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7、跳水大爺
或許凱文也沒意識到，阿哲為什么會從通風口爬到酒吧的外頭。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凱文顯得手足無措。
顧晨也是冷靜了幾秒，這才又問凱文：“凱文先生，這個我們應該問你，那天是你們接觸了胡凱，所以，按理來說，應該是你們最清楚才是。”
“不不，我只是跟他閑聊了幾句，他向我打聽人，可我并沒有告訴他，我也不知道。”
抬頭看著酒吧廁所窗口上方的通風口，凱文也是皺了皺眉，繼續說道：
“可我不清楚，為什么這個家伙要從這里爬出來？”
“很簡單。”見凱文說不明白，盧薇薇直接走到二人跟前，也是根據自己的經驗解釋說：
“胡哲之所以要從這里爬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肯定是不敢從大廳通過，因為此刻的大廳內，肯定有他得罪不起的人。”
“得罪不起的人？”聽到盧薇薇這番解釋，凱文猶豫了幾秒，卻又是給自己撇清關系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本來就不認識這個什么胡凱，現在他從我們酒吧的廁所通風口爬出去，我還感覺納悶呢？”
“至于你們說的，大廳內有他得罪不起的人，后續有吧，但是這也不管我的事。”
“這樣吧。”見情況事已至此，顧晨也是思考著說：
“你跟我回去，我要拷貝一份你們酒吧的監控記錄。”
“沒…沒問題。”見情況很好解決，凱文當即便答應道。
隨后，顧晨和盧薇薇，跟著凱文一起回到酒吧內部。
顧晨將各處監控視頻拷貝出來，直接發送給何俊超，讓何俊超重點排查一下視頻中，尤其是前天晚上9點到10點之間，出現在視頻畫面中的人物。
因為盧薇薇所說的那些情況非常有道理，如果胡凱不是碰見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那么他也不會充滿的躲進廁所，隨后又從廁所通風管道爬走。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讓原本胡哲的失蹤，又變得詭異起來。
完成酒吧內部的工作后，顧晨帶著盧薇薇，重新來到了視頻中出現的地方，這里是濱江路與沿江路中間小路的鏈接處。
正好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可以捕捉，而從胡哲最后出現的影像來看，他并沒有顯得非常慌張。
而是非常從容的，朝著江邊方向走去。
于是顧晨順著胡哲消失的區域，一路尋找過去。
此時才發現，這里是護欄的終結位置，有一些臺階，直接延伸到江水當中。
夏天的時候，這里有許多游泳愛好者，會出現在這個位置，從這里下水游泳。
顧晨回頭一瞧，岸邊有兩個移動板房，上面有江南市游泳健身協會的logo，似乎是游泳者換泳裝沖涼的房間。
由于此刻剛過中午，因此江邊還沒有游泳的人群。
所以這里看上去非常平靜，可顧晨非常清楚，胡哲是晚上10點左右，出現在這處位置。
而沿著江邊的護欄，不管是往左還是往右，最后都會通往行車的道路。
而路口都有監控，能夠捕捉到行人的動態。
但是可惜的是，胡哲并沒有出現在監控畫面中。
可以說，胡哲從來到江邊之后，就此消失。
唯一可以解釋的，那就是胡哲下水。
可胡哲是會游泳的，如果是為了躲避酒吧內部的某些熟人，那么，他已經逃到了就把外頭，也就沒有必要再往江邊走去。
種種一切，似乎都充滿著詭異。
“不對呀。”顧晨皺了皺眉，也是吐槽一聲。
盧薇薇聞言，也是趕緊追問顧晨道：“顧師弟，什么不對？”
“胡哲到底在躲什么？為什么要從江邊走？他是游過這條江？還是說，游到其他岸邊再上岸？”
“那我們這邊肯定是不會的，因為何俊超已經調查清楚了，整個酒吧這頭的沿岸監控，都沒有發現胡哲的蹤跡。”
“那有可能是游到了對岸呢？”顧晨看著對面的車水馬龍說。
盧薇薇沉思了幾秒，又道：“這個可以讓何俊超再查一查，看看有沒有紕漏的地方？”
“畢竟江面這么寬，根據水流的因素影響，胡哲就算是游到對岸，那應該是再下游那個區域。”
話音落下，盧薇薇也指出了一片區域。
顧晨默默點頭：“有可能，但是我現在更好奇，胡哲為什么要從酒吧廁所的通風口爬出來？”
輕嘆一聲，感覺今天的休假算是泡湯了，于是顧晨趕緊又對盧薇薇道：
