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決定,項籍也是果敢之人,立刻回到項府,找到項梁說明去意。
項梁臉上浮現惱怒之色,轉而苦口婆心的勸道:“籍兒,叔父雖常責怪你不懂事,但叔父可是真心待你的啊,你又何必與叔父置氣呢?”
項籍一臉認真地說道:“叔父,侄兒并沒有置氣,侄兒是認真的,侄兒想回江東了。再說也幾年沒回去拜祭祖父和父親了,陵墓也需要有人打理,雖有仆人照看,但如何比得上自己用心?”
項梁當即臉色陰沉:“籍兒,別鬧,你是要繼承項家家主之位的人,并振興家族的人,怎能窩在江東呢?長安才應該是你的飛騰之地。”
項籍搖頭道:“長安人才濟濟,侄兒反磨了心志,還不如回江東錘煉武道呢。待到侄兒武道大成,再來長安,必能爭奪一席之地,好過如今這樣,忙活數年,卻無太多收獲。”
“叔父不是跟我說過,您最佩服的就是莊王陛下嗎?莊王陛下初繼大統,因武道不濟,難以壓服眾臣,以至于詔令難出其口。”
“莊王陛下并未過多去謀劃,反而聽之任之,一心修煉武道,沉寂三年后,一舉突破宗師,隨后挾宗師之威,號令群臣,最后一步,稱霸天下,問鼎中原。”
“其根本原因,不還是因為莊王陛下武道出眾嗎?侄兒突然覺得叔父現在有點舍本逐末了,不用心于武道,反而糾結勢力經營,實為本末倒置。”
“故侄兒意已決,明日便回江東,一日武道未成,一日不踏出江東半步,請叔父成全。”
項梁看著一臉堅決的項籍,突然一笑:“籍兒,看來你長大了,好,叔父安排一下,明日就讓人送你回江東。”
項籍大喜說道:“謝謝叔父。”
林府,林澤接過陳平帶過來的一封書信,打開一看,原來是項籍寫給他的。
“項籍回江東了?”林澤看完后臉上浮現一絲郁悶,怪可惜的,一個又給自己送“經驗”,又給自己送錢的“好人”,就這樣回老家了,天可憐見,自己就是小小的算計他一下,沒想過將他逼走啊。
不過林澤也只是稍微感嘆一下,目前而言,讓胡亥全面超過扶蘇,順利繼位才是重要的事。
故林澤傾力謀劃的都是,如何盡可能的去剪除扶蘇的羽翼,與讓扶蘇惡了秦皇。
相比之下自己從項籍身上得到這點收獲,根本就不算啥,等到胡亥繼位,自然能百倍收回。
再說對武者來說,江東也不是很遠,等項籍與扶蘇離心離德后,自己有著大把的機會拉攏他。
林澤打定主意,對著陳平說道:“密切關注扶蘇手下勢力的動向,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匯報。”
陳平點頭離去。
咸陽宮后殿。
秦皇將手從李三生頭上收回,感受汲取過來的精神之力越來越少,不由皺了皺眉頭:“恢復的越來越慢了,徐福,你那邊還沒好嗎?”
徐福立刻回道:“啟稟陛下,很快會再有兩個送到陛下,懇請陛下再等待幾日。”
秦皇冷冷地盯著徐福說道:“你該知道,朕等不了太久的,朕最多再給你五天時間。”
徐福立刻躬身回道:“臣遵旨。”
秦皇深深看了徐福一眼,便轉身離去,只留徐福一個人在殿內。
秦皇并沒有告訴徐福如果做不到,后果會是如何,但徐福卻心里明白,后果自己很難承受。
三天后,徐福手上提了兩個一臉癡呆、留著口水的人,來到咸陽宮后殿,對著秦皇行禮道:“幸不辱命,微臣將人帶來了。”
秦皇微微點頭,伸出雙手,將兩人吸在手中,十息后又丟在地上。
秦皇先是感受了一番,隨后臉色難看,對著徐福說道:“不夠,遠遠不夠,下一批還要多久?”
徐福憋紅了臉說道:“陛下恕罪,下一批至少要三個月之后才有。”
秦皇當場就黑了臉,冷聲道:“再快一點,再多一點,朕沒有那么多時間等太久,你該明白的。”
徐福長嘆一聲:“陛下恕罪,這已是臣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再快再多,恕微臣也做不到。畢竟宗師境,并不是那么好培養的,否則世間也不會只有這么多宗師。”
“嗯?”秦皇鼻孔發出質疑的聲音。
徐福聽后,只是深深躬身,久久不起,一副聽候發落的模樣。
秦皇一直盯著徐福,良久之后,才說了句:“那你盡力而為吧。”話剛落音,人便已消失不見。
徐福才直起身子,滿心疲憊,連后背濕了都一時未曾察覺。等到徐福走出殿外,才感覺渾身微涼。
養心殿,秦皇批了幾份奏折后,只覺得渾身煩躁,突然伸出左手一把將奏折掃到一邊,回想著自己的長生之路。
依照徐福的方法,進展實在太慢了,而距離韓非預測的時間點又越來越近,時不待朕啊。
秦皇突然想到了呂春秋,或許,朕可以換個方法。
隨后秦皇拿出紙筆,寫下一個個名字,如果有外人看到的話,就能發現,秦皇寫的都是大秦宗師的名字。
寫著寫著,秦皇將筆丟在一邊,心中出現一個聲音,暗自勸著自己:“不,朕不能這樣,這樣的話,大秦帝國會毀在朕手上的。朕一旦失敗,大秦或許跟著滅亡。”
片刻以后,秦皇又拿起了那只筆,想到:“朕若不突破,大秦難道又能萬世長存嗎?還不如朕來搏一把。”
隨后拿著筆,停留在一干名字上方,有些搖擺不定,想起某個棄自己而去的人,不由莫名火起,手中筆狠狠釘在“衛鞅”那兩個大字上。
剛定下去,秦皇又悚然一驚,自己剛想做什么?衛鞅乃國之柱石,他若一死,大秦必然震蕩不安。
這邪fǎhui讓人走火入魔?
秦皇立刻盤腿結印,閉目養神,良久之后,才長吐一口氣,定了定神,回想著自己剛剛在打算做些什么。
秦皇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真不明白,難道那是朕的真正想法?簡直可笑,這難道還需要猶豫不決嗎?”
“寡人不死,大秦不亡。朕,一人長生足矣!”
說完拍了拍手掌,大司命從空中浮現,單膝跪地:“請陛下吩咐。”
秦皇將其叫到身邊,低聲交代了幾句。
隨后大司命躬身行禮:“臣遵旨。”
隨后領命離去,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