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嘴角一抽,都這么說了,他肯定好奇啊,把酒壇子放下,他笑道,“肯定要說啊。”
傅景修左右望望,屋子里還有小廝在。
雖然都是檀越的心腹,但他覺得這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么謹慎?
是聽到什么大秘密了啊?
檀越擺手,兩小廝退下。
等人走遠了,傅景修才望著檀越道,“府上老夫人不是王爺的生母。”
檀越眼睛倏然睜大,“這…這怎么可能?!”
他搖頭道,“這肯定是假流言,你聽誰說的?”
老夫人怎么可能不是王爺的生母呢?
不是王爺的生母,王爺能由著老夫人欺負姑母不管?
再說了,老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她是老國公的嫡妻,王爺要不是嫡子,老夫人絕不可能讓他繼承爵位,雖然靖安王的爵位是王爺自己憑著戰功封的,可那也是他頂著靖國公世子的身份封的。
檀越堅信老夫人是王爺的生母,不過他多問了一句,“你是聽誰說的?”
傅景修道,“府上二太太的娘家兄長朱大老爺和劉尚書。”
至于劉尚書官拜六部哪個他就不得而知了。
剛剛檀越就被傅景修的話給鎮住了,現在聽到朱大老爺,檀越眼珠子沒差點瞪出來,要是聽別人說的,他不僅不會信,還會懷疑傳這流言的人別有居心,可朱大老爺是二太太的娘家兄長,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檀越把嘴邊合上道,“你仔細和我說說。”
傅景修既然說了,肯定一五一十都說出來,一番話把檀越聽得目瞪口呆。
半晌之后,他才反應過來,道,“也就是說老夫人不是王爺的親娘,而是親姨母了?”
他的眸光從傅景修臉上移向傅景元。
傅景修和他性子更為相似,這么大的事,他更傾向于性格穩重點的傅景元。
傅景元點了點頭。
檀越一屁股坐下來,道,“難怪…。”
難怪從來沒人懷疑過老夫人不是王爺的生母,難怪王爺和老國公父子不合了,王爺一定是知道自己生母怎么死的,心中惱恨老國公,入軍營也是和老國公賭氣,覺得生母死的冤,如果老國公用兵再厲害些,沒準兒能從敵人手里把人救下來。
難怪老夫人事事偏著二房了,難怪王爺在狩獵場出事,二老爺明面上悲傷,暗地里和王爺手下的將軍往來,極力拉攏了。
不是一個娘生的,能指望他們兄弟感情有多深厚啊。
表哥一直懷疑王爺遇刺是王府中人所為,指不定就是二老爺下的手!
不行,這么大的事他知道還不夠,表哥也得知道。
“我去告訴表哥,”檀越起身道。
說完,他抬腳就往外走。
見他這么風火性子,傅景修又有些后悔了,他不會給傅家惹禍吧?
傅景修望著傅景元,傅景元道,“不會有事的。”
檀越看著性子大咧,但在大事上不會糊涂,靖安王世子就更是了。
檀越一口氣跑到柏景軒,他跑著進來,把柏景軒的丫鬟婆子都嚇了一跳,表少爺這么急,可別是又出了什么事啊,這一整天過的人提心吊膽的,實在經不起嚇了。
“表哥!”
檀越一邊上臺階一邊喚道。
以前都是直接推門就進去了,可能還跳窗進去,現在有了表嫂,不能隨意了。
齊墨遠正和姜綰說話,聽到檀越喚他,道,“進來。”
檀越推門就進去了。
他走上前,齊墨遠看著他,“找我有事?”
檀越點頭道,“我剛得知件讓我震驚的事,表哥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齊墨遠問道。
檀越四下望了一眼,道,“老夫人不是姑父的生母,只是姨母。”
這一下,著實把齊墨遠給驚住了。
他瞥頭看向姜綰,“還真讓你給說中了。”
姜綰,“…。”
她是懷疑過王爺不是老夫人親生的,可她那是隨便說著玩的啊,誰能想到竟然是真的。
檀越來告訴齊墨遠,說明這事十拿九穩了啊。
齊墨遠望著檀越,“你是如何知道的?”
檀越坐下,給自己倒茶喝道,“是景元兄和景修,昨天上街被刺客追,誤打誤撞聽到了二太太的娘家兄長和劉尚書說這事,大概是覺得姑母軟轎出事有問題,還有你和表嫂也差點出事,便和我說了這事,好讓我們有所防備。”
姜綰看向齊墨遠道,“我說昨天朱大太太怎么會來府上找二太太,還備了厚禮來,原來如此。”
老夫人不是王爺的生母,那之前的諸多疑惑就都解釋的通了。
檀越來就是為告訴齊墨遠這事的,他道,“那我先回去了,不然飯菜要涼了。”
其實這事他知道了也幫不上什么忙,主要還是齊墨遠去查。
他只是寄人籬下,手里也沒人可用,哪里管得了靖安王府內斗奪兵權的事啊。
檀越走后,金兒忍不住道,“之前老夫人一直護著二太太和惜字齋,后來姑娘寫了那個話本子,老夫人就改了態度,原來她真的是填房…。”
可憐姑娘不想得罪老夫人,所以老夫人的部分選擇了捏造,誰想到那一話本子就這一部分是真的。
老夫人肯定是怕話本子傳開,有人會抖出她是填房的事,所以要把話本子給壓下來。
幸虧那些人見錢眼開,沒敢在京都賣她寫的話本子,流傳到了泉州,不然這些事,誰會知道啊。
姜綰望著齊墨遠,還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父王在狩獵場的計劃很隱秘,如果真是老夫人和二老爺所為,那父王的身豈不是邊有老夫人的眼線了?”
而且只怕不是一般的眼線,王爺攪黃皇上的狩獵之行,這罪名可不輕,知道的絕對只有幾個心腹。
能在王爺身邊安插眼線,或者收買王爺身邊的人,這太可怕了。
還有之前覺得刺客腦子有病,給王爺下毒,又把解藥送來,這會兒看,老夫人是知道王爺沒事了,不想她攬下沖喜之功,所以把解藥送來并想方設法的要王爺服下呢。
還親姨母,特意嫁過來照顧王爺的呢,要是換成別人,老國公和王爺多防備一二,指不定還不會中招。
姜綰看向齊墨遠道,“那這回我就放心大膽的鬧了。”
齊墨遠沒說話,把茶盞遞給了姜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