“盧師姐，我看我們還是回分局吧，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行，聽你的。”見顧晨如此一說，加上現場的線索十分有限，于是盧薇薇便跟隨顧晨，直接一起返回芙蓉分局。
二人來到分局刑偵隊，已經是下午2點。
此時此刻，何俊超還早排查視頻中的人物。
見穿著便裝的顧晨和盧薇薇，直接從外頭走了進來，何俊超也是叫苦連連道：
“真是要累死我啊，這個，這么多人物，你要我怎么排查？”
“我看看。”顧晨靠近一瞧，隨后叮囑著說道：
“你只需要盯住這個時候的胡哲，看看胡哲的目光，到底在看些什么？”
“如果胡哲的目光，一直盯著某處區域，那就說明他在躲那個人。”
“可是…”這邊顧晨話音剛落，何俊超也是到道出自己的看法道：
“可是顧晨，這個胡哲，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去盯著某個特殊區域觀察。”
話音落下，何俊超又指著屏幕解析著說：“你看這里，這里是胡哲剛進來的樣子，他一直在找人。”
“然后是問人，繼續找人，再問人，一直在重復的做事情。”
“可以說，從他進入廁所通道之前，他都沒有正眼看過任何人，你說這讓我怎么調查？”
“沒有在大廳內，用奇怪的目光觀察某人，卻又在進入廁所之后，倉皇的爬上通風管，然后從通風管出口逃走，這就離了大譜了。”
來回走在何俊超身后，盧薇薇打上一記響指道：
“那只有一種可能，這個胡哲，是再廁所的通道位置，碰見的熟人。”
“對呀。”見盧薇薇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顧晨也趕緊催促著說：
“何師兄，你現在趕緊調查一下，胡哲從進入廁所通道之后，都有誰從這里出來過，然后重點排查這些人。”
“知道了。”感覺的確應該如此，因此何俊超也沒多說什么？直接開始根據視頻畫面的推進，將從通道位置走出來的顧客，全部截圖記錄下來。
完成所有操作后，何俊超開始將這些監控截圖，然后利用軟件進行人臉識別。
由于掃描人臉信息需要一整套緊密的算法，因此何俊超需要些什么？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晨和盧薇薇也時不時的會看向彼此，焦急的等待。
又過去了許久時間，何俊超終于在數據庫內，將這些信息匹配出來，趕緊跟顧晨匯報著說：
“顧晨，我這里倒是找到一些，你看看。”
話音落下，何俊超將信息點開，亮在顧晨面前道：
“我查過了，從胡哲進入到廁所通道之后，一共7名男子從廁所出來。”
“我又把這7人，通過數據掃描，發現有3名男子，曾經有過案底。”
“詳細介紹一下。”站在何俊超身后，正雙手抱胸的顧晨說。
何俊超微微點頭，繼續一頓操作，隨后將其中一名男子的信息調取出來，說道：
“這個人，穿著一身正裝的男子，當年因為參與詐騙，所以被關了幾年，出來后，也跟著一些老板混，跑跑腿什么的。”
“那第二個呢。”顧晨又問。
“第二個，就是這個光頭，身材比較魁梧，體型有些偏重。”話音落下，何俊超繼續手里的調取工作，說道：
“這個人有點意思，是在親戚的一個工廠內，當一個什么保安部的領導，也就是負責廠區的安保工作。”
“還有這個，這個高高瘦瘦，扎著一個馬尾辮的男子，這個人有自己的抵押公司，做一些抵押業務，因為非法經營，也在牢里待過。”
“除了這三人，其他人都沒有問題嗎？”顧晨也是看著面前這一切，又問。
何俊超搖搖腦袋：“目前也沒查到有什么案底？只有這三個人的情況特殊。”
“那這三個人，他們相互之間，認不認識？”盧薇薇忽然又想起什么？趕緊追問。
何俊超搖搖腦袋：“這個我真不知道。”
“那趕緊查呀。”盧薇薇催促著說。
何俊超白了她一眼，也是沒精打采的躺靠在座椅上，碎碎念道：“好辛苦啊，得一杯奶茶才能補充能量。”
盧薇薇很快聽出了何俊超的意思，也是眸子一瞪，沒好氣道：“何俊超，你是不是又偷偷的翻我抽屜了？”
“沒有啊？我翻你抽屜做什么？”何俊超擺出一副無辜臉。
盧薇薇哼笑一聲，也是沒好氣道：“何俊超，你就別裝了，我昨天晚上才買過來的沖泡奶茶，你今天就跟我說要一杯奶茶來補充能量。”
“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又是什么？分明就是趁我不在辦公室，偷偷翻看我的抽離找零食，你就別裝了。”
