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書吧,峽谷正能量!
日本隊的打野選手Fox堅信著,人頭擊殺,只要突破一個,接下來就是源源不斷。
然而可惜的是,直到最后,他們都沒有突破。
防御塔和小龍甚至被零封。
零龍塔!
意識到這點的瞬間,不僅是Fox,坂田有馬的臉色也忽然一白。
電子競技,勝負乃兵家常事。
可是被零封,那就是一種恥辱了,一種京都坂田家族的人無法忍受的恥辱。
豈可修!!!
坂田有馬心中大恨。
這時,舞臺對面有人走了過來,仔細一看,前面正是打完比賽過來握手的李秀峰,后面還跟著華夏隊一行人。
坂田有馬憤然抬頭,一張標準的島國面龐上寫滿了不甘與野心。
可就在對上對方目光的瞬間,坂田有馬瞳孔微微有些失焦,臉上的憤怒卻恍然如殘雪迎春一般瞬時間消融了。
這個男人...
為什么給人感覺如此銳利,
卻又如此的溫暖。
“你好。”
耳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坂田有馬從愣神中恍然驚醒,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握了握。
對方很平常的笑著點了下頭,擦肩而過,又來到了下一個打野的身前。
身后,坂田有馬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那并不算寬厚但卻異常挺拔的雙肩,竟好似負起了整個峽谷的風雨。
坂田有馬不禁仰頭望向了上方的穹頂,心中喃喃地想道,“或許輸給這樣的男人,對于坂田家,并不算什么丟人的事情吧。”
此時坂田有馬唯一無法面對的,只有對自己給予厚望的歐尼桑坂田御龍了,話說萬一真要游回去該買什么牌子的泳圈呢?
賽后的握手,除了失神的坂田有馬外,日本隊后面的每個人都會跟著九十度鞠躬,宛如鍘刀開合。
姿勢到位,速度很快。
這向來是個守小節的民族,哪怕心里氣得不行,也絕對不能失了禮數。
華夏隊這邊打完,就進入了勝者組,等待日本隊和丹麥隊的對決,決出下一個勝者來和他們對決了。
賽間休息的時候,日本隊休息室外的廊道上,某個窗口站著兩個面容相似的男人,一個低著頭,一個目光眺望著窗外。
“對不起歐尼桑。”
沉默。
片刻后,旁邊的男人拿出煙盒,敲了敲滑了一支煙出來。
咔嚓,火光亮了。
坂田御龍深吸了一口,朝著窗外吐出了煙圈,悠悠地說道,“愚蠢的歐豆豆,人就是要以失敗作為跳板,才能跳得更遠啊。”
說完,他轉過身,目光直視著坂田有馬,“打起精神吧,還沒到沮喪的時候,你們電競選手不應該在舞臺上揮劍至死嗎?”
揮劍至死嗎?
坂田御龍說完就轉過身,背對離開,悠悠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
“人不是什么時候都贏的,本想不可能輸,卻不知何時就會輸的一敗涂地,不過即使那樣也能堅持下去的話,你會發現勝利原來離你那么近。”
聽到坂田御龍的話,低著頭的坂田有馬身體一陣微微顫栗!
這該死的血液又開始燒起來了!
采訪席這邊,KG這邊也開始接受采訪了。
今天采訪的人不是LPL的隨行主持人,而是華夏官方的一個女記者,叫做芮冰冰,是個看起來小家碧玉,擁有鄰家妹妹般親切感的女記者。
接受采訪的是李秀峰和Kake,最近Kake獨具一格的輔助思路吸引了不少粉絲,很多輔助女玩家也喜歡他的打法,人氣節節攀升直追隊伍里的左手,但距離阿水還有點距離,畢竟阿水成名要更早一些。
臨走的時候,哪怕事先培訓過,體育局的領隊還是眼神暗示李秀峰和Kake,接受采訪的時候要注意影響。
畢竟在這種世界舞臺上,往大了說,他們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華夏的形象,哪怕往小了說,李秀峰和Kake現在也代表著電競這個新興競技項目在華夏國內官方心中的形象,那肯定是不能隨便口嗨的。
采訪席上,官媒記者芮冰冰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果然不愧是新晉的官媒人氣女記者,號稱官媒的“收視密碼”,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鼻子很立體,眼睛不笑時黑白分明,笑起來就是睫毛彎彎的月牙眼,很有幾分元氣少女的感覺。
“啊!歡迎峰哥和K哥接受我們的采訪。”
芮冰冰說話也落落大方,對于李秀峰和Kake兩人在網絡上的外號,叫得十分順口,給人感覺如沐春風。
咚咚咚——!
