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談話
付琪在墻角靠著，雙手插在兜里，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要留在這等，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睡大覺，定好鬧鐘早點起來，去避風頭。
可是自從擁有了異能之后，他的血液里多了一種躁動的因子，不甘平凡，總想發生點什么事情，做點什么。一個小時前他還準備跟壞人們大打出手，一決生死，甚至也想好了后路，也許要月下逃亡，也許會死···付琪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沒有月亮，只有路燈的光芒。
誰都知道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決定，但是這片天空的月亮，也看膩了，或許想換一片天空看看了。
方魚進去網吧也就幾分鐘，就出來了，李哥沒有跟著出來，他吃了一個這么大的虧，怎么可能還會送方魚出來，以他的性格，也許正在籌備著什么報復手段吧。付琪確實很好奇方魚到底說了什么，讓另外兩方都慫成這樣，甚至李哥還要把剛到手還沒捂熱的東西給交出來。
明面上的東西付琪只能看到這么多，或許待會自己會有一個想要的答案。
付琪插著兜看天，路燈的光灑在臉上，沒有一絲陰霾。他也沒回頭再看那條街，他知道如果那個人會來，那他會來找自己的，自己只需要靜靜的等就好了。
沒多久，一個腳步聲傳入了付琪耳中。
方魚走到他身邊，揚了揚手里的幾張紙，道：“走吧，在哪兒都沒有一杯茶水喝，唉，干我們這行的，走到哪都不討喜啊。”
“去哪兒。”付琪也沒有看他手上拿著的那幾張紙，他知道懷璧其罪，自己懷里還有五百萬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也沒應和方魚的話。
方魚拿著手上的紙，四下摸著口袋想要放，他上半身就一件襯衫，也沒有地方可以放，他看了一眼付琪，把幾張紙遞到了付琪手身前：“你先幫我揣一下，我沒有兜。”
付琪停下了看天，把目光移到了方魚身上，方魚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很自然很簡單，就像是老朋友之間一樣，甚至他還在想付琪的問題待會去哪。
付琪點了點頭，伸手把幾張紙接下，放進衣服里。付琪知道，就算是這個方魚當了多少年的黑社會，當了多少年的大哥，再能打，他也不可能打得過自己，自己的戰斗力已經有點非人類了，更何況還有異能熱水。他完全可以拿著這些東西走，或者先把方魚放倒，帶著東西回去跟王叔溜之大吉。
但是他沒有，他雖然對黑社會沒有一點好感，李哥那一伙人，騷擾王叔還強行抓走王叔想要逼他把錢交出來，那些個人，付琪一個個都記在了心里，遲早，自己會幫王叔教訓這些人的。
但是方魚這個人，他還是有那么一點好感，付琪接觸的人不多，但是每一個人都是很真的人，很坦誠，像王叔，林老爺子，小師姐他們，而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方魚，付琪能夠感覺的到，這個人也是個真人，在他強大心神之下，他看人很準，人說話的時候的微表情和身體都會反映出來他說的是否是真的。
這也是付琪為什么選擇了留下來等他的原因，付琪覺得，他會告訴自己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我想到了，這附近有個奶茶店是我手下的產業，就去那吧。”方魚想了一會兒，搓著手，“這天也有點冷，本來帶你去酒吧喝兩杯是最好了，但是考慮你年紀還小，我就不帶你去了。一時半會都想不起來我手下還有奶茶店這種地方。”
“謝謝了，走吧。”付琪點點頭，看著方魚道。
“走吧走吧，確實有點冷，這吹的。”方魚邁起步子，在前面帶路。
付琪也沒有落后，跟在方魚的旁邊。
“我猜到了你會來，剛剛我走來走去一直在找你，不然跟那幾個雜毛講話，我還真懶得動。”方魚開口說道。
付琪點了點頭應了聲嗯，方魚肯定是知道了付琪聽出了他要去找李哥的麻煩，以他年輕人愛看熱鬧的習性，指不定就會跟過來，付琪也沒說自己是想來幫他忙，甚至幫他打架的，雖然感激，但是還是要保持距離。
“不過你藏的位置還真不錯，我晃了好一會兒才瞄到你在哪，找了個很好的位置，用來跟蹤女同學什么的很不錯，絕對能夠找到人家家。”方魚繼續道，還不忘調侃一下付琪。
沒等付琪回答，也似乎知道付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方魚又道：“我知道你想要知道整件事情，那我待會兒會完整的告訴你。”
說完這句，方魚也沒繼續說去了，就走著路，走著偶爾還四處張望，看看路燈看看花草，如果不是知道兩個人一個是社會人一個是被害者，這看起來就像是兩兄弟在深夜逛街找夜宵吃一樣，而且社會人還表現的很隨意，絲毫沒有壓抑。
付琪就不一樣了，雖然他絲毫不慌，但是畢竟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也不知道該多豪邁，索性也就安安靜靜的跟著。
沒多久就到了方魚所說的奶茶店，這個點還開著的奶茶點肯定是生意不錯的了，確實進門之后，里面還是燈火輝煌，還有十來個人坐著。
兩人就往柜臺前一站，柜臺后是三個女服務員，每個也就十八歲左右，甚至還有一個跟付琪差不多大。
