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普特曼先生和上校先生的話非常有道理!為了讓公平貿易長久的持續下去,我代表東印度公司同意荷蘭軍隊用武力解決這個問題!但是我希望戰爭開始后,不要造成大量平民地傷亡,尤其是不要殺傷女人和兒童,那種行為是非常不人道的!這次戰爭東印度公司會派人隨軍,觀察這方面的情況后寫出報告上交給我!”
巴列維特考慮半天之后,終于同意了這次的軍事行動。
“您的決策不會有錯的,巴列維特先生!我們的目的是消滅明隊,至于平民將來還要給我們生產物品的,除非意外,否則我們不會向平民開火!”
范。戴克高興地站起身來向巴列維特伸出了右手,巴列維特微笑著伸出手與范。戴克地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很好!現在我們終于達成了一致!上校先生,這次出兵你打算帶多少人去?明隊人數可是不少,兩處兵營加起來,總人數應該在一千五百人左右。我們的軍隊雖然善于打仗,但人數太少的話恐怕會難以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但人數過多的話,熱蘭遮和大員的防衛也成了問題,上校先生,你有沒有最好的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呢?”
既然出兵的問題得到了解決,那接下來就是如何打好這一仗了.出于對明軍人數眾多的擔心,普特曼還是對范。戴克做出了提醒。
“長官閣下,現在我們熱蘭遮城內有士兵一千零五十三人,赤嵌城有三百四十六人,烏特勒支堡有五十四人。你說的明隊情況我已經考慮到了,這次我準備從熱蘭遮帶走六百人,赤嵌城抽調兩百人,烏特勒支堡士兵不動。這樣總共加起來是八百人,這些軍官士兵可以組成一個完整的團,加上我的二十名衛兵,一共八百二十人,剩余的六百多人守衛兩座城堡已經足夠,我們的烏特勒支堡有強大的火力將敵人擋在熱蘭遮的城外!”
提到烏特勒支堡時,范。戴克的臉上流露出了滿滿地自信與驕傲,普特曼也是微笑著點頭表示了認同。
烏特勒支堡就修建在從外界通往熱蘭遮城的唯一陸路通道上,距離熱蘭遮城只有十里之地。
這座城堡是典型的歐洲棱堡,平臺基座高出地面一丈左右,然后在基座上面修筑城堡。
烏特勒支堡配備了八座炮臺,安裝了口徑不同的火炮,可以對由遠及近的敵人進行不間斷的火力打擊,炮臺設計成了可以使用交叉火力進行射擊的錯落有致的樣式,最大程度上減少了火力的浪費。
堡上的射擊孔也是分上中下三層,敵人一旦突破火炮的封鎖靠近城墻,就會遭到火槍從不同角度的射殺。
堡內平時雖然只有不到一個連的士兵駐扎,但一旦開戰,熱蘭遮城的兵力可以迅速對其進行增援。
島上的荷蘭軍隊從軍官到士兵都有理由相信,除非遇到數萬人敵人不惜命的圍攻,否則的話,烏特勒支堡是根本不會被攻破的。
“那我就在這里提前祝賀上校先生凱旋!到時候我會向國會上報我軍取得的又一次偉大勝利!”
“老孫,陳大栓帶一千人從正面迎敵,除守營士卒之外,我帶三百人在營寨左側五里之外埋伏,你帶三百人在右側埋伏,一旦陳大栓和紅毛鬼糾纏在一起,咱倆就分頭殺出,你抄后路,我帶人攔腰沖他,這回定要教紅毛鬼來得去不得!”
就在普特曼等人商議向移民點發起攻擊時,吳群也正在向手下的兩名千總部署作戰方案。
“參將,還是我帶人沖,你抄后路為好。您是咱們的主帥,沖陣太過危險,萬一有點閃失,我和大栓都得叫朝廷砍頭,那俺倆可是太冤了!”
“就是,俺們比竇娥還要冤!”
一旁的陳大栓小聲嘀咕著。
“放屁!老子還沒死呢!你冤個屁!陳大栓,你小子莫不是咒老子啊?你他娘的是不是又想挨軍棍了?!?”
“嘿嘿,參將莫要生氣嗎,俺就是順著老孫的話茬說了一句啊,俺可不想咒參將您啊,再說,您就算死了,這參將也輪不到俺不是?”
陳大栓沒心沒肺的樣子讓吳群和孫仁貴哭笑不得,被邀請過來參與會商的林榮則是憋不住的大笑出聲。
“滾!你這夯貨一說話就能把老子氣的半死!趕緊滾回去準備!我琢磨著紅毛鬼說不定最近幾日就要打過來了,這可是咱們官軍頭一回跟外夷打,說啥也不能輸了,不然的話也太過丟人了!”
“參將您就放心吧!有俺老陳在,啥子紅毛鬼藍毛鬼,統統都是俺的刀下鬼!俺二話不說,就是這么著上去手起刀落,一刀一個,參將您只管著帶人撿人頭就成了!”
“滾!”
眼看著陳大栓嬉皮笑臉地出了木屋,孫仁貴笑著開口道:“參將,等打起來就照俺說的辦吧,俺帶人攔腰沖,您從后面包抄,這三面夾擊下,紅毛鬼不敗都不成!”
“孫千總可莫要小覷紅毛番,靖海伯偌大勢力可也不敢與他們輕易反目!我可不止聽一人說起過,這洋面上各國都對這些紅毛番畏懼的很呢!聽說他們艦船上大炮射出的彈丸能落地炸裂開來,殺傷力委實驚人的很!就是不知其步卒有無如此強悍之力!”
林榮的話讓吳群與孫仁貴心頭不覺有些沉重起來。
關于這些盤踞在熱蘭遮城的荷蘭人,吳群也向鄭家船隊上的頭領水聽過一些消息,這些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勇悍之人平日里可是囂張的很,但是一談到紅毛鬼卻都是面帶懼色。
鄭家船隊的頭領更是直言,荷蘭人火器犀利之極,并且軍紀十分嚴明,打起來都是悍不畏死,若是兵力不在其數倍以上,最好不要正面力敵。不然的話,一場仗打下來不但會敗陣,而且傷亡也會不小。
“參將,要不咱們向朝廷上報,請求再調些援兵來如何?這兩千兄弟從山東跟著咱們來到島上已是一年有余,中間因病疫已是死了十幾人,要是打起來還不知要傷亡多少。要是傷亡太大,將來咱們回了山東咋向鄉親們交代啊!”
“老孫,請援這事不必再提!當兵吃糧、為國盡忠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何來交代之說?入了官軍幾年了,朝廷可曾短了咱的糧餉?我吳某可曾克扣過手下的兄弟?與咱們當初在吳尚文的手下時相比,現下已是天上地下之別!皇上待咱們不薄,這軍餉每月按時開支,兄弟們不都是寄回家中去了?家里的父母兄弟不都是跟著沾了光?怎地一聽打仗死人就縮了?莫不是一年多太平日子讓你膽子變小了?”
吳群斜眼看著孫仁貴,語氣十分地不滿。
“參將,俺孫仁貴可不是怕死的孬種!俺是聽說紅毛鬼不好打,這才覺著不能和他們硬拼!俺覺著,若是紅毛鬼來攻,咱們占著天時地利人和,要是能想點辦法盡量教兒郎們少些死傷,最后還能打贏了,這樣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