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仆延似乎與這人相熟,依著漢人禮與此人躬身,再抬起頭時,已經散去了咄咄逼人的態勢。
“確是與德然許久未見了。”
蘇仆延側著身子看了尾敦那邊一眼,再回過頭來,繼而道:“方才,我還以為鬧出了誤會,倒是緊張了些。”
那人早看到尾敦漠然立著,已猜到其中關節,便是笑道:“不妨事,既然頭領與樓班少主相遇,怕是還有許多事要處置,我這便先與頭領安置下,待到晚些時候,再去尋頭領可好?”
“極好!極好!”
蘇仆延隱然點了點頭,顯是對此人極是客氣。
這人緩步走到尾敦身前,與尾敦拱手而禮,口中道:“尾敦大人,蘇仆延頭領遠來奔波,先尋人將他們帶去休息,吃些東西可好。”
在此人身前,尾敦亦是恭敬許多,當即應道:“好的,好的!劉先生。”
不用尾敦親口囑咐,自有親兵帶了蘇仆延眾人下去。
到了蘇仆延離去,這人才目光和善的望著劉策,道:“這位,想來便是奮威將軍,劉策劉仲業吧。”
劉策自覺似乎沒見過此人,還是應道:“正是,不知閣下?”
“哦!”
那人再爾笑道:“我名喚做劉修,修身齊家的修,草字德然,我與公孫瓚,還有同宗劉備,為家師盧師弟子,只是我生性笨拙,文不成,武不就,唯有在家師身旁侍奉。”
哦,原來是他!
聽了劉修言語,劉策頓時有所恍然。
先前,因與張燕在新州籌備,劉策也想離燕國遠些,是以雖知盧植入了燕國,卻是沒有機緣見到盧植,至于劉修說的,盧植三個弟子,劉策只知公孫瓚,劉備兩人,卻是不知劉修竟也是盧植弟子。
劉策看劉修相貌秉正,年紀顯然比自己大些,連忙禮道:“這些時日,在新州奔波許多,沒有機會,拜見盧師,如今當面見到德然兄,又不能認出,還請德然兄切勿見怪。”
“哈哈!仲業何必客氣,你我皆為劉姓,說不得向上數去幾百年,還是本家,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尋個地方,好好的敘敘,之前便聽聞劉仲業兵略出眾,這次遇到了,正好讓我能學了一二。”
劉修看起來頗為欣喜,也不顧忌與劉策初次見面,撫著劉策手臂,便讓尾敦帶他們進去。
尾敦有些遲疑,問道:“劉先生,蘇仆延那里可還要安排些什么?”
“胡人的事情,怎比得上我們同僚重要,不用去管他們,若是時辰晚了,明日我再去與他們說過。”
劉修直做擺了擺手,示意尾敦莫要耽擱時辰,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似乎天地間,莫大于此間事。
看到劉修的這番態度,尾敦心中頓時樂開了花,連忙叮囑麾下煮了肉味,再做些吃食,稍后一并送到屋子。
方才,蘇仆延見到劉修時候,不管是語氣,還是態度,都與見尾敦時截然不同,尾敦雖然生性魯莽,可聽到蘇仆延說的漢化字正腔圓,若是閉上眼,怕只以為與漢人無二樣,而之所以蘇仆延見到自己時,一副氣指頤使的模樣,不過是因人而異罷了。
這如何讓尾敦不暗中生怒。
此時,耳聽得劉修視蘇仆延無物,自然讓尾敦心中竊喜,順帶著對劉修,也增了幾分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