“這些都是你手下的人？”付琪皺了皺眉頭，問了句，他有點不太相信。
方魚看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怎么可能，應該是招的暑假工吧，我手下才沒有未成年的孩子呢。”
“您好，兩位嗎，請問要點什么。”其中那個最小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面帶微笑道。
“嗯，兩位。樓上還有位置吧。”方魚道。
“有的。”女孩子回答道。
“我，就要一杯招牌奶茶吧，多加點珍珠，要熱的，燙一點的。”方魚看著價目表，點了一杯最普通的珍珠奶茶，付琪看了，這家店也有一些不便宜的東西，“好多年沒有吃過這種東西了，我都快忘了什么味道了，要不是你，我還喝不到呢。這頓我請了。”
“好的，一杯招牌奶茶，多加珍珠，熱的。請問是這里喝嗎，還有這位先生要喝點什么。”女孩子一邊打著單子一邊對身后兩個女生說道。
“嗯，這里喝。”方魚對付琪邊說著邊回答女孩。
“我也一樣。”付琪看著跟他說話的方魚，也是點頭道。
“好的，招牌奶茶再加一杯。一共兩杯，第二杯半價，一共七塊五，請問是現金還是？”女孩子打出單子，問道。
“現金。”方魚道。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個錢包，拿出了一張五塊的三張一塊的。
“好的，收您八塊，找您五毛。先坐一會，稍等。”
“好。”方魚把五毛的硬幣接過，放進了錢包。
兩人上了樓，找了兩個角落的位置面對面的坐下了。
“你說這家奶茶店是你的?”付琪問了一句。
“是啊。”方魚點點頭。
“那為什么店員都不認識你。”付琪又問。
“你還真有意思。”方魚見付琪問這個問題，笑道，“你不問其他的，反而來探究店員不認識我這個問題。這很簡單啊，因為我從來沒有來過，店面的事情都是手底下人去做的，你以為我們不用掙錢的嗎，天天喝西北風啊。”
“哦，你可能覺得，我們是靠欺負小朋友掙錢，就那幾塊錢還不夠我們一人一粒米的。那只不過是他們有的人沒事干出去瞎搞，我手底下可沒有這樣的人，要是我手底下有這樣的，我非得給腿打斷不可，蠢到家的人才會這么干。蹲一天能搞幾塊錢？”
“就拿我這個奶茶店，雖然我都快忘了它了，畢竟我很忙，但是它也能每天至少給我收入個上千塊吧，更別說其他的酒吧啊什么洗腳城之類的。所以說那些人真的是丟了我們，嗯外人叫我們什么來著，黑社會吧，行吧丟了黑社會的臉。”
付琪聽了方魚這么一段話，心里也是哭笑不得，要是照他這么說，那上次那幾個小流氓還真是丟了黑社會的臉。不聽不知道，還真是一聽嚇一跳。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吧，剛開始我們也跟他們一樣。靠這種嗯，你們稱之為劫道應該，度日，但是后來我們就升級進化了，走上正軌。”
“跑題了，這些以后有機會我再跟你講吧。先講講你的事情。”方魚咳了兩下，把話題拉了回來。
這時候服務員把奶茶給他們端了上來。方魚把杯子挪到身前，雙手撐著下巴，把嘴直接靠近吸管，付琪看他就像一個學生一樣，根本不像個入社會多年的社會人。
“這奶茶不錯，你也嘗嘗，這珍珠很有嚼勁。”方魚吸了一口奶茶，道，“你知道為什么，我會拿五百萬跟你換你的那些紙張嗎。”
“因為，錢。”付琪思考了一下，回答。
“沒錯，就是因為錢，”方魚嚼著珍珠道：“因為更多的錢。”
“你們住的那條街，二七街，總歸才兩百多米長，幾十塊地，也只有五家人手上有地契。而其他的地，這些年都被收回去了，而僅剩的五家，你家的地面積是最大的，其他四家中，兩家也抵不上你們一家的。”
“這兩年，準確的說是兩年以后，二七街要被推翻，政府要做一個很大的工程，具體做什么不知道，反正那個時候之前，多久不知道，所有的地都要收回去，而內線消息，這幾塊地的賠償大的驚人，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再多也不是給我的。”
“所以，你們手上的地契是無論如何都保不住的，越來越多的人會知道消息，而那個娘娘腔的手段你們也看到了。嗯其實對其他人，我們也差不多，只不過你們家不能，上面是這么說的，這五百萬也是上頭讓我們給你們的補償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們家有特殊對待，別問我，我不知道。”
“就算是你們想通過其他的辦法把地契給賣出去，都不行，因為你們不可能能夠走出我們的視線跟別人交易，拍賣場所或者說其他的什么，基本上有我們的人或者眼線。”
“并不是指我們這一方的人，還有很多其他的勢力，在這個市。出了這個市也還有，我們這一個，還算是比較大的一個了吧，最起碼不僅僅分布在這個市。”
“很多東西，你不用知道。你能夠知道的，我也基本上跟你解釋清楚了，還有什么要問的，也問了吧。嗯，這珍珠確實很不錯，看來我以后可以多來。”
方魚邊喝著奶茶嚼著珍珠，邊說著他們的機密，聲音不大，倒也不會被聽了去。不過聽到了一點，也沒有誰聽得懂罷。
付琪咽下一口奶茶，看著自己的吸管，這個真相很真實，很簡單，真的很簡單，但是怎么就這么的復雜呢···
付琪沒有說話，也沒有提問，他最近的話不多，聽得多，想得多。
方魚也說累了，主要是珍珠太有嚼勁，嚼的累。
兩個人就這么坐著，一個喝著奶茶，一個嚼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