“哈哈，看來我說話太快。”感覺自己暴露了自己，何俊超頓時也不裝了，挺直腰桿，繼續說道：
“那你就給我一杯奶茶，畢竟這個工作是很辛苦…”
還不等何俊超把話說完，盧薇薇麻溜的跑到自己的座位，從抽屜中取出沖泡奶茶，直接一個健步來到何俊超跟前，將沖泡奶茶往桌上一丟：
“給，滿足你，現在行了吧？”
“行。”見盧薇薇還算有誠意，何俊超頓時坐正了身體，瞬間像滿血復活一樣，整個人笑孜孜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查一查這幾個人的聯系吧。”
見調查工作取得緊張，顧晨心里自然高興。
但是，這只是初步階段。
雖然說，這些人都是從酒吧廁所出來的，可是，就算人家有案底，那也不一定就跟胡哲的失蹤有關聯。
這點顧晨還是拎得清的。
可就目前為止，大家所調查的情況也十分有限，顧晨不清楚，胡哲當時的心理到底在想些什么？
還有，胡哲到底在之前又經歷了什么？如果這些情況不調查情況，顧晨感覺，光調查現在手里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想了想，顧晨也是不由分說道：“江邊的情況，我們還是要過去調查一下的，尤其是問一問在那邊游泳的人，看看有沒有人，在江邊那個位置，見過胡哲。”
“那也得等到下午，或者晚上，畢竟這些喜歡游泳的人，他們都有自己固定的鍛煉身體的時間。”盧薇薇說。
顧晨默默點頭，說道：“我們待會過去，就蹲守在岸邊。”
“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找到遇見胡哲的人。”
“嗯。”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沒再說些什么？
由于匹配那三名有過案底的顧客是否有聯系，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查，因此顧晨給予了何俊超充足的時間。
而當時間來到下午3點30分時，顧晨便帶著盧薇薇，驅車趕往濱江路，胡哲失蹤的區域。
再次來到了岸邊，那兩個移動板房的一側。
此時此刻，已經陸陸續續，有些騎著電瓶車的大爺，將電瓶車停在大樹底下。
隨后取來塑料袋，走到移動板房一側，看樣子是準備換游泳裝備。
也有一些大爺，直接就在岸邊脫褲衩，運動自己的各種關節。
但是下水的卻寥寥無幾。
由于人數不算很多，因此顧晨和盧薇薇，開始挨個詢問起這些游泳大爺，看看有誰在前天晚上10點左右，見過胡哲的蹤跡。
“你們說的這個時間段，我一般不在這里游泳，我一般是晚飯之前來游一下，然后回去洗個澡吃晚飯。”
一名正坐在臺階位置，活動手腳關節的大爺說。
顧晨默默點頭，又問：“那您知道，晚上10點鐘，還在江里游泳的都有誰嗎？”
“這個不好說呀。”感覺這個問題有些難度，大爺也是擺擺手，調侃的笑笑：
“在這一帶游泳的人，我大多都比較認識，大部分都是游泳健身協會的。”
“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家庭瑣事，但是退休的人居多。”
“我是喜歡晚飯之前，有時候就是下午的某個時間段過來游一下，有些協會成員，他們自己本身就是老板，忙碌手里的工作也很多。”
“所以他們會選擇在晚上的時候，才來到岸邊游泳，這個…你得等。”
盧薇薇聞言大爺說辭，也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眼手表，這才又道：
“也就是說，每個時間段都有人，但是他們游泳的時間是相對固定的。”
“就是下午游泳的，他們一般晚上不游，而晚上游泳的，大多都會選擇在同一時間段游泳隊嗎？”
“對，就是這么個道理。”大爺也是默默點頭，隨后活動好關鍵，直接朝著臺階走去，來到江邊。
隨著“撲通”一聲響，大爺直接鉆入水中，朝著江心游去。
而很快，之前詢問過的其他幾名大爺，也在另一處位置，直接跳入水中。
而顧晨還發現，不遠處的一座跨江橋上，也有幾名跳水的大爺。
“那邊也有人游泳。”盧薇薇指著從橋上跳水的大爺說。
而此時此刻，另一名穿著褪色褲衩，準備過來游泳的白發大爺說：
“那邊又是另外一幫人，那些人就喜歡跳水，而我們這些人喜歡游泳。”
“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游泳范圍，互不打擾。”
