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進了屋,王妃見王爺愁眉不展,怒氣難消,她道,“王爺是想讓我去求太皇太后?”
王爺看著王妃道,“你別多心。”
哪是她多心,遠兒咳嗽一聲,她都能擔心大半天。
二少爺入獄,還是因為殺人入的獄,梅側妃再怎么擔心都不為過。
王爺身為父親,想救兒子也無可厚非。
她雖然是嫡母,但這么多年,她并未受到過梅側妃的敬重,二少爺也從未喚過她一聲母親。
當然,她也從未強求過。
讓她救別人的兒子,來和她兒子爭世子之位,她還沒有大方到這種程度。
她只是心疼王爺罷了。
王妃道,“我可以去求太皇太后,但我要遠兒永遠…。”
不等王妃說完,王爺打斷她,“你去求太皇太后沒用。”
王妃道,“太皇太后手里有免死金牌。”
那是太祖皇帝給太皇太后傍身之用,太皇太后當年曾拿出來救過她父親,只是她父親心灰意冷,選擇了以死明志。
王爺想過拿太皇太后手里的免死金牌救自己的兒子,可護國公要他手里一半的兵權。
北云侯擁兵譽州,估計他這邊拿免死金牌救兒子,那邊他就該舉兵造反給太皇太后施壓,要太皇太后收回免死金牌了。
既然是條走不通的路,又何必為難王妃?
知道王妃顧慮什么,王爺給她一顆定心丸道,“世子之位是遠兒的,誰也奪不走。”
說完,王爺就走了。
留下王妃看著王爺的背影發呆。
李媽媽過來扶王妃道,“王爺都這么說了,王妃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王妃嘆息一聲,什么也沒說。
柏景軒。
姜綰在院子里修剪花枝,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好,略微活動筋骨更利于恢復。
梅側妃大鬧天香院的事傳過來,姜綰嘴角都抽抽。
她立即梅側妃關心則亂,可要不要亂到一點理智都不講了?
求王爺拿兵權換兒子這話能擺在明面上講嗎?
這里雖然是靖安王府,可誰能保證就一定沒有皇上的眼線了?
這要傳到皇上耳中,還不得把皇上氣的夠嗆,先要了她兒子的命?
有這樣病急亂投醫的娘,做兒子的沒得死的更快。
梅側妃被王爺禁足后,王府就平靜了下來,王府外就沒那么平靜了。
因為北云侯夫人來了。
來的比大家猜測的都要快。
畢竟譽州距離京都快馬加鞭也要些日子,何況送信一來一回了。
大家不知道北云侯世子一直嚷嚷著要進京,譽州再繁華,也繁華不過京都,這幾年北云侯夫人都沒攜帶兒女回京,就是擔心一雙兒女被京都的錦繡膏梁迷花了眼,不肯回譽州。
三年前,北云侯世子十五歲,回京待了半個月,就死活不肯回譽州了,北云侯夫人連哄帶騙,最后是小廝押著上的馬車。
這回北云侯世子提了幾回,被北云侯夫人回絕了,實在拗不過兒子,這才說寫家書問問。
這是搪塞之詞,她知道護國公老夫人不會同意。
北云侯世子也不堅持,畢竟他年滿十八該懂事了,那話怎么說來著,兒大不由娘,做兒子的不能事事都聽娘的。
他留了封家書就離家出走了。
他去京都了。
外祖母和舅舅不讓他進京,他不去叨擾祖母和舅舅便是了。
但凡他進京,先去的護國公府,讓護國公世子陪著在街上溜達一圈吃頓飯,也不至于葬送掉小命。
北云侯世子的性子,北云侯夫人知道,譽州北云侯府可以說是只手遮天,北云侯說的話甚至比圣旨還管用,她兒子也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這性子在譽州沒人敢惹,可京都權貴遍地,不是什么人護國公都罩得住的,天子腳下,也是大夏朝最可能講理的地方了。
看到留信,北寧侯夫人就讓丫鬟收拾行李,火急火燎的坐著馬車往京都趕。
只是馬車到底比不上騎馬快,這還是北寧侯世子被一路的美景佳肴吸引耽擱了兩天,不然也不會隔了一日就追來了。
昨天一大早,北寧侯夫人就心神不寧,一路催著車夫趕路,緊趕慢趕,傍晚在驛站歇腳,就碰到了護國公府派往譽州傳話的小廝。
得知兒子被當街打死,北寧侯夫人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痛哭到半夜,實在等不及,車夫披星戴月趕的路。
在城門口等了半個時辰,城門一開,就進了城,直奔刑部。
北寧侯世子的尸體還在刑部,沒有送回護國公府。
畢竟只是外甥,沒道理死了外甥,在舅舅家辦喪事的。
再者,一般人命案都要等結案了,再由家屬領回尸體安葬,萬一有事,總不能再把入土的棺材刨出來吧。
刑部擺了好幾具尸體,都蒙著白布,北寧侯夫人一眼就認出哪個是她兒子,撲過去就是痛哭。
丫鬟婆子跟在一旁勸,一個個都眼睛腫著。
刑部尚書過來勸北寧侯夫人節哀。
北寧侯夫人哭了半晌,望著刑部尚書,“殺人兇手呢?!”
“在刑部大牢里關著,”刑部尚書回道。
“關著?”
這兩個字刺疼了北寧侯夫人。
丫鬟將她扶起來,她冷道,“我兒子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當街打死,是人證不足還是物證不足,讓刑部尚書你斷不了案?!”
一般權貴之間發生糾葛,刑部一般都緩緩再斷案,因為變數很多。
殺人兇手不是別人,是靖安王的兒子。
還是護國公極力擁護,差點成為靖安王府世子的人。
靖安王沒來刑部,護國公也沒有。
這案子連個狀告的都沒來,刑部哪會上趕著斷案,這不是嫌日子過得太順暢了找機會觸怒靖安王嗎?
刑部尚書道,“刑部還沒有收到狀紙。”
北云侯夫人氣的渾身直哆嗦,“拿筆來!”
北云侯夫人邊寫邊垂淚,看到刑部上下都動容。
丟下筆,北云侯夫人眼神冰冷道,“我不管殺人兇手是誰的兒子!殺人就得償命!”
“我兒下葬之日,我要他靖安王的兒子去九泉之下給我兒磕頭認罪!”
丟下這一句,北寧侯夫人就出了刑部。
她回了護國公府。
直接走到護國公老夫人的病榻前,沖著護國公老夫人道,“這么多年不讓我回京,京都連認識我兒的都沒有,害他被人當街打死!你滿意了?!”
歇斯底里的吼完,北寧侯夫人轉身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