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上畫著一只喜鵲,喜鵲背上還畫有一個渾身肌肉的小人。
這張符紙叫作紙偶驗氣符,能夠以紙偶小人的反應,來檢驗空氣是否有害,比尋寶隊點燭火的土辦法更為有效。
鄭秋撕去紙偶驗氣符的封條,注入氣勁沿圖案行走。
符紙上的喜鵲和小人隨即脫落,好像吹氣的皮球般鼓了起來。
他按照上次抓取硫磺氣體的辦法,依樣畫葫蘆,用空心石球包裹小人和喜鵲,穿過石繭壁送到外側。
打開空心石球,紙喜鵲撲扇著翅膀飛出去,小人則騎在紙喜鵲背上,扭動腦袋左顧右盼。
才飛出不到兩尺距離,紙人便開始劇烈顫抖,兩只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彎腰表現痛苦。
接著紙人仰面往后一倒,兩腿伸直雙手張開,躺在紙喜鵲背上不再動彈。
“該死,這里的氣體也有劇毒,不能吸!”
鄭秋看著琉璃窗外,苦惱地揉太陽穴。
外邊,紙喜鵲用完氣勁力量,重新癟成一張紙,漸漸往下飄落,被熔漿的熱氣燒成灰燼。
小青蟲看到紙人和紙喜鵲,兩只眼睛直放光彩,扯住鄭秋的衣領道:“老大,這個東西真好玩!
快快快,再招一個!”
鄭秋勸道:“紙偶驗氣符我只帶了三個,數量不多,必須省著用。
回城里我再買新的給你玩,要多少都可以。”
小青蟲還是很聽話的,瞅著符紙咂咂嘴:“好,回去再玩,最少給我一百個。”
安撫好小青蟲,鄭秋看著窗外廣闊的熔漿湖,心想:“小青蟲說地底下天地之力濃郁,難道指的就是這熔漿湖嗎?
這里的火焰天地之力確實多,都不需要閉眼靜心,就能感知到彌漫四周的熾熱力量。
不過看小青蟲的反應,似乎對熔漿湖沒什么興趣。
也許它所說的天地之力,并不是指熔漿湖的火焰力量。”
鄭秋決定靜心凝神,親自感知周圍的天地之力,反正石繭已經停穩,不需要持續施展石聽話功法讓其飄浮。
閉上雙眼,他運轉功法,將精神集中到雙眼之上。
對空虛望,雖然沒有睜眼,但象征天地之力的光點已經緩緩出現在視野之中。
鄭秋能感知到的光點還比較有限,只有兩百多顆,但這個數量與以前相比,也番了三四倍。
經過感知,鄭秋就發現了奇怪之處。
光點大多呈紅色和褐色,這是火焰與土石性質的天地之力。
但還有其他顏色的光點,綠色的草木、金黃色的金屬、紫色的雷電、藍色的水流…
奇怪,此處是地下,而且周圍是熔漿大湖,有火焰和土石很正常。
但其他性質的天地之力,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他睜開眼睛,向小青蟲確認。
小青蟲告訴鄭秋,它也能感知到其他性質的天地之力,還揚起尾巴指明濃度變高的方向。
“這么說自己感知的結果沒有錯,這熔漿湖里絕對有東西。”
鄭秋記下小島的位置,再次施展《石聽話二十八法》,控制石繭脫離支撐的石柱,往熔漿湖中心偏左的位置飄去。
穿過如云如霧的熱氣,片刻后,一處奇異的景象展現在他眼前。
赤紅的熔漿湖中,居然有個十幾丈寬的大洞,就像一口深井。
邊上的熔漿明明是液體,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排開,沒有一滴落入大洞之中。
石繭一寸一寸靠近,鄭秋發現大洞并不是漆黑的,里面有彩色霧氣緩緩飄出,往上混入熔漿的熱氣中。
“為什么會這樣,熔漿沒有凝固,也沒有生成旋渦,中間居然會憑空出現大洞…”
小青蟲打斷鄭秋的嘀咕,說道:“老大,這些彩色的霧氣就是天地之力啊!
咱們快下去,我聞到下面有更多!”
鄭秋有些猶豫,他不知道這是熔漿大洞能維持多久。
萬一自己控制石繭飄進去,大洞消失,周圍的熔漿瞬間蓋下來,那豈不是無路可逃了。
他蹲下身,在石繭內尋找,翻看自己準備的東西。
隨后他臉色一喜,從符紙堆里翻出兩張周天龜甲符。
這是周天龜甲咒法的便攜版,由乾云宗制作。
使用周天龜甲符,會讓天地之力形成土石與鐵甲結合的大球,應該能在熔漿中撐過一炷香時間。
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小青蟲施展縮地成寸,把自己帶到地面上。
“小青蟲,你先準備縮地成寸,我再進入熔漿洞內。”
小青蟲眨巴眼睛望著鄭秋,隨后飄起來盤到他脖子上,爪子揪了揪頭發道:“老大你別怕,我會保護你噠。”
說罷它開始念動口訣,準備縮地成寸法術。
等到小青蟲把口訣念完,鄭秋知道法術已準備完畢,才放心地讓石繭下落,進入熔漿大洞之中。
沿著大洞穿行,透過琉璃窗往外看,周圍是明亮赤紅的熔漿湖水。
這些熔漿靜靜地環繞,就像緊盯獵物的猛虎,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
隨著石繭下落,大洞中涌出的彩色霧氣越來越濃,開始向云朵演變。
突然,琉璃窗外的紅光一暗,石繭已經徹底穿過熔漿層,進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鄭秋趴在窗戶上往外張望,這空間是個廣闊無比的洞穴,像一根長長的管道,又像修煉者的經脈。
石繭漂浮在其中,簡直同河流里的沙粒一般渺小。
此時黑乎乎的洞穴,已被五顏六色的光華所填滿,望向光華傳來的方向,那是一條璀璨的銀河。
數不清的各色光點,如漫天星辰般聚集、漂浮,沿著洞穴的方向緩緩流淌。
彩色光芒透過琉璃窗,映照在鄭秋臉上,一陣奇妙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
舒適,無比舒適!
他的表情逐漸放松,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癱倒,心里泛起想要熟睡的沖動,緊接著鼾聲大作。
“老大,老大!快醒醒!”
小青蟲抓住他的衣領,揚起尾巴拍打臉頰,一下比一下用力。
當它把鄭秋半邊臉頰拍腫時,鄭秋終于緩緩醒來,揉著眼睛坐直身體。
揉著又麻又疼的臉頰,他疑惑地問:“小青蟲,我怎么睡著了?剛才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