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無法逆轉
在見到另一個自己，且對方忽然說出這番話后，顏駿澤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驚恐之余，仔細瞧了瞧對方的衣著。
黑色的休閑運動衣，身后同樣有個黑色背包，與現在自己背著的一模一樣。
但此刻自己卻是穿著黑色褲子和深灰色的外套，仔細一回憶，似乎在上一次開啟大回檔阻止半月協會的召喚儀式時，自己就是這么穿的。
只是后來在進入幽靈公寓以前，讓酒店的服務生給自己另外采購了一身衣服。
這也就是說，眼前的自己可能是上次在商場遭遇死神莫里森后，那個進入時空裂縫中的自己。
這么一想，什么都想通了。
“莫里森是被你下了黑毒殺的？”顏駿澤露出笑容。
“是嗎？說明我已經成功呢？抱歉，但現在還沒有。”
坐著的黑衣顏駿澤攤開手，露出苦笑，“其實我只是想要找到半月協會盯上我的原因，否則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在商場里設埋伏，我認為是當初在甄城救回背身女和可兒時，惹怒了這些人。”
“所以你就大回檔回去看看，看原因是否是這樣。”
“對。”
“然后你發現原來自己之前竟然到過那里。”
黑衣顏駿澤再次苦笑：“現在我知道了，是你去過。”
“是的。”顏駿澤點頭，問道：“然后你干了些什么？”
黑衣顏駿澤道：“知道不能硬碰莫里森后，我去了趟山體公園的地下空間，原本要找羅克要點黑毒，結果那小子搬到最大的靈橋去了，但他在地下空間那里留了他的信息。”
“嗯，我知道，后來我也和羅克遇上了。”顏駿澤道。
黑衣顏駿澤一臉驚訝，隨即繼續道：“我找到他后要了一些黑毒，他教我具體使用方法，但我無法進入半月協會那死神居住的地方，也就無法接觸莫里森并給他悄悄投毒。”
顏駿澤明白了，也就是說，這一刻的黑衣顏駿澤在虛空里等候自己，是因為沒有給莫里森投毒成功的原因。
不過結果他卻已經看見了，莫里森在商場因黑毒發作而死，這說明黑衣顏駿澤依舊會成功投毒，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適合的辦法。
“你說說這黑毒如何使用，我來幫你一起想想。”顏駿澤道。
黑衣顏駿澤笑道：“自己幫助自己想，你說這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或許，還要大于二。”顏駿澤也跟著笑了起來。
黑衣顏駿澤點頭，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只要莫里森釋放專屬于他的死神磁場，我在該磁場中投下黑毒，黑毒會根據磁場粒子定位并悄無聲息的依附于他，一旦他在某次釋放磁場的過程中達到這個臨界點，就會崩潰而爆發隱藏的黑毒。”
頓了頓，他又道：“這是羅克在考慮我與莫里森實力懸殊過大之后，所給出的投毒建議。”
不得不說，以顏駿澤曾經的經歷來看，黑衣顏駿澤在這件事上將會做的很成功。
“我可以給你個建議。”顏駿澤道。
“嗯，你說。”
顏駿澤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走到黑衣顏駿澤身前，蹲下身，伸出右手按在了對方的心臟部位。
黑衣顏駿澤一怔，但沒有阻止他。
強而有力的心跳震動感，順著手掌傳遞出來。
顏駿澤側著頭，似乎在數數。
片刻后，他收回了手，可以確認這顆心臟還是原始的，因為跳動感和常人一樣。
而如今的自己，因為心臟有了白色長蟲的入駐和共存后，心臟跳動比起以前緩慢了很多，但卻更加磅礴有力。
“我現在給你一條引莫里森上鉤的路線，但是事先你要除掉幾只厲害的怪異才能引他的本體過來，方便你下毒。”顏駿澤道：“而就我現在的經歷來看，那次遭遇，將是你給他下毒的最佳時機。”
“是嗎？”黑衣顏駿澤坐直了身體。
“但我也要事先警告你，這一次除靈，可能是你憑生最大的一次遇險，不過我相信終會化險為夷的。”顏駿澤站起來，攤開雙手，“否則我也不會站在這兒了。”
話落，他拿出紙筆，將僵尸新娘、安拉貝爾以及坐落在美加利大都圣加拉市霍布桑克大街第101號的幽靈公寓，這些怪異信息全部寫了下來。
“必須一個一個的除掉，否則無法讓莫里森的本體上鉤、進入幽靈公寓。”將寫了任務信息的紙撕下來，遞給了黑衣顏駿澤，“等你做完這些回去后，就坐等莫里森毒發吧。”
