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一面防御陣線,都有神宿境強者坐鎮,他們的強大戰斗力是陣線最終支柱。
一開始防御陣線被突破的缺口比較少,幾位神宿境至尊頂到缺口處,還可以暫時扛住攻勢。
但隨著陣線缺口數量增多,神宿境至尊逐漸顧及不全,只好讓修為第一層的人往上補。
光芒閃爍,爆炸四起,喊殺聲伴著火焰在空氣中久久回蕩。
此處修煉者,大多數各宗各派得精英人士,許多甚至是長老輩成員。
他們戰斗經驗豐富,出招凌厲,力量迅猛。
一時間竟和熾魂大軍戰得不相上下,來回爭奪陣線缺口處的方寸之地。
熾魂被擊碎斬殺,火焰點燃了地面焦土,熔漿滴落肆意滾動。
起爆土偶被轟碎,碎土渣翻飛灑落,與地面融為一體。
人類修煉者被殺死,殘破肢體,與燃燒碳化的衣物碎片,伴著微光閃爍的兵刃墜落。
它們落入漆黑焦土,被松散土渣吞沒,掩埋進歷史的長河之中。
破壞、死亡、毀滅,在數十丈方圓的小小區域上演,為地面堆砌起一層層故事的塵埃。
兩邊來回爭奪撕殺,迅速轉化成拉鋸戰,又從拉鋸戰變為消耗戰。
可是,對云袖大陸的修煉者來說,消耗戰是最壞的結果。
誕生一位神境修煉者,需要大量資源積累,又需要數十年時間培養。
可現在,神境就像木柴,被一根根投入爐火燃燒取暖。
不,不是木柴。
那簡直就像把最精美的藝術品,方式朽木燒掉,僅為那最后一點溫暖。
可對面的熾魂和起爆土偶呢?
那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明顯就是消耗品。
只要有材料,有時間,想生產多少有多少。
即便和十比一換掉人類修煉者,那也是穩賺不賠。
作為最高戰力的神宿境至尊們,同時也是三條防御陣線的實際指揮者,他們當然知道打消耗戰的后果。
為了盡可能減少人員傷亡,各至尊主動頂到戰斗最前沿,全力施展各自最強絕學。
然而有鐮魔指揮的熾魂大軍,并不是烏合之眾。
稍稍接觸之后,鐮魔就不再讓熾魂和神宿境至尊糾纏,而是選擇繞道攻擊陣線上其他修煉者。
激烈戰斗過程中,鄭秋派出去的木分身,也算幫了大忙。
木分身的戰斗能力,比不上鄭秋本體。
但利用生機神力特性,一對一單挑戰勝熾魂,還是沒什么大問題。
綿延數千丈長的戰線,到處都在拼殺,十五個木分身到處幫忙,也管不了所有位置。
從分身帶回的信息,鄭秋知道東南北三條防御陣線的修煉者,已經傷亡了兩成多。
這個損失太大了,不能再繼續下去,必須想想辦法。
抬頭眺望南面,那是乾云宗和千奇銀堡帶隊防守的朝向。
一道近百丈的青光巨劍,正對著山基以外區域,橫劈豎斬斬殺。
那應該是蕓幽在施展化象劍法,以自身實力,保護乾云宗修煉者。
抬頭用力拍了拍腦門,鄭秋皺眉暗罵:“真是豬腦子,快想想辦法。
再拖下去,都不用等莫君容追上來,咱們自己就完蛋了!”
如果沒計算錯的話,從山基外圍出現起爆土偶開始,一直到現在。
總共過去的時間,恐怕還不到六炷香。
六炷香工夫,熾魂大軍就把人類精英修煉者,打得落花流水。
太快了,絕對的數量優勢,確實太難對付。
大腦飛速運轉,鄭秋感覺自己腦子都快想冒煙了。
就在這時,他無意間抬起頭,眼睛余光撇見了山基以外的那顆隕石。
隕石巨大體積巍峨高聳,在地面投下廣闊影陰。
不管修煉者飛出的招式余波,以何種角度擦到隕石,那龐然大物都沒有分毫震顫。
鄭秋眼睛突然亮了,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主意,非常有可能成功的主意。
巨大的隕石體積如山峰,輪廓呈現梭形,不過比標準梭形圓潤幾分。
隕石扎在大地上,將地上和地下部分加起來,應該有六百余丈高。
這么大的石頭,如何把它橫過來擋到修煉者與熾魂大軍中間,那豈不是一大面巖石城墻嘛。
有它充當掩體,不會飛的起爆土偶便很難跨過,熾魂的攻擊勢頭也會被阻礙。
就算隕石內部中空,還有很多四通八達的窟窿。
但要從一側鉆到另一側,也不是件很快能做到的事。
熾魂大軍進攻速度減緩,就可以為西面修煉者們減輕壓力。
至于另外東南北三個面的情況,等推倒隕石之后再說吧,先解決自己面前正發生的問題。
搓搓雙手,鄭秋從溶空瓶里取出靈蘊琉璃珊瑚果實,以水軟化后塞進嘴里。
稍稍咀嚼,果實便化散開來,如瓊漿佳釀般順著喉嚨淌下。
情況溫潤的玉液落入腹中,直接向四周彌漫擴散,化作最為純凈的氣勁和天地之力。
其中氣勁在丹田之中聚集,與鄭秋自身白色氣勁融為一體,將體能氣勁數量瘋狂拔高。
那些天地之力,則被鄭秋收集起來藏于氣海,準備作為法術激活時的引子。
吞完靈蘊琉璃珊瑚果實,鄭秋活動了一下肢體,架起青苔縱身便往隕石沖去。
“葛無情不想管的人我來管,不想救的人我來救。
神主尚未現身,云袖大陸可不能被這些小卒擊敗…”
隕石矗立在山基范圍以外,地面上到處都是熾魂和土偶,鄭秋想靠近必須從中穿過。
百丈距離,三十多只熾魂,上千起爆土偶,真要一路殺過去嗎?
不,鄭秋需要節省時間,殺開血路沖過去太慢了。
他突然停步橫跨,雙腳與肩同寬,牢牢踩住大地。
雙手高高舉起,如托起一座大殿,又如向天穹張開五指祈求。
牙關一咬,帶著怒意與熱血,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升!”
隨著字音吐出,鄭秋體內氣勁像開鍋那樣激烈沸騰起來,然后從頭頂百會穴瘋狂向外噴涌。
不光頭頂,就連雙眼、雙耳、口鼻,也都往外涌出白氣,涌出勢頭還越來越猛烈。
遠遠看去,鄭秋就像個燒開的熱水壺,正往天空劇烈噴吐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