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這個反對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說話之人,赫然就是列別德本人,他穿著身俄式軍裝,這大檐帽將腦袋壓著,眼神很是凌厲的盯著切爾諾梅爾,推開面前的同僚,既然人家想要拿自己開刀,那自己也沒必要站在后面了。
“這是總統先生下達的命令。”切爾諾梅爾眼神閃爍,沉聲說。
列別德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葉利欽,對方正好扭過頭看著他。
他搖搖頭,很嚴肅的說,“需要總統先生簽署文件,沒有拿到文件之前,任何對我的審判,都是不被允許的!”
列別德在審判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聲音,停頓了一下,“我不服,并且14集團軍的所有士兵也不同意。”
邊上的其他高層們都是用不同的目光看著切爾諾梅爾跟列別德,有疑惑、驚懼、茫然以及一點點的激動。
他們都是歷史的參與者,同樣也是見證者。
列別德在威脅自己的上司!
第14集團軍曾經駐扎在摩達維亞,肯定是精銳,麾下大約有八萬多人,麾下坦克旅也是縱橫無敵,列別德當初要是沒支持葉利欽,他能那么安穩上位?著八萬多人能開進來勤王!
千萬不要以為像這種國家政權的改變只是某些人幾句話就可以,任何政變都是有流血犧牲的。
列別德十分大膽且肆無忌憚的盯著切爾諾梅爾,然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葉利欽,不冷不淡的說著,“總統先生還是好好養病吧,個人身體最重要,國家離開誰都可以繼續下去。”說完,他就將大檐帽夾在腋下走出了病房,而屋內有接近一半多的人跟他走了,其中包括國防部第二副部長。
也就是說,他基本控制住了國防部!
他的羽翼豐滿了。
切爾諾梅爾一點都意外,他瞇著眼,目送著對方離開后,又開口,“好了,各位先生們,不要打擾總統休息了,我們走吧。”說著,轉身對著照顧葉利欽的醫生又吩咐了幾句后,帶著剩余的人離開了。
列別德走出醫院,站在門口的兩名保鏢跟在身側。
“你這樣跟切爾諾梅爾發生沖突,很不好。”站在他身邊說話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這是他的智囊米德爾基夫,莫斯科大學政治學教授,曾經在戈爾巴喬夫時代擔任過辦公廳主任一職。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他只是“無業游民”。
“他要將我的國防部長位置給撤掉,誰給他的膽子?”列別德很不爽的說道,臉上帶著濃烈的嘲諷,走到臺階下,邊等車邊跟米德爾基夫說,“我不強硬,那明天我就要跟格拉喬夫睡在一起了,冰冷的國家公墓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克里姆林宮比那地方暖和得多。”
他在昭示自己的野心,可米德爾基夫見怪不管了,他擰著眉,看著這個鋒芒畢露不懂低調的列別德,產生了另外的想法,這樣的人能成功,同樣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于意外。
“先生車來了。”保鏢看到遠處的奔馳車,輕聲說。
列別德點點頭,剛要說話,就忽然,看到那輛奔馳車“崩!”一下炸了,他發誓絕對沒看錯,是被一枚火箭彈給轟了的!
這周圍可是鬧市區,尤其是醫院門口,更是人多,這一爆炸,飛濺開來的殘渣傷及到了無辜的人,有人被沖擊波直接震暈了。
“保護先生,撤回醫院!”
列別德的保鏢很專業,一人按住他的腦袋,幾乎將他拖著往醫院中跑,而另一人,將手里提著的箱子打開,演變成防彈護板,右手掏出手槍緊緊護著列別德,至于米德爾基夫,曾經他是辦公廳主任,現在只是個小老頭。
他只能自己聽天由命了,米德爾基夫很慌張的抱著頭躲閃,看著被保護走的列別德,張著嘴想要喊,但四周都是驚恐的尖叫聲和參加聲,他的呼喊聲,也只有自己能夠聽得到。
這爆炸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兩輛面包車橫沖過來,撞掉攔路的奔馳殘骸,前面沒有躲開的傷者直接被碾壓了過去,這鮮血沾染在輪胎上,在地上拖起很長的一條路來,這車直接沖到國立醫院門口,一個飄逸,橫在路上,車門打開,從里面跳出來十幾個蒙面大漢,分成兩組,一組手持MP5沖鋒槍對著人就掃射,然后還有一組成員沖進醫院內。
國立醫院被襲擊!!
