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了李儒之口,徐州,青州,冀州,甚至并州、荊州皆得了劉策招賢令,其上言明不論身份,不講出身,只要有心以戰烏桓鮮卑者,盡以身贖過,另有不得志的寒門文士,也可在軍中為小吏,甚至經過王烈先生的挑選,可入了幽州的官途。
一時之間,終日有心抱負之人,呼朋喚友,來了幽州,過上谷郡拜見王烈,再入新州。
身為新州刺史,便屬張燕最為忙碌。
想張燕一介武夫,當下所見到的,時而有盛名的游俠,或是頗有名氣的文士,這些江湖漢子來的多了,免不了逞兇斗狠,還要張燕親自調節,眾人都會賣張燕臉面,雖然累些,張燕心中卻是極為舒坦。
這日,難得有了閑暇,張燕正喝著涼水,忽而一陣喧囂,定睛看去,卻是劉沖擁著幾人前來,看劉沖與身旁的漢子說笑暢快,想來應是有些交情。
“張燕,你快來看,這是何人來了?”
劉沖與張燕關系頗好,刺史的官名是讓旁人叫的,熟悉的伙伴,張燕還是覺得直呼其名聽著更順耳朵些。
張燕看到,劉沖身旁,正站著一個魁梧漢子,尚未及身,便覺得威勢逼人,這漢子一舉一動,更帶著豪杰的爽利,當使人不可小覷。
只是,張燕凝神看了半晌,念及以往,倒是不記得與這漢子相識,可見到劉沖模樣,不免有些疑惑,道:“這位兄弟,是...”
“哈哈!你這記性,真是不好,嗯,不好!”劉沖面若調笑,再眉飛色舞道:“你可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你從我手中取了白虎皮?”
“啊?”張燕頓時怔住,雖說此事過了幾年,而與張燕這等人來說,那一幕分明是早定下的緣分,閑暇時更與旁人說起,好教人知曉,張燕與劉策、劉沖的關系,由來已久,只是張燕再看著劉沖身旁的漢子,還是沒有印象,尋思著怕是劉沖村中人,當時隔著村子,沒有見過面,因見這漢子甚為雄壯,站在劉沖身前,竟是隱隱將劉沖氣勢壓了下去,當下客氣道:“那日張燕因事走的匆忙,沒有機緣結識兄弟,甚為遺憾。”
“嘿嘿!這便是你想錯了。”劉沖笑道:“這位兄弟,名喚做典韋,那日典韋兄弟與兩只大蟲搏斗,以一敵二尚占了優勢,沒想到白色大蟲忽而偷襲,使得典韋兄弟不妨下,受了傷勢,我才令人捉住白皮大蟲,我尋思,你與典韋兄弟雖然沒有見過面,可是這交情怕早就有了,方才見到典韋兄弟來了新州,要助我等與胡人狗子廝殺,便尋思來引了見見你。”
張燕一聽,原來是自己想的差了,不過,正如劉沖所說,一只白虎,讓幾人牽扯其中,雖然與典韋素未蒙面,然則片刻也生了親近之意。
“典韋兄弟,能力戰兩只大蟲,我張燕是做不到的,哈哈,既是典韋兄弟遠來助我,那就先隨我做個校尉,不知典韋兄弟精于步戰,還是騎戰。”
典韋聽罷,將手中雙戟倒提,低頭道:“謝過張刺史,典韋聽聞奮威將軍劉策為大漢開疆擴土,又為護著白波谷的百姓,力戰匈奴騎兵,雖練于步戰,心中亦覺向往,至于張刺史的美意,典韋心領了,這軍功,吾自當從戰場上取,也好不教旁人說些閑話。”
“好漢子!”張燕連連點頭,面上笑著,端是愉悅,道:“過幾日,我便尋了時辰,讓來的豪杰,一較長短,免得有些狂妄之徒不知天高地厚,到時候,典兄弟可先讓他們瞧一瞧。”
劉沖素來喜歡熱鬧,當日在袁紹軍中時,初見第一遭,便是校場比武,隨即笑而附道:“這個主意好,是英雄還是狗熊,一試便知曉,那個,張燕,我知道你忙,脫不開身,我先去給典韋兄弟安置一下,等有了閑時再來尋你。”
張燕眼瞅著劉沖拉著典韋離去,心中知曉,看典韋這身形,多半是大力之人,劉沖一直仰仗力氣,號稱打遍新州無敵手,說不得誆了典韋去比試拳腳去了。
而身為新州刺史,又有數十萬黃巾軍百姓需要顧及,這來新州的豪杰越多,對新州的益處也就越大,只是聽劉策說起,戰場上沒有訓練過的人,哪怕是武藝高強,也會輕易丟了性命,這些魚龍混雜之人,可要想個法子做些布置,比試這個主意就是郭嘉給自己出的主意,待會兒可要再去帶了肉食找過郭嘉,讓郭嘉好好給自己琢磨琢磨。
不同于小黑的因人而異,劉沖更念舊一些,劉沖能在新州遇到典韋,十足高興,若非劉策詐傷,以劉沖性子,早帶了典韋去見劉策。
引了典韋一路上,劉沖渾然沒有什么生疏,便是典韋不喜言辭,也能感到劉沖的熱情。
其實,典韋與劉沖不過一面之緣,便是連著劉沖叫什么,也是方才知道,聽說奮威將軍劉策,與劉沖是自小長大的兄弟,典韋心中多有些異樣,其它的暫且不說,只憑劉策敢占了胡人地盤,起了新州,更與南匈奴,烏桓,鮮卑爭斗,渾然沒有膽怯,這份膽量,實則讓人佩服。
典韋多年前因為殺人之故,有了身案,在張邈麾下任職,因張邈陳宮等人擁呂布入兗州,隨后袁術自稱皇帝,與呂布為盟,典韋無力勸說張邈,早有離意,正逢了李儒宣揚新州招賢令,便舍了張邈,前來新州,倒是沒有想到竟會見到多年前的劉沖。
對于遠來新州,典韋也早沒了忐忑,既然劉沖兄弟能憑著本領取了功名,思量己身亦是能憑著本領,建功立業。
“可惜,典韋兄弟,你是使短戟的,這玩意兒我用不來,還是覺得斧頭砍人最為爽利,稍后啊,等典韋兄弟歇歇腳,明日,我就來尋你練練手。”
劉沖極為興奮,當下便開始與典韋邀戰。
典韋正要看看劉沖武藝,如何會拒絕,當下笑而應道:“當要領教領教。”
新州處多為熱鬧,而遠在幽南,又有一騎居先,其人坐在馬上,腰間配劍,看起來極有豪氣,而隨同騎著身后,又有馬拉著轅車,入了幽州境內,沒有西向新州,反而朝著便東北方向行進。
那里,是遼東之所。
騎行之人伸手從馬背上取下水囊,飲了半囊水,舉目望著幽州地域,似乎所有感慨。
“經年未見,這幽州還是沒有多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