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賜婚龐嫣與順陽王,假順陽王又中意龐嫣,如今身中劇毒,護國公府還愿意嫁龐嫣沖喜,護國公求到皇上跟前,皇上還真沒什么理由推掉。
齊墨遠匆匆趕進宮,都沒等御書房前的當值公公進去傳話就直接闖進去了。
可一進去,齊墨遠又嘴角抽抽了。
王爺在御書房。
護國公請皇上給龐嫣賜婚,王爺道,“先皇已經給府上大姑娘和順陽王賜過婚了,退掉先皇賜婚,皇上再賜,未免對先皇有不敬之意。”
“府上愿意嫁女兒給順陽王沖喜,沒必要再請皇上另外賜婚了吧?”
護國公道,“臣也是這么勸說兄嫂的,只是兄嫂有微詞,臣實在…。”
王爺笑道,“如此就更不能賜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家以權壓人,逼你護國公府給順陽王沖喜。”
“護國公為難,待我出宮,去護國公府探望順陽王,再勸說令兄一二。”
皇上把手里茶盞放下,看著護國公道,“有靖安王親自去勸說,護國公大可放心。”
他都把龐大老爺推出來做說辭了,王爺極力擋著,皇上也沒有賜婚的心思,護國公能怎么辦,他只能退下。
退下時,看到齊墨遠走過來,護國公眉頭擰成能夾死蒼蠅。
靖安王府老夫人話說一半,露頭藏尾,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信靖安王府老夫人一回,沒想到只是讓皇上賜婚而已,靖安王百般阻攔,靖安王世子還匆匆進宮,直覺告訴他也是為這事而來。
他護國公想做的事,還沒人能阻攔!
這不——
齊墨遠回到柏景軒,剛和姜綰說完這事,就傳來了太后給順陽王和龐嫣賜婚的消息。
姜綰默默的看向齊墨遠。
齊墨遠無話可說。
不是他們疏忽大意,實在是護國公膽大包天,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皇上已經明確不賜婚了,他還不死心,求到太后跟前。
姜綰扶額道,“現在怎么辦?”
她可不信護國公會把龐嫣嫁給一個假順陽王。
老夫人真不是什么善茬。
一把年紀了,插手立世子的事就算了,好歹是家務事,人家順陽王娶不娶龐嫣她也要橫插一手。
少操點心頤養天年不好嗎?
齊墨遠給自己倒茶道,“他護國公連皇上都敢不放在眼里,順陽王不把太后當回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姜綰深以為然。
就是可憐太后,本來與她無關的事,總是被護國公牽扯進來,還總干有損太后威嚴的事。
這時候,窗戶被敲響。
鐵風推開窗戶,閃身進來。
姜綰問他,“找到幫老夫人臨摹老國公筆跡的人了嗎?”
鐵風搖頭,“京都擅長臨摹的鋪子都找過了,除了昨兒離京探親的沈記鋪子,其他都沒有見過老國公的筆跡。”
為了逼問,他不知道掐了多少人的脖子。
姜綰道,“這么大的事,如果老夫人沒有滅口,那人應該是離京了。”
“屬下這就去追,”鐵風道。
人是肯定要追回來的。
但是他們現在都不知道人離京是從什么方向走的,沒頭沒腦的去追,能把人追回來最好,追不回來怎么辦?
老國公的信就算造的再叫人分辨不出真假,但假的就是假的,老國公一回來便戳破了。
他們必須要在老國公回來之前把世子之位奪到手。
明天早朝是最好的機會,他們肯定不會錯過。
姜綰看向齊墨遠,只見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像是有了主意的樣子。
姜綰腦袋一轉,也笑了起來。
翌日,如姜綰猜測的那般,早朝很熱鬧,老夫人作證老國公的奏折是親筆,都請皇上改立齊墨銘為世子,還勸王爺齊墨銘和齊墨遠都是他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齊墨遠身子骨好,立他為世子沒人能說什么,可他體弱多病,身子骨難以勝任,肩上擔子太重對他不是好事。
王爺就站在那里靜靜的等他們說完,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來,道,“這是老國公昨兒送到遠兒手里的家書。”
護國公臉色一變。
王爺看著他道,“護國公要不要派人檢查下這封家書是否是老國公的親筆?”
護國公沒說話,皇上道,“呈上來。”
常公公下臺階,從王爺手里接過信呈給皇上過目。
信上讓齊墨遠多看兵書,還在信上說雖然他和王爺經常意見不合,但王爺用兵,老國公引以為傲,讓齊墨遠多看王爺兵書上的批注。
將軍多用心,將士們在戰場上就能少流血。
連說話的腔調一聽就像極了老國公的口吻。
姜老王爺道,“一份奏折,一封家書,一個要請皇上改立世子,一個讓世子多讀兵書,還都是老國公的親筆,老國公就算再清閑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吧?”
“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冒充老國公摻和靖安王府立世子一事?!”
王爺道,“老夫人年邁,看錯老國公親筆很正常,京都擅長臨摹的鋪子,臣都派人去問過,倒是前兒有個擅長的離京了,臣已經派人去追了。”
“估摸著已經把人追到了。”
二老爺就在朝堂上。
聽到這一句,心咯噔一下跳了。
他一念之仁,沒有殺人滅口,沒想到給自己頭上懸了把利刃,那封奏折連他都分辨不出真假,王爺是怎么知道是假的?!
二老爺心顫抖的厲害。
結果身后有大臣輕聲喚他。
二老爺回頭,那大臣塞過來一張紙條。
二老爺接過。
打開一看,只見六個小字浮現眼前——
事敗,替母認罪。
還是老夫人的親筆。
二老爺覺得奇怪,老夫人幾時這么膽小了?
還這么急的都不等他去慈云庵,派人把信送到他手里來。
正疑惑,耳邊就傳來了王爺的說話聲,他心跳的更亂了,只聽王爺道,“皇上,臣向皇上請道旨,不論查出是誰寫的那份奏折,請皇上嚴懲…。”
話還沒有說完。
二老爺趕緊出列,“皇上,臣有話說。”
所有人的眸光都看向二老爺。
二老爺跪下道,“老國公的那份奏折是家母讓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