見黑衣顏駿澤仔細的看著紙上的任務信息，顏駿澤又道：“等你回去的那一刻，或許我們的記憶就會重合了，所有疑問也都將會被解答。”
“我懂了。”黑衣顏駿澤點頭，“這是你上次走過的路，只是這一次在我的身上，目的被更換了。”
“殊途同歸，這或許也是必經之路。”顏駿澤點頭，隨即看了看這片虛無空間，“只是在這個特殊的地方，我們都經歷了轉折。”
黑衣顏駿澤站起來準備行動，而實際上他在這里的確沒有等多久，而是有了請教另一個自己的想法后，很快就真的見到了另一個自己，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站在一旁，說出了準備穿越過去的時空定位信息，顏駿澤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著自己。
或許，這是唯一一次交流和相遇的機會了，虛空讓他們在這里相遇，不是沒有原因的。說到底，這依舊是一次時空歸正所自然發生的事件。
片刻后，黑衣顏駿澤轉頭看了他一眼，整個人瞬間消失。
好了，現在開始執行自己的計劃。
剛才的黑衣顏駿澤肯定對現在的自己為什么要進入虛空也抱有疑問，只是今后他會知道的，或者在記憶重合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
“我要描述事件，請給我定位。”顏駿澤的念頭浮現。
請進行具體描述…
顏駿澤道：“我要定位到歐萊大都，在那里，克萊蒂亞九世等人正在密謀通過《易言之書》召喚真言魔，定位的時間為召喚真言魔成功之前，定位的地點在《易言之書》的附近，但必須是一個便于我行動且沒人發現我的隱秘之地。”
定位中，請稍后…
正在進行分析…
分析完畢，正在定位中…
已定位，本次時空定點插入將消耗2000點異次元能量，是否現在進入？
與意料之中一樣，用《易言之書》召喚真言魔的時間并沒有太久，所以這次定位插入的時空所消耗的能量并不多。
“現在進入。”顏駿澤默念。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馬上產生暈眩感，而是再次有提示文字彈出。
檢測到本次定點插入的時空中存在另一個時空黑洞，宿主在進入后的行為如果與該時空黑洞有聯系，將會產生悖論，所以本次時空定點插入可能無法達到宿主目的。
“什么？”
顏駿澤一愣，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另一個時空黑洞？這極有可能是因為《易言之書》開啟了儀式后，將時空撕裂，釋放出了那真言魔西爾瓦努斯，所以導致時空黑洞的存在已經發生，所以但凡要阻止這個情況發生的行為，會被認為產生悖論。
也就是說，真言魔出來的這件事，已經不可逆轉！
就在此時暈眩感降臨，顏駿澤雙腿一空，掉落在一片黑色的瓷磚地面。
等暈眩感過后，他抬頭一瞧，發現周圍是高大的門墻，頭頂的天花板距離自己怕是有數十米，且屋頂是圓筒形的設計。
所在的這個建筑物看上去內部裝飾古樸典雅，偌大的大廳中空無一人，在大廳的中間有一個騎士的青銅雕塑，而在大廳的最里面高臺的前方，還有一個如同圣母般的中年女人雕塑。
這女人面容慈祥，面帶微笑，左右兩手一邊抱著一個嬰兒。
顏駿澤收回目光，注意自己身體周圍的情況。
他現在站在一面高墻的下方，頭頂不遠處是墻上的一扇巨大窗戶，窗戶修建的位置之高，可能需要用人字梯才能爬上去。
不過這里正好有一個凸出去的拐角，將他的身影剛好遮住。
看了看窗戶外透進來的天色，此時已經是傍晚，只是這大廳里燈光充足。
顏駿澤將背部貼在墻上，聽見有腳步聲在距離自己至少百米遠的地方響起，因為空間空曠，所以他聽得很清楚。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入這個大廳。
此刻這里除了顏駿澤以外，應該并無其他外人。
實際上，這個婭麗達娜圣母大廳是萊特卡爾城的一處皇宮禁地，緊靠晨星中央公園，屬于地標性的建筑，外人根本無法進來。
所以那此刻走進大廳的兩人并不知道這里面已經有人在了，說話聲并沒有遮掩。
在走到距離顏駿澤大約有五十米的地方后，兩人停下。
顏駿澤聽見他們一直在交談，其中一個人的歐萊語并不太熟練，似乎不是歐萊人。
