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瘋狂。
涂厭擁著初箏,寬大的手掌擱在少女略顯削瘦的背上。
“小鳳凰我知道你沒睡。”
涂厭的尾巴沒有收回去,此時微微往前卷起,搭在少女腰間。
而少女的手正緩慢的從上往下,若有似無的摸著。
如果是放在以前,涂厭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別人做這種事,還會將尾巴露出來。
初箏手停下,捏著他尾巴尖,也不說話。
“我想和你談談。”
初箏聲音低低的,像是沒睡醒一般:“不談。”
“那你聽我說。”
“不聽。”初箏抱著尾巴:“我要睡覺。”
涂厭:“…”
你先把我尾巴松開!
不管初箏聽不聽,涂厭今天都要說。
在這么下去,他會瘋的。
他一定要弄清楚。
“前段時間,你身體不舒服,是因為咒吧?”
“胡說,我好得很。”初箏想都沒想,瞬間反駁。
“你把我身上的咒,轉移到你身上了,你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初箏日常否認三連。
涂厭想到那幾天,就覺得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她的漠然與拒絕,都讓他無法適應。
他以為她厭倦自己,可是那幾天之后,她就恢復正常,如果之前他想不明白,那元寧說的那些話,他還能不明白嗎?
“小鳳凰,在洪荒盡頭,你到底做了什么?”
“沒做什么。”
涂厭握著她手腕,將自己尾巴抽走。
初箏抓一下,沒抓住…
她仰頭去看涂厭。
涂厭臉色沉沉的:“我們說完再給你玩兒。”
初箏:“…”
初箏起身要走,涂厭將她拉回來:“小鳳凰,就算你不告訴我,我猜也猜得差不多了,你現在還騙我,除了讓我每天胡思亂想,還有什么意思?”
初箏:“…”
初箏轉過身,語重心長:“涂厭,你笨一點挺好的。”
涂厭:“…”
我不笨怪我咯。
“所以…那個咒在你身體里對不對?”
涂厭聽見自己發抖的聲音。
“是啊。”初箏索性道:“那個咒沒辦法解,只能轉移。我都這么為你犧牲,你覺得我是好…獸嗎?”
初箏湊到涂厭眼前。
鼻尖都快要碰到他鼻尖。
少女清澈的眸子里,有認真和專注。
涂厭有些亂。
此時答案擺在面前,他反而不知所措。
“小鳳凰…”
他喉嚨里像是被棉花堵著,再也發不出聲來,只能用力抱緊初箏。
怎么辦…
他該怎么辦…
這個咒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都沒什么感覺,不慌亂,不恐懼。
但是現在他感覺到了。
初箏被抱得有些呼吸困難,但還是沒有忘記心心念念的尾巴:“尾巴可以給我了嗎?”
涂厭:“…”
涂厭松開她一些,垂眸看她,少女眸子雖然還是那平靜的模樣,但莫名的透著點光亮,像是期待又像是別的…
涂厭將尾巴塞給她。
“上次難受嗎?”
“還好。”
咒剛到她身上,第一次發作,不算難受。
涂厭遲疑下:“還有辦法轉移嗎?”
初箏抱著尾巴,語氣冷冷清清,像是說別人的事:“你當是這是什么?”
涂厭當然知道,這樣的轉移肯定是有條件的。
“沒有辦法解嗎?”
“沒有。”能直接解咒,我干什么要往自己身上轉移,我又不是自虐愛好者。
初箏掀了掀眼皮,道:“你放心,我轉移的時候,把咒補全了,不會死。”
涂厭:“???”
放心?
他怎么放心得下!
之前的那個就應該要命,這補全的咒不應該更嚴重嗎?
但是有些東西,殘缺的時候更為致命。
初箏將這個咒補全,反而沒有那么危險。
至少不致命。
…小姐姐騷操作,惹不起惹不起。
涂厭早出晚歸,似乎想要找到辦法解開這個咒術。
可是初箏在這個咒術的起源地,都沒有找到辦法。
洪荒里能有什么辦法?
可想而知,涂厭做的都是徒勞。
“涂厭,別白費力氣了。”初箏攔住涂厭。
“小鳳凰,我不想看見你難受,總會有辦法的。”
“沒有。”初箏道:“再敢往外面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初箏將他拽回去。
“小鳳凰,洪荒這么大,我們沒有遇見的事太多,總會有辦法…”
初箏將他推進木屋,啪的一下關上門。
“小鳳凰你放我出去!”
“小鳳凰!”
“你什么時候不想往外跑了,我就什么時候放你出來。”初箏將門關好。
涂厭在里面試著開門。
普通的木門,此時像是千斤重,怎么都拉不開。
涂厭不想放棄。
自然不愿意松口。
當然最后不服軟不行。
涂厭和初箏保證不會再出去,初箏這才放他出來。
自從這件事后,涂厭對待初箏,就跟照顧三歲小孩似的。
就差走路都要他代勞了。
貍猙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涂厭如此‘賢妻良母’的畫面。
他懷疑自己走錯地方了。
和涂厭認識那么多年,兇起來比自己還可怕的兇獸,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樣子?
是洪荒里的獸不好殺,還是洪荒里的獸不好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