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郊,西秦大營外。
墨翟拱手一禮道:“感謝莊圣與林小哥的款待,小老頭感激不盡。時隔萬年,重返人間,小老頭想在近期之內,好好游歷一番人間界,領略這萬丈紅塵。”
“至于兩位所說加入道宮陣營一事,小老頭在游歷途中,定會認真考慮。”
“若有意加入,定會第一時間聯系兩位,還望兩位屆時莫要嫌棄。”
莊周面帶微笑,拱手回禮道:“出征在外,貧道師兄弟二人招待不周,還望墨翟先生莫要見怪。”
“至于陣營選擇一事,墨翟先生盡管考慮,若有什么特殊條件,盡可直言相告。墨家若肯加入,貧道定會掃榻相迎。”
墨翟聞言抱拳道:“莊圣之言,小老頭定會銘記于心,就此告辭,后會有期。”
莊周笑了笑回道:“墨翟先生慢走。”
墨翟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一塊一尺見方的木塊,拋向空中。
原本方方正正的木塊,在飛向空中時形狀迅速發生變化,有無數零件從里向外展開,最終變作一只長達三米的薄翼機關鳥,漂浮在墨翟面前。
墨翟起身一躍,落在機關鳥上,向林澤和莊周再次抱拳一禮道:“告辭。”
機關鳥頓時像活了過來一樣,輕輕振翅,飛向云霄。
面帶著不失禮貌的微笑,一直旁觀的林澤,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意頓時半數變成了驚訝:墨家都有這技術了,還不得造出飛機來?
莊周轉身正好看到林澤表情變化,以為他對墨翟幾番推脫有所不滿,淡然問道:“師弟可是心有不悅?”
林澤微微一愣:“師兄何出此言?師弟并無不悅啊。”
莊周輕輕一笑道:“是嗎?師兄還以為師弟對墨翟不肯加入而不滿呢。畢竟師弟又是熱情款待,又是誠懇招攬,墨翟此舉容易讓你覺得他不識抬舉。”
林澤笑了笑回道:“師兄小看師弟了,墨家加入,于師弟而言,非是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
“雖說西秦實力是越強越好,可墨家真不想加入,師弟亦沒要耿耿于懷。”
“況且墨翟先生也沒有拒絕不是嗎?師兄焉知他不會決定加入道宮?”
莊周不可置否道:“墨翟所謂的游歷人間,可不是游山玩水,依我對他的了解,大半是觀察其他三方情況去了。若有符合他意的,估計會當場加入。”
“今日你我未能一舉說服他,便是失了先機,師弟還對此抱有希望嗎?”
林澤搖了搖頭道:“師弟倒是覺得,很多時候全靠同行襯托,墨翟之前是不知道四方誰最強,亦不愿接受一面之詞,故而想全看一遍。”
“畢竟此事關乎于墨家數萬弟子的生死,由不得墨翟不慎重考慮,待他游歷了一番天下,發覺其他三方如師弟所言不過爾爾,到頭來自會加入道宮陣營。”
莊周“嘖嘖”道:“師弟倒對自己信心十足。”
林澤展顏一笑,露出一排白牙說道:“師弟的信心可不僅如此,就算沒有墨家的加入,師弟依然有信心成為最后的贏家。”
莊周笑了笑,沒有說話。
誰知林澤話鋒一轉說道:“除了墨家以外,師兄可認識其他實力較強宗派的創派祖師或者門主,若有機會,可一并招攬試試。”
莊周聽了不免有些好笑:“師弟不是信心十足,不需要其他宗派加入嗎?”
林澤面色一正道:“師兄此言差矣,雖說毋須強求,可不能白白便宜了敵人啊,多一個盟友,就等于少兩個敵人。能輕易奪得天命,又何必拼死拼活呢?”
“將盟友搞得多多的,將敵人搞得少少的,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天命只會是道宮的囊中之物。”
莊周臉上笑意漸濃,正想回答,突然神色一動,淡然道:“師弟,你的盟友到了。”
林澤有些不明所以看著莊周,直到一道飄逸出塵的氣息出現在感知中,方有些明悟。
一道身穿紫色道袍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莊周面前,躬身一禮道:“道陵拜見二師兄。多年不見,二師兄風采依舊啊。”
林澤仔細打量著眼前之人,一副中年模樣,棱角分明的臉,閃爍著幾分睿智,眉宇間透著絲絲傲意,一襲紫色道袍臨身,顯得有點貴氣逼人。
莊周有些冷淡回道:“道陵師弟別來無恙。小師弟,還不趕緊拜見你張道陵師兄?”
來人原是道圣最有名的記名弟子之一,天師道張道陵。
林澤依言拜道:“師弟林澤,拜見道陵師兄。”
張道陵連忙回禮道:“貧道雖癡長師弟幾歲,但師弟身為老師親傳弟子,身份尊貴,豈能對貧道行此大禮?使不得,使不得。”
林澤微微一愣,看向莊周。
莊周眼中一抹厭惡之色一閃而過,這就是他一直不待見張道陵的地方。
修道之人,本應一心修道,超然忘我,同門同道之間,正常交往即可。
偏偏這張道陵,特別在意貴賤尊卑,自創天師道一派,將門人弟子分為紫紅青灰四等,位高者使喚奴役位卑者,平白讓道門多了幾分烏煙瘴氣。
若非張道陵本身是道圣記名弟子,平常又執禮甚恭,侍奉道圣十分盡心,莊周說不得要正一正道門風氣了。
當林澤詢問的眼神看過來時,莊周冷聲回了一句:“你道陵師兄一向如此,你且隨他就是。”
林澤微微一怔,隨他是怎么個隨法?是隨他怎么做,正常對待,還是隨著他一起這樣過分客套?
顯然莊周并沒想過要解釋清楚,轉身就入了營地,將張道陵晾在了一邊。
林澤見狀輕咳一聲說道:“道陵師兄遠道而來,不若隨師弟入內就坐,喝杯熱茶?”
張道陵燦爛一笑道:“林師弟客氣了。”
林澤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道:“道陵師兄請。”
張道陵連忙擺手道:“林師弟不必,你只管向前走,貧道自會跟上。”
林澤沒有過于糾結此事,大步向前,將張道陵帶到了自己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