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氣怒交加
深夜，陸封安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府中。
小姜已經準備好了晚膳，陛下身子不大好，今兒召見寵臣，沒多時又傳了太子覲見。
許多人都暗自猜想，是否是陛下身子危及了性命，只不過無人敢說罷了。
陸世子回來還未進院門，七姑姑便在跟前守著了。
“隨我來吧，老夫人等你許久了。”七姑姑輕聲道，見世子眉宇間有些疲憊，微嘆了口氣。
“娘這段時間身子好些了，你也莫要擔心她。倒是你，今年昏倒了好幾次，讓她總是放心不下。你啊，身邊也該有個人關心你的起居了。”七姑姑笑著打趣。
身前丫鬟提著燈籠，陸世子都離得遠遠的。
陸世子院里沒一個丫鬟，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封安不急，倒是七姑姑最近在說親了，不知一切可順利？”陸封安隨口問了一句。
卻見七姑姑臉色一紅，艷若桃李，眼中含著幾分羞澀，心中微微吃了一驚。
“他，他就是個榆木腦袋。”七姑姑抿著唇笑，陸封安倒是想著私下得調查一番。
說起來，他那七個姑姑，前面六個婚事都極其不幸。
要么是婚前一日太過高興，喝多了幾分，第二日掉入塘里淹死了。
要么是家中突然死了至親，親事擱置，結果一下就不了了之了。
要么是從談婚論嫁起來，男方家中便極其不順遂，最后無人敢議親。
等陸世子進了房，屋中燈光霎時明亮起來。
瞧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還有老祖宗抓著佛珠坐在椅子前假寐，便知祖母定是擔心的等待了許久。
“祖母，你又等孫兒了。你年紀大了便早些用膳，省的熬壞了身子。”世子眉頭緊蹙，又瞪了丫鬟一眼，陸老太太這才睜開了眼。
“她們哪里管得了我。我身子骨好著呢，晚點用膳沒關系。給世子將煲的湯端上來吧。”陸老太太見他一身清冷，連忙讓人端了湯上來。
陸封安伺候著老祖母吃了些晚膳，但老太太上了年紀吃不下，倒是他自己吃了不少。
待放下碗筷，丫鬟手腳麻利的將東西撤下去，他才扶著祖母坐下。
“晚上便少喝些茶，給老太太煮些安神湯來。”
丫鬟應聲退下。
燭火噼里啪啦的燃著，老太太看著他，世子仿佛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嘆氣。
“陛下身子可還好？”手上佛珠有些檀香味兒，讓人內心平靜。
陸封安面色沉了幾分，微微搖了搖頭：“陛下讓孫兒盡心輔佐太子。”
老太太臉色僵了一下。
“祖母莫要擔心，幼年時是封安不懂事，惹得太子丟了顏面。太后當初又憐惜孫兒失了母親，讓太子失落，如今年歲大了，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陸封安笑著勸道。
他自己卻是明白，這些年太子隱隱是有些針對他的。
當初他遠走高飛去邊關，也是為了遠離京中太子陣營那些人。
“還有幾日便是中秋，陛下還說，到時候要微服私訪來看放鴿子呢。”陸封安輕笑著道。
“這么大把年紀還看什么放鴿子，當初看了一回帶了個貴妃，這么大把年紀還有什么能帶的。”陸老太太微微吐槽了一句。
陸封安笑看著她，老太太這才住了嘴。
當初那小皇帝，如今可不一樣了。
“罷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等中秋過了，便瞧瞧京城的姑娘，看看是否有合心意的。開了春，可就要大選了。到時候該說親的說親，該進宮的進宮，時間也太趕了。”老太太揉了揉額角，年紀大了，熬夜都有些難受。
陸封安這才退下了。
見陸封安走遠，老太太站起身撐起一身的疲倦道：“扶我去佛堂待會兒。”
丫鬟見天色已晚，但見老夫人面色堅定，卻也不敢多勸。
老太太這些年極愛在佛堂呆著，自從宣平侯夫人死后，她更是不輕易出佛堂了。
佛堂內還有著微弱的光，許久以前，陸家佛堂便點了長明燈，專門有人伺候著，終年不熄的。
吱呀一聲關了門，老太太步入其中。
隱隱能瞧見她坐在其中一個墊子上，靠在一個空白的牌位上，低低的嘆了口氣。旁邊還有個牌位，寫著宣平侯夫人的名諱。
只見她將牌位抱下來，抱在懷里細細摩挲，眉宇間有些淡淡的哀傷。
“怕你寂寞，我都不敢離開佛堂久了。”老太太無奈的嘆息。也只有在這里，她才能平靜下來。
此時的陸世子朝著小院走去。
小姜早已將洗漱的東西準備好。
“屋里沒人進去過吧？”
“沒呢，世子的院門誰敢進來啊。咱們院中又沒什么女子，都是大男人家，誰進世子的房間啊。”小姜碎碎念，每次出去采買，那些管家什么的都愛討論誰家丫鬟漂亮。
唯獨他默默走開，誰讓世子院中連個母的都沒有。
陸封安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又吐槽自己，順勢推開了門。
“什么東西！”猛地，一陣疾風似的東西突然朝著他的臉撲來。
一陣白光閃過，一只死耗子躺在地上。
陸封安臉色一黑：“便是這院中沒女主人打理，你們就能養出耗子了嗎？”陸世子臉黑的嚇人，饒是小姜都沒想到，世子屋中居然養出耗子了。
屋中還隱隱傳來吱吱聲，陸封安臉都變了。
大踏步進房。
小姜嚇得瑟瑟發抖。
屋中名貴字畫珍稀孤品，什么黃花梨木一整套的椅子，還有翡翠屏風，全都遭了殃。
“小姜！”陸世子怒吼。
“真不是奴才干的，這么多小畜生，奴才天天打理，也沒瞧見一只啊。一定是有人誣陷！”小姜臉都氣白了。
只見陸世子大踏步走到首飾盒前，盒子大打開著，空空如也。
上面還好心的留了個貓爪印，瞬間為小姜洗脫了罪名。
陸世子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
“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又偷出去養它相好的了！等我找到你倆，看本世子不打斷你們的腿！”陸世子眼皮猛跳，聞見這屋中一股子臭味兒，眼珠都要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