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下令啟程后,整個隊伍并未東返而是向南前進,只是前行了半個小時后就停了下來。
突然隊伍中爆發出秦皇的怒吼:
“一夕之間,偌大的凈土宗的連人帶物都消失的一干二凈,你們這群暗衛是干什么吃的,包括所有的細作也失去了聯系,朕養這群廢物有何意義?”
一位身穿黑衣錦衣的武者跪在龍輦前,后背大汗淋漓,甚至在秦皇的怒火下隱隱有些發抖,仍強咬著牙回復:
“稟陛下,我方與凈土宗接觸后,告訴他們陛下西巡,將駕臨凈土宗,凈土宗有位尊者當場表示凈土宗乃方外之地,不該被世俗打擾,拒絕陛下登門。”
“臣思量不能讓陛下無功而返,立即起身趕往凈土宗,還在半路上接到有暗探密報,凈土宗在舉宗遷移,臣大驚,等臣趕到時,凈土宗上下已不知去向,整個凈土宗一片蕭條。”
“截至至今,潛伏的密探一直沒有傳消息過來,臣斗膽推測,要么就是凈土宗所有人都被監視控制住了,無法傳達消息,要么就是他們都被發現了,已經被清理了。”
秦皇聽后良久無言,最后幽幽的說了句:“朕記得當年布武天下,三宗里,還是有不少死士的,看來你們潛伏的能力差了點,朕怎么覺得暗衛自天下統一以來有些懈怠了,算了,待朕回到長安,再讓人整肅整肅。”
隨后眼神一聚,殺氣騰騰:“這凈土宗怕是活的不耐煩了,竟敢拒絕朕,趙高,你帶領隊伍原地待命,商君,武安君隨朕去一趟,看能不能逮到幾只老鼠。”
說完騰空而去,商君和武安君緊跟其后,趙高才慢條斯理的下令整個隊伍準備原地扎營等待。
至于那位跪著的暗衛統領,趙高憐憫的看了他一眼,輕微的說道:“你也不是第一天服侍陛下了,我沒搞懂,你還在等待和期待著什么。”
那暗衛統領剎的一下,臉色變得蒼白,朝趙高連連磕頭:“求中書令大人憐憫,在下愿將所有家財和手中密探名單交與大人,望大人在我死后,照顧一下在下家人。”
趙高眼神一收:“你若自裁,陛下必定不會遷怒你的家人,何須求雜家幫忙呢?”
那統領慘然一笑:“固然陛下并不會遷怒家人,然而坐在我這個位置的,得罪的人不知道凡幾,一旦我失了勢,原來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小人,估計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在下只是拿自己所擁有的,又能入大人之眼的一些東西,換取家人平安,請大人成全。”
趙高贊許的點了點頭,能坐到這個位置的還不算是個傻子,只可惜得罪的是秦皇,不然未必不能收下,做個得力下屬:“交出名單吧,家財我取九成,你是個聰明人,該明白我的做法。”
那暗衛統領見狀大喜,朝趙高再狠狠的磕了三個頭,先是用劍劃破自己的肚子,取出來一方絲帛,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字,隨手將腰間的清水一沖血跡,再恭恭敬敬的遞給趙高,整個過程哼都沒哼。
如此行徑讓趙高更加的滿意和動容,大秦底蘊何其強大,隨便一個統領就有如此的智慧和決心,大秦能統一天下,果真不是偶然。
趙高將絲帛接過,仔細的看了一遍,朝那暗衛統領點頭致意,再將絲帛收入腰間。
那暗衛統領見趙高收下了名單,因失血過多的略顯蒼白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遙望長安,眼中帶有一絲眷戀和不舍,心一橫,手中短劍精準的插入自己的心口,恍然間,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抱著孩子在門口等他回家,歉然的默念了一句:永別了,然后陷入了黑暗中。
當隊伍完全停下來的時候,胡亥有點坐不住了,大聲叫道:“黃伴伴,怎么回事啊,怎么停了呢,我還著急趕回去長安,拿出秘庫里的珍寶修煉呢,該死的林澤,仗著一群老道士送的那點破爛玩意兒,居然敢在我面前炫耀,等回到長安,本公子讓他好好認識他這個土鱉的本來面目有多可憎。”
林澤。。。你丫的也太囂張了吧,當著我的面這樣說,大概是我切磋的時候下手還不夠狠,沒有把你腦子里的水打出來吧,下次看來得更用力點。
黃伴伴連忙一邊安撫胡亥,一邊遣人去打探,得知消息后再跟胡亥說道:“公子,陛下臨時有事帶著商君和武安君走了,據說去了凈土宗,陛下命我們在此等候。”
胡亥奇異的問道:“原本不是大家一起去凈土宗的嗎?怎么父皇就帶了商君和武安君去了?”
