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策將戲忠身死,方才又為何只身從城墻跳下來的原委,盡數告知了太史慈。
太史慈扶著劉策臂膀,嘆道:“戲先生雖是寒門,胸中卻有丘壑,我原以為只是小恙,沒想到竟是去了。仲業,小黑,他,他沒事兒吧。”
“小黑自小孤苦,怕是要傷心幾日了。”
劉策定了定神,與太史慈再道:“稍后,子義兄與我同進燕國如何?”
太史慈望了劉策一眼,笑道:“我知仲業心思,如非如此,我倒是想看看這燕國城,有哪個敢出城迎戰我,也不使我小瞧了他們。”
劉策心知,太史慈心中定然生了怒氣。
這也委實怪不了太史慈。
在劉策看來,徐榮本就在幽州以南屯兵,離著青州極近,往來北海城不過一日行程,徐榮一直說無戰可起,眼下有了戰事,又怎會置之不理?
劉策便是沒有遲疑,沉聲道:“子義兄,我想請世子,讓我隨同子義兄,一起去了青州。”
太史慈頓時怔住,再笑道:“哈哈,仲業,此是甚好!”
對于孔融求援,劉策尚未放在心上,只是兵亂始于青州黃巾軍,這便讓劉策多了忐忑。
月華,可是統領著青州黃巾軍,先前,張燕來了新州,帶來了月華書信,讓劉策與張燕緊著塞外,將黑山黃巾軍的百姓安置下,等事情定了,再圖后事。
原本,劉策是要等到今年秋日,再去青州尋過月華,可如今青州黃巾軍有了異動,那個名喚做張饒的黃巾軍頭領,劉策也未曾聽過,月華一直秉持著,保了治下百姓安平,如今出了這等事,卻是沒有得到月華的消息,這讓劉策如何放心的下。
劉策與太史慈,空著雙手,只兩人,走到燕國城前。
舉頭望著城墻,看到小黑,馮宣都站在高處。
劉策朗聲道:“馮宣,將城門打開。”
馮宣沒想到劉策竟直乎其名,臉色微變,雖未發作,還是喝道:“依照軍令,我....”
話尚未說完,便聽到劉策一聲大喝,直震的馮宣雙耳發聵。
“我為奮武將軍,讓你開了城門。”
馮宣雙目中但有驚懼,明知道劉策在城下,自己在城上,劉策不能將自己如何,心中還是忍不住莫名恐慌。
正在馮宣慌亂不能自答時,城上又有一陣腳步,聽到一個聲音,道:“簡直是胡鬧,快開了城門!讓兩位將軍入城來。”
這聲音,是劉和的聲音。
“吱呀”的木軸聲響起,關閉了近半個時辰的燕國城門,終于又打開了。
在內門處,劉策與太史慈站著,繼而看到劉和引著數十個護衛,腳步匆忙的沿著城墻臺階而下。
到了劉策太史慈身前,看到劉策太史慈執禮,劉和本想抬手扶起,雙手又訕訕的置在半空,看其面色,多有些猶豫。
“兩位將軍,此事是我之過錯,其中緣由,我....,哎,這是子義想要的軍令,子義這邊領著人去青州,若是人不夠了,你再于燕國城中挑選一些,還有隨軍帶的軍糧,多取一些帶著,吃飽了才好遠行。”
劉和的態度謙遜,讓劉策、太史慈心中慍怒少了幾分,眼看劉和沒有為難,來的晚了些,大抵是為了帶來軍令。
太史慈依禮道:“謝過世子。”
劉策也躬身道:“稟世子,我與張燕有些交情,想隨著子義兄,同去燕國,探探青州黃巾軍為何有了異動,還請世子應允。”
“對,劉策,你說的對!”
劉和點頭應過,道:“我聽人說,青州黃巾軍已有所不同,這等時候,若是起了禍亂,后果多有不堪,劉策,你便與太史慈前去青州,嗯,早去早歸,上谷郡,新州事也不能耽擱。”
劉策朗聲道:“屬下領命。”
抬起頭,劉策看著劉和身后的小黑,道:“小黑,你跟我走一趟青州。”
不料,小黑看了劉和一眼,卻是搖了搖頭,低聲道:“策哥,我身負守衛燕國職責,不能擅離職守,而且,策哥,如今新州未成,我覺得,我覺得策哥你不應該離開新州。”
甫聽了小黑勸告戒,劉策眼睛睜大了些,只寒意與小黑對視,卻是沒有說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已應允仲業,子義去了青州,無需再多言了。”
劉和擺著手,擋在劉策與小黑身前,再一手捉了劉策手臂,道:“事不宜遲,你們兩人這便快些去青州吧,免得孔文舉等的時間長了。”
太史慈一路奔波,身上余糧本就沒有多少,在燕國取了干糧,與劉策一同,出了燕國城,領著閻柔數百騎,直向東南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