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殤看著手中的丹藥,耳邊略過了柳韶白近乎直白的“恩斷義絕”的說辭,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些許,忽的抬起眼,那雙隱隱含笑的眸子,徑自對上了柳韶白的雙眸。
“兩不相欠?”
柳韶白點了點頭。
曲流殤眼眸微垂,指腹摩擦著手中冰涼的藥瓶。
“可是,柳小姐似乎還欠我們柳家一樣東西。”
柳韶白微微一愣。
“我欠柳家什么了?”
她最多也就是欠曲流殤的人情,這曲家跟她有個籃子關系?
曲流殤的雙目微抬,那雙漆黑的眸子,猶如無底的寒潭,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你還欠我們柳家,一位七少奶奶。”
柳韶白:“…”
七…七少奶奶?
這是什么鬼?
“曲七少可真愛開玩笑。”柳韶白打哈哈道。
曲流殤卻并無任何玩笑的意思,只是看著試圖蒙混過去的柳韶白。
被那樣一雙眼睛盯著,就算是柳韶白也快要笑不出來了。
她之前就隱約覺著曲流殤好似有意無意的在撩撥自己,可是她卻下意識的將其忽略。
畢竟…
這位可是被自己綠過一回的主。
那得多想不開,才能再回頭作死?
可現下…
曲流殤竟然直接挑明了。
“咳,曲七少是不是許久未曾出門了?”柳韶白清了清嗓子。
“昨日你我才于拍賣行見過。”曲流殤道。
柳韶白扯了扯嘴角。
好吧,她倒是把這茬子給忘了。
“曲七少偶爾出門,也是有侍衛守護身旁,你怕是并不知曉,如今這帝都內的情況吧?”柳韶白聳了聳肩,落落大方的開口道:
“實不相瞞,就在昨日,我從拍賣行回來之后,便在我赤炎侯府門前,公然違抗了圣旨,且這段時間大州的百姓對我也是怨聲載道,恨不能將我處之而后快,如今我又當眾落了圣上的面子,就這種情況,我估摸著最遲今晚,陛下就該滅我九族了。”
大州的皇帝有沒有這本事,柳韶白自然不會當一回事,不過…
跟曲流殤可不能這么說。
“除了帝君與百姓,我與龍家也已交惡,蘇家那邊自是從一開始就沒瞧我順眼過。”
“可以說,我現在是把大州上下所有能得罪的都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等著要我的命。”
“還是說,曲七少打算娶我的尸體回去?”柳韶白眨了眨眼睛,自己給自己扣上了個“必死無疑”的帽子。
柳韶白話音落地,房間內歸于寂靜。
曲流殤并未急著開口,只是靜靜看得一副“吾命休矣”的柳韶白。
忽的…
曲流殤薄唇微啟。
“那又如何?”
柳韶白:“…”
她怎么就沒看出來,這曲流殤竟然這么“死心眼”。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罷了,無論曲七少如何想,但是我的心意已決,曲七少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日后我不會再來曲家,還望曲七少日后自己保重。”柳韶白忽的起身。
她不過是來還人情,至于曲流殤怎么想。。
那可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