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閻柔遠些,劉策處在城墻,怕是下面人看的不分明,此間呼喊,多半聽不到,劉策不知情形,便只看著城前騎兵,凝視半晌,忽而問道:“方才的馮宣,是什么時候成了城守?”
小黑不知劉策為何問起馮宣,還是旋即應道:“去年張將軍與老師守住了燕國城,隨后策哥去了新州,徐榮到燕國后,聽聞張將軍以微弱兵力,守住燕國,曾去拜訪過張將軍,然后,不知為何,劉和便讓張將軍去了遼西郡,說什么好為徐榮接應。”
說到此處,小黑壓低了聲音,道:“我聽兄弟們說,那個徐榮,氣勢洶洶的似要與張將軍討教,又驅散了許多人,這結果就不得而知了,哼,我覺得徐榮這廝,定是輸了,才會舉薦張將軍去遼西郡,馮宣便是那時機,接過了燕國城防。”
小黑口中的張將軍,便是張郃,燕國圍城時,內外憂患,若不是張郃以雷霆手段,守住燕國城,怕是燕國城又是另一番模樣。
甫一聽盡,劉策立時察覺其中多有不妥。
太史慈受了劉協封立將軍,不管是聲名,還是官爵,皆不是燕國一個區區城守可比,以太史慈穩重,自報了名姓,才在城外守候,可是馮宣竟沒有使人出城詢問,反而關閉了城門,不管事態如何進展,一開始,太史慈便處于不利位置,無論如何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是跑不了。
劉策心思涌動,急迫道:“小黑,我要出城。”
“出城?”
小黑蹙著眉頭看著城外騎兵,尚有些擔心,道:“策哥,要不再等等,我先讓令兵去看看。”
劉策立時搖頭,道:“不能耽擱了,我現在立時便要出城。”
“那....,策哥,我讓人尋了你的馬兒,再開了城門,送你出城。”
小黑不待劉策回應,兀自與身旁一人道:“你速速去我家中,去了兩匹馬兒回來。”
“是!”
那士卒俯身應過,便要小跑著下了城墻。
“且慢!”
臺階之下,馮宣一步步走上來,毫不示弱的與小黑對視,道:“軍中有令,城外敵情不明,任何人不能私開城門,違令者,斬!”
到了最后,馮宣儼然冷冰冰的吐出話語,更有深深寒意。
“你這廝...”
小黑當即怒了,正要邁出步子,手腕被劉策捉住。
“莫要沖動,小黑,他說的對,軍中規矩不能違背,你與我尋一條繩索,我自下城外即好。”
“策哥...”
小黑看劉策明顯有些急,生怕耽擱了劉策,回過頭來憤憤的看了馮宣一眼,才呼道:“快去與我取來一條吊籃。”
方才受小黑令,本要去小黑家中取來馬兒的士卒,猶然不決的等了片刻,見馮宣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才發足沿著城墻跑去守器庫,抱著一個吊籃過來。
小黑將繩索系在城垛處,伸手欲放下吊籃,卻被劉策一手抓過,扯著繩索,豎直在城墻步走,看劉策身軀繃直,似乎如履平地,三個跳躍,便穩穩的落在地上。
小黑探出頭,見劉策毫發無傷,才雙手扶著城墻,注視著劉策前行。
早在劉策出城時,閻柔便看到了這邊異動,呼嘯著引著幾騎,朝著劉策環圍過來。
這方閻柔在城外滯留多了時辰,又看到燕國城閉了城門,心中如何沒有怨氣,以為劉策是令兵,心中想著嚇唬嚇唬,好出了胸中悶氣,待到離的近了,口中呼喊的閻柔,看清了劉策模樣,當即打出響亮口哨,在劉策身前十丈外停下,雙足跳了下來,直奔走到劉策身前,歡呼道:“主將,你怎會在這個地方?”
劉策擔心有些變故,沒有回應閻柔所問,道:“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稍后再細細與你說,子義可是來了?”
閻柔絲毫不為意,仍是笑道:“將軍自是來了,我這就帶主將去見將軍。”
返過身來,閻柔看到隨行的幾個騎兵,還在馬上坐著,不由得一陣氣惱,大聲喝斥道:“不開眼的東西,主將來了,哪有你們騎馬的份兒,都給我滾下來。”
這些騎兵多是胡人,受了閻柔怒罵,也不生氣,嘻嘻哈哈的如同閻柔般,跳下馬兒,有熟悉劉策的,還靠得更近些。
見到太史慈時,太史慈正在埋頭看著地面,從那些粗略的線條上,劉策看出,這是向幽州以南行進的線路。
劉策呼喊道:“子義。”
太史慈抬起頭,看到劉策,顯是有所欣喜,再站起身來,迎上劉策,急而問道:“仲業,可是要隨我去青州了?”
劉策面上頓時疑惑,道:“子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我尚且不知道,方才于城中聽聞有人要攻取燕國城,我聽似是子義,才來了城前。”
太史慈眼中精光連連閃動,口中哼了一聲,憤然道:“好你個劉和,竟會玩這等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