“聽您這么說，那這些跳水的大爺，他們是不會到這里游泳對吧？”顧晨不太確定，因此再求證一遍。
白發大爺默默點頭：“就是這么個道理。”
話音落下，大爺也是“撲通”一聲跳進水里，朝著剛才幾名游泳大爺的方向游了過去。
盧薇薇一臉泄氣的，坐在一旁干凈的臺階處，也是抱怨著說：
“要想在這里問出些東西，感覺不太靠譜，看來還是需要等到深夜再看看。”
“那就等吧。”顧晨倒是無所謂，感覺時間固定，那就等著到晚上10點左右。
隨著一批又一批的游泳大爺，在經過顧晨和盧薇薇的詢問后，走向了江邊。
時間也很快來到了晚上9點。
此時此刻，盧薇薇提著從路邊買來的夜宵，送到顧晨手里，并順勢與顧晨坐成一排。
盧薇薇趕緊催促道：“顧師弟，趕緊吃吧，待會就涼了。”
“嗯。”顧晨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烤腸，便咬上一口。
一旁的盧薇薇皺了皺眉，偷偷瞥了眼顧晨手中的那根烤腸，也是笑孜孜道：“我這根好像放了些辣椒，你那根好像放的是另一種佐料。”
“是嗎？難道不是同一種佐料？”顧晨一臉好奇的看向盧薇薇。
盧薇薇搖搖腦袋：“好像不是，要不我吃吃看。”
話音落下，盧薇薇直接拿起顧晨是右手，對著顧晨右手中的烤腸就是一口。
隨后回味著剛才的味道，不由分說道：“嗯，感覺味道的確不錯，跟我這個相比，好像更好吃的樣子。”
“那這根給盧師姐？”見盧薇薇想吃自己手里這根烤腸的心思，都有些裝不了下去了，顧晨趕緊將自己手中的烤腸獻上。
盧薇薇也不客氣，當即將自己手中的遞給顧晨，說道：“要不咋倆換換？”
“好。”顧晨表示沒意見。
可就在兩人剛剛交換烤腸結束，顧晨就看見從左側方向，走來兩名交流的大爺。
由于岸邊的路燈，燈光相對是暖色調，加上岸邊樹木的遮擋，光線顯得有些昏暗。
而顧晨見兩人手里提著袋子，正悠哉的往這邊走來時，顧晨也是趕緊提醒盧薇薇道：
“盧師姐，現在過來游泳的人，基本都沒有幾個，之前那些游泳的人，也都快上岸回家了，我想這兩個人，最起碼要在水里游上一個鐘頭。”
“算算時間，應該會到晚上10點左右。”
“那我們過去問問？”盧薇薇說。
“問問。”顧晨也有些迫不及待。
于是兩人放下手里的小吃，直接等待兩名大爺走到移動板房的前排時，這才主動走過來，與兩名大爺打起招呼。
“您好，我們是芙蓉分局的，像跟你們打聽些事情。”
盧薇薇亮出自己的警官證，說明來意。
兩位大爺也是彬彬有禮，身材挺拔，看上去像個單位老干部。
見顧晨和盧薇薇是警察，其中一名戴眼鏡的大爺便客氣說：“警察同志，你們有什么事嗎？”
“我們想跟你們打聽個人。”話音落下，顧晨直接將手機掏出，將胡哲的樣貌亮在二人跟前，問道：
“這個人你們有沒有印象？”
“這個人？這個人是做什么的？好像沒啥印象。”戴眼鏡的大爺搖搖腦袋，隨后看向身旁的同伴，問道：
“你見過嗎？”
“這我也不認識啊。”另一名短發大爺也是搖搖腦袋。
于是顧晨又換了另一種詢問方式，繼續問道：“這個人前天晚上，大概10點左右，來過江邊，隨后便消失不見，至今沒有音訊。”
“就不知道，你們二位，當時有沒有在這里游泳？”
“這樣啊？”聽顧晨如此一說，戴眼鏡的大爺頓時皺眉思索。
片刻之后，也是緩緩說道：“前天晚上，我們的確在這里游泳。”
“我們一般是晚上9點，游到10點半的樣子，要說前天晚上10點左右，我們應該是在這里吧？”
似乎是不太確定，因此戴著眼鏡的大爺，也是看向身旁，向另一名大爺求證道。
另一名大爺點點頭，也是確認著說：“沒錯，前天晚上10點，我們的確在這里游泳，我記得我們是10點20分左右離開的。”
“那你們有沒有看見過，有一名男子，從臺階位置走到江邊？”盧薇薇聞言，也是一臉期待的看向兩人。
兩人也是目光呆滯，相互看看彼此，戴眼鏡的大爺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
“我記性不太好，你記不記得？”
見對方將問題拋給自己，另一名短發大爺也是思考片刻，這才緩緩說道：
“我倒是記得，那天晚上，好像是有一個人，從岸邊過來，可是當時天色昏暗，就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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