這個消息震驚了整個莫斯科隨著時間蔓延到整個世界。
在俄通社塔斯社中。
社長米哈伊洛夫很激動的讓記者去國立醫院那第一手資料,“快,緊急加刊,我們要拿到第一手資料,還有,在我們的網站里上線新聞。”
他這激動并不是開心,而是新聞從業人員對這個事情嗅到的政治敏感性,國立醫院里有誰?葉利欽!
在這個時間點,一幫窮兇極惡的歹徒在里面大肆屠殺,里面到底發生什么,民眾有知情權。
俄通社塔斯社在蘇聯時期就是大新聞機構,原來的名字只有后三個字,后來葉利欽上臺后,控制輿論中,沒有解散他們,而是讓他加上了俄通社三個字,這社長米哈伊洛夫可是戈爾巴喬夫的新聞發言人,是舊時代的殘黨,見到新時代的領袖被襲擊,他什么心情只有他自己明白。
除了俄通社塔斯社、俄羅斯報等巨頭外,還有些其他國家的通訊社都是派遣記者到前面去,這典型的戰地記者,甚至還有打算現場直播。
“觀眾朋友們,這里是俄新社…”一名金發的女記者拿著話筒正在主持,背后就是國立醫院,周遭環境很嘈雜,都是救命聲,她努力的直播,指著后面說,“葉利欽…”
在醫院大概五樓的地方從窗戶中躥出一陣的火苗,將整個墻壁都給炸開裂了,玻璃從上面掉下來,砸在下面的時候,又引起了一陣激動的吵鬧,嚇的所有人都是尖叫的散開,這一幕通過俄新社的現場直播傳了出去。
但很快,這直播畫面就被斷了!
觀看的人都被提醒“暫無此頻道”,這顯然是當地被信號管控了。
這場騷亂一直持續到“信號旗”前來,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車輛,他們沖進去時,槍聲短暫的又很急促了一段時間,但到次日凌晨2點許,槍聲結束,又尸體被從里面拉出來,這幫記者對著就是一陣燈光。999小說手機端:https:/m.999xs/
慰藉逝者最好的辦法就是揭開秘密。
而政府方面回應的很晚,到4點才有新聞發言人出來很嚴肅的說,“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恐怖襲擊,目前葉利欽先生沒事,其他的事情會有專人匯報,謝謝,再見。”就丟下這么一句話,黑著臉轉身就走,后面的媒體想要問,都被攔住了。
可這新聞是隱藏不住的,在發送出去的報告中,就有記者大膽預測,恐怕這次傷亡人數不下200人,而且,警衛隊也是損失慘重,這幫人訓練有素,而且根本沒想著活著離開,就算全部被擊斃,也不知道他們屬于誰。
俄新社在莫斯科地區銷售的報紙在次日破十萬份,這讓社長興奮的讓人加急刊印,其他小報紙也是吃的滿嘴都是油,這要是換成斯大林時代,你看看,這幫人會如何?
輿論控制不住了,那就等著“享受”這帶來的沖突吧。
很多地方組織對這次政府的表現感到了深刻的不信任,他們根本沒辦法維護應有的社會安全,有人做了街頭采訪,認為那些情報機構就是一坨屎!
“他們應該解散,然后,我推薦我家的狗入職,因為它的嗅覺真的很敏銳,它是一條泰迪犬。”
在聯邦安全局的辦公室中,正在播放著這一段采訪記錄,局長什杰·史帝帕辛面無表情,看著下面的兩個副手,“你們覺得可恥嗎?”
副手悶聲不語,史帝帕辛用力錘了下桌子,劇烈的聲響傳到外面,嚇得外頭辦公的員工都是把頭再低了點,不敢吭聲,生怕里面的大佬發怒。
史帝帕辛是1994年2月接的這個安全局長職位,可現在才一年不到,就出了這么大事,肯定要拿人開刀,身為情報機構,他們肯定要先當替罪羊。
這就是飛來橫禍。
“給我將這幫人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如果不能給我消息,你們都滾到楚科塔地區和堪察加半島駐守。”史帝帕辛憤怒的指著門口讓他們滾!
兩個副手站起來慫著腦袋離開。
史帝帕辛氣喘吁吁的坐在位置上,這個安全局長可不好做,之前就有一幫學院畢業生在畢業后,大肆慶祝,租用豪車占據車道拍照,如果是普通學院就算了,可他們是外國情報科的畢業生!
只有退休或者陣亡兩條路,他們就這么暴露了,只能去守邊疆了。
這讓安全局大為沒面,現在又出這事,真糟心。
不過他也不知道葉利欽怎么樣…
因為消息都被封閉了,但史帝帕辛總覺得,這…不對勁。
他朝著窗外望去,天空都是一篇霧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