Kake的心臟無端地加快了幾分。
他偷眼看了下芮冰冰,心中只有倆個字,天使。
李秀峰倒是神色如常,笑著打了個招呼,“謝謝,很高興能接受這次采訪。”
“好的,今天你們以十分優異的表現戰勝了日本隊,可以請峰哥評價一下你們的對手嗎?感覺壓力大不大?”
“說實話,壓力相當大。”
李秀峰有板有眼地說道,表情看上去十分嚴肅,旁邊的Kake嘴角抽了抽。
“噢?可以具體說說嗎?”芮冰冰很感興趣的問道。
李秀峰沉吟了下,“唔,具體來說的話,就感覺對面每個選手都很強,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贏了之后我都松了口氣。”
你明明笑都沒笑了一下好吧!
Kake繼續抽搐。
“誒?看來日本隊伍的選手都很厲害啊。”芮冰冰笑瞇瞇道,轉頭又問一直在心中吐槽的Kake,“那么請問下K哥,你覺得今天隊伍里誰發揮得更好。”
Kake心跳快了一拍,平穩氣場,緩緩地說道,“我覺得每個人的發揮都很出色,聯盟是一個團隊游戲,缺了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勝利,如果非要說誰發揮的最好的話,那么我只能說是峰哥了。”
“噢?那峰哥怎么看?”芮冰冰繼續問道。
“我其實還好。”李秀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是隊友給力。”
“呵呵,看來大家都是十分謙虛的選手啊,或許這也是我們電子競技的一種精神吧。”芮冰冰笑著問道,“那么接下來面對新的對手,你們有信心從今天的小組賽成功晉級嗎?現在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呢?”
“緊張。”李秀峰道。
“忐忑。”Kake跟著道。
我信鳥你們滴邪!
芮冰冰臉上笑瞇瞇,心里卻不自覺地想道。
她平時也有看LPL的好不?
采訪結束,接下來就是日本隊和丹麥隊的比賽了。
日本隊那邊已經重新恢復了士氣,看上去和第一場比賽時差不多。
而丹麥隊的北歐小伙們也比較放松,他們不管怎么說也是五大賽區的選手,自然不會打個日本外卡隊還有壓力。
然而出乎預料的,日本隊這場比賽開局節奏很順,打野Fox的老鼠真正的發揮了作用,Gank起來無往而不利,接連幫上中下三路都拿到了人頭。
比賽前二十分鐘,日本隊和丹麥隊的人頭比是15:6,看起來完全節奏碾壓,日本隊的每個人身上也都燃燒著熊熊的斗志。
日本解說臺上的三個解說也都亢奮了起來,扯著嗓門嘶吼著各種中二的臺詞,不知道的聽了說不準還以為高達大戰奧特曼呢。
然而二十三分鐘,一波大龍團,先動大龍的日本隊被打了個團滅,日本隊的進攻的節奏一下子斷開了。
接下來,丹麥隊利用團戰的優勢打得日本隊節節敗退,人都有點傻了。
日本國內的網絡上,彈幕更是一片哀嚎和怒罵,有人甚至質疑打假賽。
然而,在這滿屏的質疑,滿屏的嘲諷,滿屏的不理解中...混跡其中的華夏留學生卻知道。
日本隊不是打假賽,他們是真的菜。
菜,就要挨打。
最后三十分鐘出頭,丹麥隊就完成了遠遠算不上艱難的翻盤,成為勝者和華夏隊來爭奪十六強的名額。
日本隊則雙敗淘汰,失去了這次角逐的機會。
賽后回休息室的時候,或許是先前被寬慰了一次,坂田有馬看上去并沒有太沮喪和失落,心里還回味著坂田御龍賽間和自己說的話。
既然已經全力以赴的戰斗了。
想必歐尼桑也不會怪自己吧?
沒想到剛回到休息室,他一抬頭,就看到了坂田御龍那張怒氣沖沖的面孔,哪里還有半點先前的和藹可言。
“歐尼桑...”
坂田有馬張了張嘴。
“閉嘴,誰是你的歐尼桑,叫我領隊!”
坂田御龍冷聲道。
“啊...”坂田有馬一愣。
“你看看你們打的那叫什么!”坂田御龍壓著怒氣。
“可你不是說,失敗是跳得更高的跳板嗎?”坂田有馬聲音變小了,“那我二連跳的話,說不定...”
