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卓麾下時,高順曾受過李儒恩惠,原本小黑沒有想過能調遣過高順,李儒與賈詡親自去了戍軍,也不知向尾敦高順說起了什么,結果便是高順率領陷陣營到了遼西,斬殺公孫度的首功,亦是高順提前做出布置,將公孫度首尾不能呼應,隨后連敗柳毅,才讓柳毅陽儀不敢直面其纓。
至于李儒的身份,方才劉策明知李儒,還以陶代稱之,已是表明了劉策的態度,到了這等時候,擊掌為盟變的毫無意義,同為利好,那就以行動來看看進展,況且,李儒在幽州經營許久,整個燕國的錢銀幾乎被李儒掌控,劉策怎地也不會在此時做出什么魯莽做為。
小黑引著賈詡出走,又拉過高順,太史慈,以為張燕,使了眼色,獨留李儒,董白,劉策,郭嘉在屋中,眾人皆知董白心思,李儒與董白身份,又有些不同,這等事不關己的終究不太方便在場,況且,連小黑與劉策關系,都主動示以避險,余人著實也沒有什么可說的,這其中唯有張燕,有些猶豫的看了董白,在小黑的拉拽下,才不情愿的離開。
董白伸手將頭頂的蒙巾取下,膚色白皙如雪,點絳唇紅,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董白的眼睛,漆黑如墨中透著靈動,使人覺得至真至純大抵便是如此了。
沒有等劉策開口,董白冷淡的看了郭嘉一眼,蹙色道:“你是何人?我與劉策說些事,你有什么資格留在這里?”
“哦!”
對于董白有些無禮的質問,郭嘉渾然沒有什么怒色,反是笑著拱手道:“說起來,我算是劉策的師兄,這個….長兄如父的那種師兄!”
董白顯然有些愣住了,怔怔的看著郭嘉,雖說小黑與董白說起劉策母親早逝,更無什么親眷,見郭嘉應的坦然,而劉策也沒有駁斥,董白當即站起身來,雙手齊腰,矮著身子正對著郭嘉施禮,道:“董白見過兄長。”
遂即又向右移了一個身位,以手指著方才自己占的主席,甜糯笑道:“兄長請上座。”
“哈哈!”
郭嘉性情坦蕩,縱然沾了劉策的顏面,讓董白對自己起了截然相反的態度,郭嘉倒是沒有什么意外,畢竟,先前,在北海城時,月華就是這般對待郭嘉的。
郭嘉沒有謙讓,走過董白身旁,當先坐下,再以主家的語氣,看著董白,李儒,道:“我們都是自家人,來,坐下說。”
對于郭嘉的信口胡謅,劉策心中覺得好笑,然則,顯然郭嘉三言兩語,就將董白給鎮住,倒是不負郭嘉說起的善看人心。
看著董白規規矩矩的坐下,李儒卻是恍若沒有看到一般,劉策揚聲道:“文優先生,可有什么話要教我?”
李儒沒有如同董白那般隨意,依著下屬禮,拱手道:“自當日,承蒙劉將軍收留,李儒能茍延殘喘至今,仍不會忘本,若是劉將軍不嫌棄,李儒愿效犬馬之勞,今后,也不會參與兵事,政事,將軍打到哪里,李儒自會將商路鋪到哪里,以后天下間再無李儒,只有陶代,我所求的,亦是陶朱公那般的聲名。”
“以后那就有勞先生了。”
劉策頷首應過,又忽而問起:“不知先生如何看賈詡。”
“賈詡此人,最會韜光養晦,不過,其人心志極高,若是不被他看重,多半不會出些力,當日,我與小黑設計,原本就是怕賈詡在燕國中,會有什么變故,便將他帶來遼東。”
李儒毫不避諱對賈詡的忌憚,其言外之意,若是賈詡不從,或許世上便再無賈詡此人,忽而抬起下顎,語氣變得沉然,道:“此間正有一事,正要告知將軍,這幽州兵權如今掌控在數人手中,或許其人對將軍多有敬重,只是這人心,終究不能意度,好似我與賈詡去戍軍陳說利害,便將高順一營調出,將軍若要執掌幽州,這等隱患,需要多加堤防。”
“這….”
劉策渾然沒有想到,李儒竟會先提起此事,其實方才,高順與劉策對視片刻,劉策已看出高順要私下與自己說起,不過,眼下已沒有必要了,劉策已大抵猜出,高順看到小黑與李儒,賈詡謀劃遼東,不能勸阻小黑,顧忌著李儒,便一同來到遼東。
劉策坦然笑道:“恐怕先生有所不知,我劉策出身草莽,從小帶著江湖氣息,講究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是尾敦,還是高順,我都不會懷疑些什么,不過,先生所考慮的怕是以后郡縣多些,那時候再計較不遲。”
李儒當即不再問過,謹言應道:“諾。”
自先秦時,對于上鋒的答允,多以“嗨”表之,兩漢時,為了與秦區分,下屬時常以“諾”示意輕順,李儒此舉,顯是在向劉策表明他的態度。
一旁,早有些不耐煩的董白,耐著性子,聽劉策與李儒言語,待到李儒說完,當即揚聲道:“劉策,我提的條件,小黑都跟你說了嗎?”
董白如此直接,也渾然沒有出乎劉策意料,劉策頷首,道:“想來這世間,唯有陶公與渭陽君最為親近,之所以將陶公一同留下,便是劉策想與渭陽君說起的明白,好讓陶公做個見證,我劉策雖出身低微,心中一直想要效仿冠軍侯那般功績,若是渭陽君以錢銀和你自身,要與劉策做些交易,怕是我不能如劉和那般,隨了渭陽君心意。”
“你可要想清楚了!劉策!”
董白倒是沒有什么急促,緩緩道:“祖父藏的銀錢,本就是要做再起之用,想來供你十年之用,也是足矣,以后若是攻取西涼,有我在,可保你不費一兵一卒。”
“哎呀!哈哈!”
待到董白說完,在劉策之前,郭嘉搶先道:“渭陽君,郭某雖然不才,心中所想的男兒,也是頂天立地的豪杰,若是依仗婦人,傳了出去,怕是會傳為后人笑柄,郭某這里倒是有個主意,如今亂世,最看重的是軍功,想來渭陽君最深有體會,我正想組建一支特殊的侍衛,嗯,就如同先秦的四士,不知渭陽君可有興趣,助我訓練他們?”
董白蹙著眉頭,看郭嘉不像是在談笑,而劉策亦是沒有什么阻止,覺得郭嘉說的,極為有理,況且郭嘉幾次都搶在劉策身前說話,劉策都聽之任之,想來郭嘉在劉策身前,占著分量極重,當即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郭嘉的請求。
身居主座的劉策,心中卻是有些疑惑,之前與郭嘉說起許多事,唯獨沒有提起“死士”,就如同戰國孟嘗君圈養的那些門客,平日間受孟嘗君款待,到了孟嘗君遇到危難時,不惜性命為孟嘗君接難,不過,既是郭嘉說出,必然有郭嘉的理由,劉策也不會有什么反對。
緊接幾日,劉策與郭嘉,董白離了遼東,直去上谷郡。
太史慈對遼東熟悉,又占著王烈的師徒情義,遼東的許多名士,多半會放心一些,況且,有太史慈在,小黑更能得心應手,這遼東,既是劉策說讓小黑賈詡幾人做主,也就沒有理由插手其中,劉策如今所要面對的,是燕國的郭援,還有虎視眈眈正要驅兵北進的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