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陽侯世子快哭了,他需要的是安慰,可兄弟只往他傷口上撒鹽啊。
撒了一把鹽不夠,又抓了一大把。
沛國公府三少爺坐到檀越身邊,寬慰他道,“好了,消消氣,咱們兄弟不靠譜,咱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櫟陽侯世子,“…。”
檀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可也沒有這么不靠譜的!”
“姑父姑母待我如親子,我卻為了這混蛋坑自己的表妹,我還是人嗎?”
沛國公府三少爺道,“雖然池兄不靠譜了點,但好歹知根知底啊,你也是真心想成全池兄,亦是為了清蘭郡主好。”
櫟陽侯世子道,“我就算不娶清蘭郡主,你們是我兄弟,也得幫我出出主意退了獻王次女的親啊。”
沛國公府三少爺望著他道,“你和獻王府小郡主是哪天定的親?”
“…今天,”櫟陽侯世子道。
檀越猛然起身,被沛國公府三少爺給摁住了。
櫟陽侯世子嚇的要躲,疼的渾身抽筋,小廝忙把昨天今天發生的事告訴檀越和沛國公府三少爺知道。
檀越雖然生氣,但也體諒櫟陽侯的為難之處。
兒子太坑,不能怪做爹的。
沛國公府三少爺扶起櫟陽侯世子道,“傷成這樣,還是先去送他去看大夫吧,余下的事,再從長計議。”
檀越一臉嫌棄。
他是真心希望清蘭郡主能嫁給櫟陽侯世子,要不然也不會這么鼎力相助了。
人是自己揍的,沛國公府三少爺送臺階給他下,他就順著下了。
藥鋪離的不遠,沛國公府三少爺扶他下樓,檀越走在后頭,樓下一眾食客看著他們。
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關系這么好,居然打架了,還打的這么慘,櫟陽侯世子還不讓人幫他,不能不叫人好奇是為什么動的手啊。
進了藥鋪,大夫見進來的是三個穿戴華麗的貴公子就知身份不凡,趕緊領進珠簾后幫著檢查傷勢,然后上藥。
櫟陽侯世子看著很嚴重,其實都是些皮外傷,抹藥養個兩三天就好了。
這邊剛上完藥,有急呼聲傳來,“趙大夫!趙大夫!”
聲音急切的不行,但凡這么叫喚的都情況緊急。
趙大夫趕緊道,“我出去看看。”
沛國公府三少爺閑的無聊,往珠簾處走,看到一兩男子扶著一男子走進來。
男子抽搐,口吐白沫,樣子實在是慘。
沛國公府三少爺都不忍心看。
櫟陽侯世子摸著嘴角過來,沛國公府三少爺道,“沒事了,我們就走吧。”
他抬腳要出去,櫟陽侯世子拉住他,“再看會兒。”
沛國公府三少爺不敢置信,“這什么熱鬧你也湊?”
櫟陽侯世子勾著嘴角道,“你說我要是這樣,獻王次女還肯嫁給我嗎?”
沛國公府三少爺,“…。”
他看向檀越,“檀兄,你可以消氣了,池兄這回是認真的。”
為了退親好娶清蘭郡主,都不惜裝羊癲瘋了,這份真情不容小覷啊。
不過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檀越氣消三分。
走的時候,櫟陽侯世子多留了十兩診金。
藥鋪小伙計道,“診金給多了。”
櫟陽侯世子看了那男子一眼道,“給他付的。”
藥鋪小伙計愣了下,“公子良善,必有福報。”
櫟陽侯世子被揍的走路都不利落了,這頓午飯誰也沒心思吃了,各回各家。
檀越從靖安王府大門進的府,想去找齊墨遠,后來想想還是算了,他怕表哥罵他,又往偏院走。
路過花園的時候,正好清蘭郡主和丫鬟走過來,問道,“表哥怎么和櫟陽侯世子打架了?”
這樣的八卦總是傳的格外的快。
這叫他怎么回清蘭郡主啊。
回的不好,就徹底絕了櫟陽侯世子的希望了。
揍歸揍,人家有這份心,他還是很贊同的。
四下無人,檀越道,“看他不順眼,才揍了他一頓。”
清蘭郡主,“…。”
這也能成為揍人的理由?
她又不是被人騙大的。
清蘭郡主努嘴道,“表哥不肯說就算了,騙我做什么?”
檀越道,“那混蛋在我夢里輕薄表妹你,我能不揍他嗎?”