“杰弗里有沒有發現你？”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問。
那蹩腳的歐萊語回道：“他本來就一直防著我，如果不是知道我懂《易言之書》的文字和意思，可能根本不會讓我靠近那本書哪怕一步。”
“鐵血獵魔團近期有沒有什么動向？”蒼老聲音又問。
“沒有，杰弗里幾乎沒怎么去管那的團隊，一心在研究《易言之書》，看得出來，他已經沉迷于召喚真言魔的儀式準備中，沒精力管理其他事。”蹩腳歐萊語回答。
“你一定要把那本書盯緊一點，它可不是鐵血獵魔團的。因為你是華應人，我歷來都很喜歡華應大都，加上你是有才華的人，所以我才會重視你。希望你的表現能夠讓我滿意，一山。”那蒼老聲音道。
“我會努力的。”蹩腳的聲音恭恭敬敬回答。
顏駿澤當即敢肯定，那說蹩腳歐萊語的人應該就是林一山，而根據資料中顯示，林一山到了歐萊大都后投奔了佩恩德十字獵魔團，深得佩恩德團長的喜歡。
現在一聽，那蒼老聲音應該就是佩恩德，兩人在這里，或是佩恩德在叮囑林一山，要他看緊了召喚儀式的主持人、也就是鐵血獵魔團的團長杰弗里。
或許，林一山不止可以弄懂《易言之書》的某些含義那么簡單，佩恩德那么看重他，這家伙可能還有一些別人沒有的本事。
心中念頭剛起，果然就聽那蒼老聲音說道：“馬上就要進行召喚儀式了，這么長時間以來，我給你安排的事，應該也做的差不多了吧。”
林一山似乎點了點頭：“那當然，每次在給杰弗里講解《易經》古文時，我都會不知不覺的讓他把‘董勝’這兩個字融入到所念出來的《易言之書》中，并且告訴他某些地方本來就應該這么讀。”
“董勝？”顏駿澤愣了一下。
怎么還會出現一個華應大都的人名？難道還有其他華應人參與了這一次召喚儀式？
但仔細一想之后，又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
片刻之后，顏駿澤回憶起來，自己的確聽過“董勝”這個人名，但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重名了，不可能還是那個人。
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甚至如果不是在這里聽見這兩個字，他都已經徹底在記憶里把董勝給遺忘。
“在他的每一句召喚詞中，只要涉及到《易經》的，我都在里面不同的地方巧妙的加了‘董勝’這兩個字，以杰弗里的華應語水平，他根本不會有任何懷疑，甚至還夸我給他翻譯得非常仔細。”林一山邀功般的說道。
“嗯，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那蒼老聲音道：“這次召喚成功后，你就到王宮來，我會給你安排好職位。”
“那杰弗里拿了《易言之書》后，我們該怎么辦？”林一山問。
“再過一段時間，等真言魔穩定并確定沒有反噬后，我會殺掉杰弗里，然后你協助我利用好《易言之書》。”蒼老聲音發出了笑聲，“如果順利，我會開啟第三層，也是最后一層。”
而此時顏駿澤越聽越感到迷糊，他的心里一個念頭忽然跳了出來。
“難道和林一山說話的人，不是佩恩德？否則對方怎么敢承諾會給他在王宮里安排一個職位？”
等了片刻，兩人沒有說話聲再傳來，數秒之后，腳步聲先后響起，往來時的大門口走去。
顏駿澤略一遲疑，忍不住悄悄探出半個腦袋，目光往那個方向投去。
兩個背影映入眼簾，一個是華應人的發色且身材干瘦，另一個人卻是穿著王宮里的衣服，且一看就是身份尊貴之人。
顏駿澤一愣，那林一山的背影他敢確認，但這另一個人卻根本不是佩恩德，因為佩恩德只是十字獵魔團的團長，不可能穿王宮里的衣服。
此時走到了門口處，林一山側過身子，站在門邊，讓那尊貴之人先行離去。
同時林一山口中輕聲說道：“閣下，您請。”
顏駿澤恍然大悟。
這蒼老的說話聲竟然是克萊蒂亞九世，而林一山早就已經與王宮暗中聯絡搭上了線，即使和佩恩德十字獵魔團在一起，也都只是假象。
這家伙真正效忠的人，竟然會是克萊蒂亞九世！
吃驚過后，顏駿澤收回目光，背靠身后的高墻默默坐下，同時口里喃喃自語。
“董勝？！”
他記得，前世華國實驗室爆炸之前，那實驗室的副主任，就叫董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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