黃伴伴苦笑:“臣也不知,現在是中書令在接管車隊,或許他比較清楚。”
“算了吧,我可不想找他,每次看到他笑都涼颼颼的。”
嚇得黃伴伴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小聲提醒,以后這種話千萬不要亂說,胡亥本想反駁,又想到了趙高的笑容不寒而栗,止住了嘴。
另一邊秦皇帶著商君和武安君來到昔日的凈土宗土,一片的古剎寶塔還在,但人和其他東西都不見了,連舍利塔的舍利都被挖出來帶走了。
秦皇一看,眼神冰涼,一拳揮出,伴隨著一條黑龍顯化出來,直沖地面的凈土宗而去,相撞瞬間,那些遺留的建筑就被震的粉碎,沖擊波繼續往外擴散,然后那座大山,塌了一半。
要是林澤在這里一定會驚嘆一句:厲害,這簡直就是人形移動無限流導彈發射器啊。
大概是發泄了一些怒火,秦皇才調頭回轉,一邊寒聲與商君衛鞅說道:“傳令各地官府,搗毀凈土宗在大秦所有的廟宇,但凡見到凈土宗之人,誅之有賞,包庇者同罪,這一條寫進大秦律法,具體如何實施,回頭你跟丞相好好商議。另傳文周邊,收留凈土宗者,大秦必討之。”
商君默然,這次凈土宗是真的把這位大秦主宰惹火了,也是啊,他是那么驕傲的帝皇,怎么可能在長生面前低頭呢。
林澤等人原地等待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秦皇他們才回到隊伍,期間道宮都被驚動了,派人過來詢問為何駐留,是否需要幫助之類的,被趙高隨口打發了。
秦皇看到死在龍輦附近的暗衛統領,輕微的有些皺眉,趙高像是知道他在想啥,趕緊回道:“他自知愧對陛下,難辭其咎,故求以死謝罪,只望陛下能看到他多年為帝國辦事的份上善待家人,臣知陛下對有功之臣一向善待,便答應跟陛下求情。”趙高還算厚道,替那統領說了句求情的話。
秦皇這才眉頭舒展了開來:“從他后人中選一子,入禁衛備選營,原因就寫父為國殉身,善待。”趙高趕緊稱諾。
于是隊伍繼續開拔,歷時兩個多月后,回到了長安城,那一天,丞相帶百官在城門口迎接,如同一年多前送秦皇出長安一樣,只是這一次迎接的人中換了不少面孔,據說相當一部分或是因罪免職,或是下放地方主政一方。
秦皇回到長安城,第一件事就是落實對凈土宗的報復,經過詳細的商討后,以秦皇的名義昭告天下:因凈土宗暗謀禍國,故大秦帝國全面滅凈土宗,所有凈土宗的廟宇神像全部應被搗毀,私設私藏著死罪,舉報者有獎,現有的廟宇凈土宗人員全部控制起來,發作苦役,落網者,私人將其拘捕到官府有賞,其普通和尚,拘捕到官府,當地官府賞一金,初階武者價10金,中品者價千金,包庇者視情節最高處死,自公告起即有效,各地官府追查不力者撤職查辦。
此文一出,大秦各地的凈土宗人員全部遭了秧,被破家罰作苦役者多不勝數,其他宗派全部震驚,紛紛與凈土宗劃清界限。
凈土宗各地成員苦不堪言,一下成為了過街老鼠,哪怕躲在深山老林也被揪出來,被迫還俗者也是多不勝數。
秦皇被凈土宗成員描述成了帶來災難的“暗黑魔王”,“暴君”之說也是沸沸揚揚,他們更是詛咒大秦必然會滅亡,然而這些舉動并沒有給他們帶來更好的下場,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舉報和拘捕他們的武者嘗到了甜頭,愈演愈烈,并且雙方由于爭斗出現死傷后,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那些普通武者和流浪武者都殺紅了眼,凈土宗成員損失慘重,被殺的不計其數。
后有凈土宗大德上書請求面見秦皇,以自身犧牲換取凈土宗的太平,卻被秦皇下令拒之不見,砍了腦袋掛在長安城門口。
秦皇的原話是:“爾等既獲罪于朕,下場必不得好死,再者,區區老僧,敢妄想愚弄民心,死不足惜。”
意思就是你已經得罪我了,只能是不得好死了,而且你個老和尚,居然妄想博取人民的同情心,想要占據大義,真是該死。
多年以后,幸存的凈土宗成員將今日稱為“佛難日”。
另一邊的林澤可沒有時間管那么多,先是打聽了林父和公孫月的情況,林父據說還是無任何消息,只能是生存渺茫,公孫月據說已經生了個大胖小子,暗地替林父高興了一下,你終于有親生兒子傳宗接代了,算是可以含笑了。
再詳細打探了一下,林澤卻是怒了,公孫月生的兒子居然沒有姓林,反而被取名公孫敏,在現代可能這就是件小事,隨父母姓都很正常,但是在大秦卻是對林家的侮辱,林家的子弟不能姓林,對林父,對林澤都是極大的羞辱。
據說公孫家已經把林父出事的事情告訴了公孫月,并且跟她,公孫家可以撫養孩子成才,條件就是孩子姓公孫,對于公孫家來說,人丁本來就不旺盛,公孫敏怎么說也有公孫家一半的血脈,卻是比那些不知道隔了多遠的公孫家族的親戚要好太多。
另外甘泉宮還打探到一個消息,公孫家決定要將公孫月改嫁。
林澤真想找公孫月問個清楚,卻是不得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