清蘭郡主,“…。”
臉騰的一紅。
清蘭郡主扭頭就走了。
她為什么要刨根問底,表哥揍人那肯定有他的理由啊,好奇害死貓。
結果問出來這么個揍人理由。
丫鬟小碎步小跑著,道,“郡主,就是表少爺的一個夢而已,又不是真的。”
“是夢也不行啊,不然表哥為何揍他?”清蘭郡主道。
丫鬟有點同情櫟陽侯世子了。
表少爺的夢,人家櫟陽侯世子也控制不了啊。
丫鬟捂嘴笑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啊,櫟陽侯世子怕和姑娘說話,平素見了郡主都是繞道走的,借他幾個膽,也不敢和表少爺夢里頭似的無形無狀。”
清蘭郡主想想也是,“是表哥過分。”
丫鬟連連點頭,“聽說表少爺把櫟陽侯世子揍的可慘了。”
清蘭郡主又想把剛剛那話收回來了,那在表哥的夢里,人家肯定是欺負慘了她啊,不然表哥不會這么憤怒。
丫鬟想了想道,“要不奴婢去問問清楚?”
不等清蘭郡主發話,丫鬟跑向檀越。
清蘭郡主想叫回丫鬟都不成了。
這丫鬟!
越發沒規矩了!
丫鬟很快就折回來了,什么都不說。
清蘭郡主想叫人把她拖下去打幾十大板才好,“問出什么了?”
丫鬟道,“奴婢和表少爺說,要是櫟陽侯世子太過分了,再讓世子爺去揍他一頓,表少爺說櫟陽侯世子很過分,怎么揍都是應該的。”
“奴婢就問表少爺怎么過分了,表少爺說櫟陽侯世子親郡主的額心,還是在花燈會上,大庭廣眾之下。”
“對了,郡主戴著面具,櫟陽侯世子親的是面具。”
越說,丫鬟越心疼櫟陽侯世子。
在夢里要是親到了,挨個揍也不虧,這親的面具還被打的那么慘,簡直沒地兒說理去了。
清蘭郡主嘴角抽抽,“表哥怎么這樣啊?”
“表少爺說這回是親面具,下回就不一定了啊,揍他一頓,他才沒那個賊膽,”丫鬟道。
聽上去表少爺說的挺有道理的。
防范于未然嘛。
可那是表少爺的夢啊,怎么說櫟陽侯世子挨打都冤枉的很。
清蘭郡主臉上紅霞褪去三分,不知道該怎么勸表哥,畢竟是因為她才動手揍的櫟陽侯世子。
她回頭看了一眼,怕和表哥碰上,繞道去了柏景軒。
本來她就是去陪姜綰玩的,齊芙兒陪著齊萱兒,她不想見到她,府里又沒有其她姑娘了,她悶在屋子里難受,姜綰對她有恩,她去和大嫂玩正好。
但是現在,她去了之后,第一句話就是,“大嫂,你有沒有什么秘方服下之后晚上就不會做夢了?”
姜綰,“…。”
這難度太大了。
做夢的事誰能控制啊。
不會是昨天的事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夜里做夢了吧?
碰到個人渣,害怕也很正常。
姜綰道,“做夢多是睡的淺,夜里點些安神香,會睡的好一些,但難免還會做夢,心里有什么不愉快的說出來,疙瘩解了,夜里應該就不會夢到了。”
姜綰要幫清蘭郡主把脈,清蘭郡主搖頭,“我極少做夢,我就是幫人問問。”
不是她,姜綰就沒在意了。
清蘭郡主坐下和姜綰聊天。
聊的正歡,齊墨遠走進來,手里拿著一沓銀票,整整五萬兩,豫國公府給的。
其中四萬兩,齊墨遠給了姜綰。
另外一萬兩,遞給了清蘭郡主。
清蘭郡主奇怪道,“大哥給我銀票做什么?”
“大哥敲詐了豫國公府五萬兩,四萬兩給你大嫂開鋪子,這一萬兩你拿著買些東西讓自己心情好一點兒,”齊墨遠道。
清蘭郡主把銀票給了姜綰,“那這一萬兩也給大嫂,我心情很好,不需要買東西。”
能從豫國公府的火坑跳出來,她就千恩萬謝了。
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謝大嫂呢,還有吏部侍郎府表姑娘。
姜綰也不推辭,當然,她也不會占清蘭郡主的便宜,她笑道,“那這一萬兩就當是清蘭入的股。”
屋外,大樹上。
鐵風直勾勾的看著鐵鷹,看的鐵鷹渾身不自在。
他皺眉道,“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我剛算了算,世子妃開四間鋪子,一兩銀子不用自己掏,可能還有的剩,”鐵風嗓音飄的厲害。
連鋪子還沒開起來就先掙一筆的,試問還有誰?
鐵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