚,初蔚擺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黎叔只能退下。
初蔚屏息,站在一旁,夜煊繼續摸著那些盲文,半晌,翻了一頁,沉聲道:“添茶。”
聲音清冷,因為有布條覆在眼睛上,所以也看不透他到底是個什么表情。
初蔚拿起茶壺,往里面添了點水。
“茶味淡了,重新泡一杯。”
初蔚連忙翻箱倒柜找了茶葉罐出來,倒了杯中茶水,放入新茶,倒開水,晾了一會兒。
“太濃了。”
初蔚毫無怨言,又倒了一杯,重新抓茶葉。
夜煊一會兒說淡了,一會兒說燙了,一會兒又說涼了。
初蔚握了握拳頭,想開口說話,可師兄為她付出那么多,現在她又有求于人,只能任勞任怨,繼續重新泡茶。
泡了第八杯,夜煊這才勉強滿意。
外面天色黯了,可看不見的人卻不管天亮天黯,依舊在看書,初蔚開了燈,發現停電了,找了根蠟燭出來,點燃,照了個罩子在外面,就這樣陪著夜煊看書。
黎叔進來說吃晚飯了,夜煊說他吃些點心就好,沒什么胃口。
黎叔端了一疊桂花酥進來,初蔚會拿起一小塊桂花酥放到他掌心里。
他吃相優雅斯文,很有貴族范,嘴唇上都不曾沾上屑,吃一塊桂花酥,喝一口云霧茶,這樣一直看書到九點鐘,初蔚都開始打瞌睡了,夜煊才站起來:“黎叔。”
一直守在外面的黎叔連忙進來:“先生要睡覺了嗎?”
“嗯。”
初蔚看著他,黎叔示意她先不要開口。
兩人走到了后院,夜煊才開口:“你是越發大膽了。”
黎叔心一提:“先生發現了。”
“她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先生怎么會知道?”
“她的呼吸聲,腳步聲,我一聽就知道是她。”
“先生知道是她,還讓她留在身邊,是…”
夜煊淡淡道:“一直以來,是我太寵著她了,這丫頭沒把我當回事,她覺得我應該幫助賀聞遠的爺爺,可我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