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默默的嘆了口氣,他也想不到自己當年竟然留下了這么多的風流事。
“后來呢?”
“老朽在京城的那段時間,只要是年齡相符的少年郎,老朽與舒兒全部逐個的暗中觀察了一番,可惜京城和京畿境內愣是沒有找到一個人符合的。
后來舒兒又與老朽說,她當初聽通河邊圍觀的一些人說,那個救了她的小哥哥是江南口音,你是不是早就回江南了?
知道這些事情之后,老朽我也無計可施了。
相比京城的門生故吏,江南之地老朽可沒有很多的人脈啊。
就算有一些人脈,也不容易找得到,江南之地可比京師遼闊的多了,想要找一個不知具體身份的人,談何容易?
僅靠老朽跟舒兒我們爺孫倆暗中尋找,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江南那么大,人海茫茫的讓老朽去那里尋找她的如意郎君呢?
加上時間又過去了那么多年,相貌上肯定有所變化,這種情況下現在江南那么多州府找一個人,說是大海撈針也不為過。
久尋不得之下,老朽又知道諜影的存在,擔心言和知道老朽入京的事情心中會起疑心,誤會了老朽入京的目的,安慰了舒兒一番以后就只好只身回到當陽書院了。
這一去,又是兩年左右的歲月。
后來隨著舒兒這丫頭的年齡再次增加,卻遲遲不曾出閣嫁人的行為已經掀起了些許的風言風語,老朽的兒子兒媳只能苦口婆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勸導。
可惜這丫頭始終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她爹娘無論說什么都沒有用,她就是咬緊牙關認定了等著你回來娶她為妻。
舒兒她爹娘苦勸舒兒無果,實在沒有辦法之下,于是就只好瞞著舒兒給她定下了一門親事,打算先斬后奏讓這孩子嫁出去再說。
對方是老朽兒子結拜義兄的兒子,他那結拜義兄的出身也算是蜀地赫赫有名的名門望族,雙方門庭雖然略有差異,可是結為親家倒也算是門當戶對的佳偶良緣。
他們見面以后互相商議幾次,彼此對對方兒女的情況全都相當的滿意,于是便在舒兒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婚事就這么的定下來了 以至于后來…后來…唉…”
柳明志看著聞人政忽然再次沉重的臉色,急忙開口追問了起來。
“后來怎么樣了?老爺子你別這么大喘氣的好不好?倒是接著說呀?”
聞人政磕出了煙鍋里的灰燼,望著天邊的朝陽幽幽一嘆息。
“后來直至舒兒跟對方的婚事到了三媒六聘具備,即將定下黃道吉日,然后就可以新婚大吉喜結連理的時候泄露了。
因為舒兒這丫頭去給他爹娘送糕點的時候,在門外無意中聽到了這件事情。
舒兒這丫頭自小跟在老朽的身邊長大成人,她的性格老朽還是極為了解的,說是柔中帶剛一點不為過。
加上受到老朽昔年在朝為官之時的秉性影響,這丫頭的性格跟老朽不能說全部相像,估計也到了八九不離十的地步了。
你別看老朽現在的脾性平易近人,年輕的時候老朽的性格可強硬著類,老朽當初年輕的時候一邊進學,一邊闖蕩江湖磨煉武學之道。
身為半個整日里都打打殺殺的江湖中人,老朽年輕時候的脾性會是怎么樣的,你自己想也應該能想到了。
進入廟堂以后雖然收斂一些了,可是也只不過是有所收斂罷了。
舒兒這丫頭自幼跟在老朽身邊朝夕相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受到了老朽的影響以后,性格會是什么樣就不用說了。
已經知曉了真相的舒兒,自然不可能心甘情愿的任她由爹娘安排自己的終身大事,故而少不了要鬧出一番矛盾。
當時的情況老朽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是也能夠想象到會鬧到什么樣的一種地步。”
柳明志看著聞人政有些唏噓的神色,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怪異。
“難道…難道舒兒當時把小子的那位岳父大人給暴打了一頓?
應該不能吧?舒兒的性格確實有些強硬,當年小子還在當陽書院跟你讀書進學的時候,就不止一次領會過舒兒的高招,這一點小子還是深有感悟的。
可是舒兒也不至于把親爹給暴打一頓吧?這可不像是舒兒的性格。”
“放屁,你腦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柳明志現在不但是先天境界的江湖高手,更是大龍當今的一國之君。
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放眼天下無人能比,但是你敢打你爹嗎?你敢暴揍他一頓嗎?”
柳大少眼前浮現起自己老頭子無良的模樣,又想起他揮舞著訓子棍耀武揚威的身影急忙打了個寒顫,看著沒好氣的聞人政訕笑著搖了搖頭。
“不…不敢。”
“那不就得了!老朽真想把你的天靈蓋揭開看看你腦子里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好奇,小子純粹是因為好奇就隨意的問了一下而已,你老接著說,舒兒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后后來怎么樣了?”
“逃婚了。”
“啊?逃…逃婚了?”
“對,跟她的爹娘因此大鬧了一場,可是老朽的那個混賬兒子也不是吃素的,當時他直接就命人將舒兒鎖在了閨房之中,不得踏出閨房半步。
而且派出了很多招募的高手日夜輪流防守,防止舒兒逃出自己的閨房。
其實他當時也是沒有辦法了,畢竟三媒六聘已定,就差新婚大喜最后這一件事情了,這個時候要是反悔了,此事傳揚出去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屆時不但聞人家與他義兄唐家的顏面會因此蕩然無存,搞不好他們兄弟二人還會因此反目成仇。
畢竟大家族最看重的就是顏面了,你想想那個時候要是舒兒悔婚了,事情一旦要是傳出去了將會引起什么樣的局面?
可以說,那個時候舒兒跟唐家公子唐堯的婚事,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起初舒兒所有的行為都被她爹給限制了,就連她想給老朽寫信求助都沒有機會,可是舒兒卻始終沒有放棄逃婚的信念。
一直沒有放棄的舒兒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距離她跟唐堯成親之日還有三天的時間,府里的老婦跟丫鬟去給她送成親那天所穿的喜服,讓舒兒終于抓到了機會。
也可以說這個機會是舒兒早就預謀好了的,這是她后來跟老朽說的。
她點住了所有人的穴道,并且用早已經自制的易容粉化妝成了丫鬟的模樣成功的逃出了閨房。
那些監視她的高手其實是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可是一開始誰也不敢輕易靠近這丫頭閨房,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丫頭當時是否在沐浴更衣。
這丫頭正是利用了這些空擋,成功的逃離出了府邸。
于是,本來一樁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皆大歡喜的美好姻緣,因為這丫頭的逃婚之舉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僅僅因為舒兒的一個逃婚之舉,他們父女倆之間產生的矛盾,過了幾十年了竟然都還沒有冰釋前嫌?
那我那岳父大人的氣性未免也太大了吧?”
“自然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