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陪姜綰,齊墨遠哪會在街上轉這么半天。
姜綰要回去了,他自然不會再接著逛了。
暗衛將馬車趕過來,齊墨遠扶姜綰坐進馬車,而后自己也進去了。
金兒抱著兩包袱去后面的馬車,只是馬車被塞的滿滿當當的,勉強能擠進去一個她,東西是沒法放好了。
這些東西太貴了,金兒不放心擺在膝蓋上,萬一馬車突然停下,沒得把東西給摔了。
她趕緊把包袱送到前面馬車交給姜綰。
姜綰拎進來,隨手就放在腳邊了。
暗衛坐上車轅,趕著馬車往靖安王府方向駛去。
馬車內,姜綰在捶腿,走了不少的路,小腿肚子有點漲疼。
捶了兩下后,姜綰想起姜四太太的病,望著齊墨遠道,“你的暗衛我能使喚吧?”
齊墨遠看著姜綰,“你要暗衛幫你殺什么人?”
姜綰,“…。”
姜綰嘴角狠狠一抽。
她看著像會隨便要人命的人嗎?
不過也不怪齊墨遠會這么想,姜綰出嫁,身邊除了金兒之外,還有不少丫鬟小廝,她不缺人用。
自己人不使喚,要向他借暗衛,這不合常理。
而暗衛比小廝最大的優勢是武功高強。
姜綰扶了下額頭,道,“有些事,我不想祖父他們知道。”
河間王府疼她,姜綰很清楚。
可越是疼她,她越惶恐不安,畢竟她不是真的姜七姑娘,雖然這副身子是。
河間王府給她挑的人,不敢說都對她忠心耿耿,但絕大部分是,她讓小廝買藥材,難保不會傳到姜老王爺他們嘴里。
忽悠一個金兒就夠吃累了,能少一事當然少一事了。
暗衛武功高強,成天的待在樹上,這是浪費。
浪費是最可恥的。
姜綰要借暗衛,齊墨遠當然不會反對了,這樣姜綰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只是她這么放心他,卻不想讓姜老王爺他們知道,實在是奇怪。
若說是讓暗衛做壞事,但沒有他點頭,暗衛是不可能幫她的。
暗衛趕著馬車,回道,“有什么事,世子妃盡管吩咐便是。”
他是王爺給齊墨遠使喚的。
王爺為了世子妃差點送了小命,世子妃又把王爺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別說是使喚他了,就是向王爺要了他也不是難事啊。
齊墨遠不反對,暗衛又同意,姜綰就放心的琢磨怎么給姜四太太調養身子了。
河間王府待她好,她自然投桃報李。
又過了一刻鐘,馬車在靖安王府門前停下。
齊墨遠下馬車后,把姜綰扶了下來。
兩人并肩進府。
金兒拎著兩包袱跟在身后。
剛跨進府,趙總管就迎了上來,一眼就看到金兒手里拎的包袱是金玉閣的。
都說世子妃一口氣在金玉閣買了兩萬兩的首飾,他還不敢相信。
現在瞧見金玉閣專有的包袱,趙總管眼角就突突。
靖安王府還沒有花錢這么闊綽的人呢。
趙總管上前見禮,“老夫人派人來傳話,讓世子妃回來后去松齡堂一趟。”
老夫人找她?
姜綰看向齊墨遠,“母妃讓我們在河間王府多待些時候,回來吃晚飯就成了,怎么老夫人急著找我?”
這話王妃還是當著老夫人的面說的呢。
齊墨遠沒說話,臉上帶了一抹瞧熱鬧的笑。
姜綰氣瞪他一眼,“你知道,故意不告訴我!”
齊墨遠看了她一眼,“你都猜到了,還用得著我再告訴你一遍嗎?”
的確,姜綰猜到幾分,因為趙總管的眼神太過明顯了。
姜綰郁悶了,“難道我花自己的錢,還要別人同意嗎?”
老夫人雖然精神,但畢竟有那么大年紀了。
王爺王妃賞她一萬兩,她要管。
她花錢,她還要管。
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
也不知道老夫人他們會從哪個角度發難,姜綰只能先去,到時候再見招拆招了。
松齡堂。
姜綰繞過屏風,就看到屋子里一堆人。
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正在吃燕窩,王妃不在,二太太和三太太面對面坐著,不知道在聊什么,臉上掛著笑。
只是這笑容看到姜綰,頓時就消散了個七七八八。
姜綰邁步上前,福身給老夫人請安。
請完安,姜綰就不說話了,兩眼望著老夫人。
老夫人把茶盞放在小幾上,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汁,道,“聽丫鬟說你在金玉閣一口氣買了兩萬兩的首飾,是真的?”
姜綰眨眨眼,“是真的。”
回答的言簡意賅,干脆利落。
干脆的老夫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問下去了。
畢竟姜綰花的是自己的錢,旁人無權過問。
老夫人遲遲不開口,二太太忍不住了,“世子妃這錢花的也太大手大腳了些吧?”
質問撲面而來,姜綰面不改色的把齊墨遠拉出來做擋箭牌,“相公,你不是說我花自己的錢,沒人會說我嗎?”
齊墨遠,“…。”
這女人!
居然把爛攤子往他身上推,還推的這么理直氣壯。
齊墨遠覺得自己和姜綰的夫妻關系比豆腐渣還脆弱,說掰就能掰。
爛攤子姜綰踢過來,齊墨遠還不能不接著,他也面不改色道,“你花自己的陪嫁,誰能說你什么?”
“只是你還沒付錢給金玉閣,二嬸肯定是誤會了這錢你是打算公中掏。”
話音未落,就收到一記來自姜綰的贊賞眼神。
只是還沒來得及愉悅,姜綰已經看向二太太了。
二太太一口銀牙沒差點咬碎。
花自己的陪嫁,她作為長輩就不能說什么了嗎?!
二太太把涌到喉嚨口的怒氣壓下,笑道,“河間王府寵愛世子妃,我們都知道,你花自己的陪嫁,確實沒人能管你。”
“但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已經是我們靖安王府世子妃了!”
姜綰委屈的望著齊墨遠,“相公,我今兒做了什么丟靖安王府臉面的事嗎?”
齊墨遠,“…。”
這女人是打定主意讓他擋箭牌做到底啊。
虧得他還怕她受委屈,過來看著點兒。
結果委屈的那個成他了。
齊墨遠搖頭,“我也不知道。”
接著,他看向二太太,“她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二嬸就直說,萬一猜錯了,也沒法改。”
二太太被他們兩一唱一和氣的都快坐不住凳子了。
偏姜綰還覺得不夠,瞪著齊墨遠,壓低聲音道,“你剛剛不是和我說,老夫人找我是問我在金玉閣受驚的事嗎?!”
聲音雖然壓著,但屋子夠安靜,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既然知道她在金玉閣一口氣買了兩萬兩的首飾,那自然也聽說了護國公府大姑娘的丫鬟“不小心”撞倒花盆,差點砸死她的事。
她這個為沖喜出嫁的世子妃,對靖安王府有功,在街上受這么大的驚嚇,沒個人關心兩句,迎頭就是指責,太說不過去了。
她們不記得,沒關系,她提醒她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