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言語擔心,但方媽媽眼神明顯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就沖二太太對長房做的那些好事,她倒霉,柏景軒人人拍手叫好。
本來金兒挺怕那老虎的,一下子就覺得那老虎乖巧可愛了,不枉費姑娘于心不忍饒它一命。
金兒望著姜綰,姜綰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去吧。”
她也想知道二太太那一滾摔的有多慘。
這邊金兒屁顛顛去二房看熱鬧,那邊二太太被老虎下的倉皇逃竄,從橋上滾下的事傳到老夫人耳中了。
老夫人是又擔心又生氣,“是誰準許人把老虎帶進府的?!”
丫鬟們大氣不敢出。
稟告的小丫鬟道,“沒人準許,那兩小公公說老虎是世子爺世子妃要的,就直接送進府了,也沒人敢阻攔。”
逃命都來不及呢,哪還敢上前攔路啊。
老夫人氣的頭疼,陳媽媽奇怪道,“世子爺世子妃要的不是虎骨嗎?怎么是老虎?”
小丫鬟搖頭。
這她就不知道。
這時候,另外一丫鬟進來道,“世子妃讓那兩小公公把老虎帶走了,說是讓人去深山老林抓野虎。”
丫鬟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老夫人更生氣了。
進宮要虎骨,人家把老虎都整只的送來了,她倒好,一通折騰,把王府上下嚇了個人仰馬翻,她又不要了,要深山老林的野虎,這是存心氣人呢?!
要是平常,老夫人肯定會把姜綰叫來訓斥一通,但虎骨是拿來調制藥丸獻給太后的,是她這個老夫人施壓,姜綰才同意的。
這時候把姜綰叫來數落,姜綰要撂挑子不干,她還真沒輒。
見老夫人生氣,陳媽媽端茶道,“老夫人喝口茶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老夫人剛伸手接茶盞,那邊,又一小丫鬟跑進來道,“老夫人,不好了,又出事了。”
老夫人聽得心肝膽顫,陳媽媽呵斥道,“咋咋呼呼的,這回又誰出事了?”
小丫鬟忙回道,“是豫國公夫人。”
陳媽媽愣住。
小丫鬟喘了口氣繼續道,“豫國公夫人坐馬車來府里,馬車剛停下,那兩小公公就牽著老虎出府了,豫國公府的馬受了驚嚇,豫國公府小廝當時正搬踩腳凳…。”
后面的話就不用說了,猜也知道,馬一受驚,撒丫子就跑,豫國公夫人是準備下馬的,人都出了馬車了,一下子就被甩進了馬車內,傷的怎么樣還不知道,反正府里的小廝聽著,豫國公夫人叫的很慘。
老夫人頭疼的直揉太陽穴。
真不愧和二太太是親家,倒霉都能倒的這么整齊。
這消息傳到姜綰耳朵的時候,姜綰正喝茶了,聞言,一口茶噴老遠。
這是什么老虎啊?
專門來替靖安王府除害的吧?
別說,她還真有那么點心動想養著做寵物了。
小丫鬟稟告完,道,“那只老虎嚇跑了豫國公府的馬車,還在咱們王府大門前拉了拋屎。”
姜綰,“…。”
齊墨遠,“…。”
這也太丟人了。
堂堂靖安王府的顏面被一只老虎踐踏完了。
齊墨遠扶額。
姜綰憋笑道,“看來咱們靖安王府是要走虎屎運了。”
齊墨遠看著她,一臉的無奈,“你還笑。”
“至少目前來看不是壞事,”姜綰心情頗好。
豈止不是壞事啊,更讓姜綰心情大好的還在后頭呢。
豫國公夫人的馬車受驚,帶著她一路狂奔,人在馬車里被撞的東倒西歪就不說了,只是倒霉了街上行人,嚇的紛紛避讓。
人還能避的快,馬車是避無可避,豫國公府的馬車橫沖直撞,直接把前面一輛馬車撞的往前跑,車夫拉不住韁繩,連人帶馬車被撞進了河里。
那是護國公府的馬車。
馬車里坐的是護國公府大姑娘。
據說被救起來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消息傳到老夫人耳中的時候,老夫人手里的茶盞沒差點給摔了,顫抖了聲音問,“人救活了沒有?”
小丫鬟點頭,“救活了,就是受驚不輕。”
老夫人嘆氣。
就這樣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圈,能不受驚嗎?
“把世子妃叫來,”老夫人沉聲道。
姜綰猜到老夫人會找她,她也沒耽擱,輕快著腳步就到了松齡堂。
她一臉無辜又好奇的模樣,老夫人一口氣憋的胸口疼,道,“是你讓世子要的活老虎?”
姜綰搖頭,“不是我啊,我只要虎骨,我要活老虎做什么?”
“宮里給狩獵場傳話說我要新鮮的虎骨,狩獵場不知道要多新鮮才夠,就干脆把老虎活著送來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太盡職盡責的了也不是好事。
老夫人知道這事怪不了姜綰,她道,“既然老虎送來了,為何又讓人帶回去?”
只是二太太受傷倒也罷了,這一送回去,豫國公夫人倒了霉,還牽連到了護國公府大姑娘。
姜綰眨眼道,“那只老虎已經被馴化了,獸性大減,我看醫書上寫的是野虎,怕用那只老虎的虎骨會影響藥效,畢竟是給太后服用的,我不敢掉以輕心,也怕浪費了那些稀罕藥材,左右還沒有殺,便讓人帶回馴獸場。”
“相公已經派暗衛去獵殺野虎了,等虎骨送來,很快就能把藥丸調制好。”
姜綰把太后搬出來做擋箭牌。
她老夫人之前不是怕她調制不好,還要她把秘方教出來嗎?
她事事以太后為先,她老夫人總無話可說吧。
別說不能訓斥她了,按理還得夸她兩句呢。
看姜綰沒有半點懊悔,甚至還帶了幾分求夸的表情,老夫人氣的后槽牙都疼,可她再氣又能怎么樣?
姜綰也不知道事情就那么巧,會碰到豫國公夫人登門,更料不到護國公府大姑娘會被撞。
姜綰知道老夫人罵不了她,還欠揍的來了一句,“我沒做錯什么吧?”
陳媽媽都不忍心聽了,沒有世子妃這樣的,她是想把老夫人氣死嗎?
姜綰問完,就那么看著老夫人,清秀的臉上有擔心,有惶恐,還有期待和盤根問底的決心。
老夫人后悔把她叫來了,兩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