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莊周的擔憂
看著莊周一臉淡然說出這番霸道話語，林澤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爽快，大概是因為他現在也屬于道宮弟子，與有榮焉。
莊周向前幾步，與林澤并排站立，看著遠方，低沉著聲道：“小師弟，師兄有個問題，想請師弟解答一二。”
林澤笑著回道：“師兄請問。”
莊周將目光從遠方收回，落在林澤臉上，一臉認真道：“師弟是否心里還掛念著秦國，甚至不惜為了秦國與儒家作對？”
林澤面露詫異之色，反問道：“師兄何出此言？”
莊周伸手指向前方，緩緩說道：“燕趙之地，師弟早不取晚不取，為何非得等儒家剛占下來，師弟就派人來搶？”
“儒家實力明顯強于秦國，師弟直接從秦國手上奪得燕趙之地，豈不更輕松？”
“況且燕趙之地被儒家占領過一次，與之前相比會更加破敗，師弟拿到手后，光安撫百姓，就要花費更多的精力與時間。”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師弟似乎都應該搶在儒家之前占據燕趙之地，而非等儒家出手，再行搶奪。”
“若儒家不肯退讓，師弟與儒家相爭，豈不是白白便宜了秦國？若師弟并非心向秦國，當不該如此。”
林澤聽著聽著就笑了，莊周這番話，表面上看，是在擔心林澤與儒家起沖突，得不償失，實則是擔心林澤還心向秦國。
畢竟道宮支持林澤爭奪天命，也是要有所收獲的。
若林澤死忠于秦國，最終將天命拱手相讓，道宮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由不得莊周不懷疑，畢竟林澤有過被秦皇（胡亥）謀害，依然不肯造反的“前車之鑒”。
林澤想了想，一臉真誠看著莊周回道：“關東之地太大，儒家若全取之，假以時日，必尾大不掉。”
“倘若儒家形成了浩蕩大勢，師弟縱然計謀滔天，亦無可奈何。”
“儒家強可以，但必須抑制。師兄以為這個解釋如何？”
莊周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林澤的眼睛，神色淡然。
林澤坦然對視。
過了一會，莊周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遠方，意味深長說道：“師弟心中有數就好。”
林澤亦看向遠方，同樣意有所指回道：“請師兄放心，師弟從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別人的善良。”
場間頓時陷入了沉寂。
“報～，啟稟國主，章邯將軍率領大軍將至，離武威城不足三十里路。”
一名錦衣衛的到來，打破了城墻上沉寂寞的氣氛，并帶來了章邯的消息。
林澤當即沉聲道：“命章邯帶大軍速速入城，過來見孤。”
片刻后，章邯帶著大軍，圍著武威城繞了半圈，來到林澤面前，單膝跪地，高聲喊道：“末將章邯，率全體將士，拜見國主。”
章邯身后大軍跟著一同跪地喊道：“拜見國主。”
在看到章邯大軍的第一眼，林澤就發現了有些不對。
章邯身后并非是一支大軍，而是兩支不管是形態、還是精神樣貌，完全不同的軍隊。
一支身穿黑色盔甲，統一手持長戈，昂首挺胸，氣勢不凡。
一支穿的破破爛爛，手上武器五花八門，眼神畏畏縮縮，偶爾有幾個目露兇光的。
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數量約五萬上下，毫無疑問，是章邯帶去征戰北地的秦軍。
身穿破爛衣服的士兵，約一萬多人，看面相，很容易分辨出是北地胡人。
林澤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城門前的章邯，一臉平靜道：“都起來吧，章邯，將士們長途跋涉，遠道而來，想必已疲憊不堪，你先安頓好他們，再來見孤。”
跪在地上的章邯，聞言抬頭偷偷瞄了林澤一眼，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開口道：“國主，末將此次自作主張在胡人征了一萬大軍，您看…”
林澤直接打斷，略微強硬說道：“孤說，你先安頓將士，有事稍后再說。”
章邯看著跟在自己身后，跪在地上的大軍，面露無奈之色，嘆了口氣，站起來高聲道：“西秦將士聽令，斥候營即刻入城，找一個可安頓五萬弟兄的地方，其余原地待命，等斥候營的好消息。”
“胡人將士聽令，城外扎營，不得靠近武威城五里之內，不得遠離武威城十里之外。”
說完這句，章邯手腳并用，直接順著城墻爬了上來，落在林澤面前，面露諂笑道：“回稟國主，將士們都安排好了。”
林澤望著由胡人組成的大軍，十分順從按照章邯的命令，去到六里之外的山坡上安營扎寨，隨口問道：“為何區別對待？”
章邯順著林澤的目光看過去，不以為意笑著回道：“國主不常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似這等外族人，待遇自然不能與西秦弟兄們相比。”
“何況末將都已經大發善心，給了他們一口飯吃，讓他們活了下來，他們豈能奢求更多？”
林澤瞥了章邯一眼，問道：“你就不怕他們心生不滿，反咬你一口？”
章邯神秘一笑，略顯得意說道：“請國主盡管放心，他們沒那個實力，亦沒那個膽量。”
“國主請看，這些胡人連件皮甲都沒有，武器又粗劣，別看他們身強力壯，實則遠不如西秦男兒。這一萬多胡人士兵，末將只需派出一千裝備齊全的秦軍，就能將他們殺光。”
“且末將有言在先，對胡人士兵采取連坐制度，一人犯錯，懲罰一伍，一伍鬧事，一隊全誅。”
“如國主所見，末將讓他們在城外駐扎，無人敢不聽令，無人敢有怨言。”
林澤看著一臉自信的章邯，神色淡然說道：“不必說了，此次攻占燕趙之地，這一萬多人，就葬這片新的西秦疆域上吧。”
章邯聞言一愣，目瞪口呆，一臉不解道：“這是為何？難道末將應該善待他們？”
林澤懶得解釋太多，有些不耐煩說道：“孤不管你是善待還是虐待他們，外族都只能是用來消耗敵方實力的死士，不可久用，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