“說不定會直接摔死。”
坂田有馬看著眼前的歐尼桑,熟悉卻又陌生,心中一片苦澀。
原來漫畫里都是騙人的。
算了,還是想想哪里有好用的泳圈賣吧...
李秀峰在休息的時候,倒是沒有一直盯著日本隊和丹麥隊的比賽。
奧運會電競項目的表演賽在淘汰賽階段,是好幾個賽區分布在不同會場同時進行的,國內的鯊魚直播都分了四個賽事直播間同時直播。
李秀峰抽空去瞄了眼其他國家的比賽,發現五大賽區和一些去年MSI見過的外卡隊撐臺面的國家還好,打起來最起碼有模有樣。
但像是柬埔寨這些小國家,代表隊估計和華夏大學生網吧隊差不多,隊里個別選手估計連峽谷之巔國際服的門檻都達不到,潘森,掘墓,蒙多各種版本冷門英雄輪番轟炸,打起來那叫一個群魔亂舞。
旁邊的小籠包瞅了一眼,直呼辣眼睛,李秀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片刻后,早上沒吃韓國料理的他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桶家鄉的老壇酸菜,坐在那里哧溜哧溜的吃了起來。
吃碗面,再喝幾口湯,外面就傳來了工作人員的敲門聲。
丹麥隊戰勝日本隊。
華夏隊今天的出線之戰到來了。
李秀峰放下面桶,伸了伸懶腰,就跟著眾人一起再次來到了比賽席。
丹麥隊的上單是Wunder,打野Trashy,中單Bjergsen...這些都是在以往拳頭世界賽上耳熟能詳的ID,見了面倒也不陌生。
尤其是丹麥隊的原J2上單Wunder,和李秀峰之間的關系更是復雜無比,李秀峰的職業生涯兩次重大的起伏都和他有關。
初次相識是前年世界賽,Wunder把當時還在BMG的李秀峰打入深淵,直接沒人要退役了,然后隔了一年又在峽谷之巔的王者之戰中被李秀峰復仇。
接下來,去年的MSI和S賽上兩人每次對上,都是當天的一大熱點,簡直像是韓國Faker和岳倫的翻版,只不過Wunder還保留了被“反殺”的體面。
丹麥人盛產歐洲帥小伙,今天代表國家隊的幾個人也都很帥,比如比爾森和輔助Deficio,引得現場不少韓國女觀眾紛紛捂嘴尖叫。
記得打日本隊的時候,她們可是看著李秀峰尖叫的,但韓國和日本的女性對于歐洲男人有種崇拜,這會兒一看丹麥隊上場紛紛倒戈。
感受場下的歡呼,剛剛打贏了日本隊,丹麥隊里的氣氛很不錯。
“我說伙計們,大家是不是表現得太輕松了。”打野Trashy忍不住笑著說道,“我們面對的可是去年的S賽冠軍啊。”
“對對,大家緊張一點。”比爾森也繃著笑道。
“好,我先脫個鞋。”
Wunder彎腰把自己的運動鞋給脫了,舒服得屈伸了下腳趾。
幾個丹麥隊友看了都有些無奈。
但沒辦法,職業選手都有自己的習慣,有人還喜歡蹲在椅子上打比賽呢,脫個鞋子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這真踏馬蛇皮臭啊!
聽說歐洲賽區今年的賽后禮儀已經從握手改成擁抱了,估計一半原因是來自于Wunder這個家伙,脫了鞋子的腳得空就伸手摸著盤兩下。
一場比賽最起碼二十分鐘。
他盤完后,那酸爽...去握手誰受得了啊。
“我說伙計,你不怕等會兒贏了咱們去握手?來不及穿鞋嗎?”旁邊挨著坐的Trashy盡管已經熟悉了這種酸爽,但還是忍不住吐槽。
“去握手嗎?我喜歡聽這話,不過別擔心伙計。”
Wunder聽了咧嘴一笑,他沒有回答,手法非常老練地從椅子一側掏出兩只鞋子,只用了不到兩秒鐘就嫻熟無比地穿好了。
下一刻,Wunder看了眼目瞪口呆的Trashy,笑著左右腳一踩后跟,彎腰伸手一劃拉。
魔術般一秒不到的時間,鞋子又出現在了剛剛放的位置。
丹麥隊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