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話 擊破
小仙女的表情從滿臉疑惑，變為凝神苦思，再變為恍然大悟，前后只用了一秒。
“怪不得炎獄王國要求卡馮幫他們收集傳送水晶！”她大叫道。
達利把頭一歪，表示肯定。
不愧是地球王國長官，哪怕一開始沒注意到這種可能性，只要有一丁點提示，一瞬間就能想通其中的關系。
炎獄王國給卡馮傭兵團的條件是，一共提供五枚水晶，包括卡馮自己的水晶也可以計算在內，如此一來，就愿意接納卡馮的人馬，讓他們成為炎獄王國的追隨者，擺脫舊主人杜特洛加伯爵的控制，獲得在惡魔故土猙獰深淵復活的權利。
達利一開始以為，炎獄收集這些水晶，和自己一樣，是為了從水晶中獲取來自其他世界的開拓者，壯大自己的王國。
但這個理由很有幾個說不通的地方。首先，炎獄王國接納追隨者和附庸王國似乎有一定的門檻，他們追隨者眾多，似乎已經不再需要過于弱小的失鄉者和附庸王國。而能被卡馮奪得水晶的王國，一定比卡馮那兩百多人的傭兵隊伍還要更加弱小。
其次，在挖掘出卡馮窖藏水晶的過程中，眾人就已經發現，其中兩枚水晶已經處于休眠甚至熄滅狀態，根本無法與水晶對面的開拓者取得聯系。但是，卡馮似乎對這一現象并不在意，似乎不管水晶是否休眠甚至熄滅，炎獄王國都一樣會接納。
結合前后幾次獲得的“神性魔晶”的情報，達利很自然地便將這兩者聯系在了一起。
而卡馮在這個世界生活多年，與炎獄和其他失鄉者多有來往，既然他也有此猜測，那么恐怕…
“我們可以現在就敲碎一塊水晶看看！”
四人很快來到團結鎮中。
卡馮收藏的三枚水晶，第一塊屬于蛙人的明湖王國，目前藏在沙蹼村的水晶地窖中，有專人看管；第二塊水晶長期無人問津，已經陷入休眠，目前放在閃金鎮，由地球人看管，等待對面世界的開拓者某一天重新想起。
而第三塊，在其故土的對應水晶已被摧毀，加洛世界這邊的這塊，已經徹底報廢，失去功能。被放在團結鎮，希望由帝國法師團隊抽空研究。
達利讓人把這塊水晶搬到了大一點的房間內。
這塊水晶已經徹底熄滅，變成了灰黑色，漂浮功能也已關閉，倒在地上，任人推攘。
“確定要砸嗎？”
幾名工人踩著水晶，拿著斧頭錘子，最后看了長官一眼。
“砸！”
達利一聲令下，幾名工人舉起工具，掄到了水晶上。
一時間叮叮當當，好不熱鬧。但熱鬧歸熱鬧，水晶卻似乎紋絲不動。
“別那么小心翼翼的，這玩意兒沒那么脆弱。閃開，我來！”
長官中唯一的超凡者，疤臉卡馮再次出列，抓過一把斧頭，一腳踏住水晶，將斧頭高舉過頂，運起神力，猛然砍落！
當——！
水晶再次發出一聲脆響，微微震動起來。但與之前不同的是，被擊中的地方，開始出現絲絲裂紋，迅速往周圍蔓延開去。
“我這一斧大約有一百多點傷害吧。這水晶應該有等級2，血量已經上千了。你要靠普通工人砸，還不知要砸到什么時候。”
卡馮一邊說著，一邊又是一斧下去。水晶雖仍未有絲毫破損，但上面的裂紋，卻肉眼可見地增多了起來。
這由神明制作的水晶果然了得，卡馮一連砍了五斧，連鐵鑄的斧頭都砍得卷了刃，水晶也仍舊只是裂紋變多，卻并未掉下絲毫碎屑、粉末來。
卡馮又換了一把斧頭，又砍了四斧。細密的裂紋已經如蛛網一般，布滿了整個水晶表面。水晶眼看是支撐不住了。
“走你！”
卡馮運起蠻力，最后一斧揮下。
哐——！
水晶應聲崩裂，閃著柔光的粉末和碎片四散分裂，將整間屋子照得透亮。粉末碎片飛到眾人衣服、頭發上，迅速化為光芒，消散于無形。
“特效倒是做得不錯。”小仙女稱贊道。
閃爍的柔光漸漸散去，露出中間的景象來。
偌大的一塊傳送水晶，只剩下了一些細小的星星點點。
每一塊星點都還不到指頭大小，卻散發著絢爛的光華。
就連并非超凡者的達利，也能直觀地感受到那些碎屑上不同尋常的力量。
在點點碎屑的中間，則靜靜躺著一塊稍微完整的物事。
那是一塊只有一掌多長的水晶碎塊。
那碎塊棱角分明，似乎剛從一大塊水晶中破裂下來，晶瑩剔透，內里蘊含著淡藍色的流光。
希爾上前一步，撿起一塊碎屑，放到掌心。
錦鷹王國代言人的眼睛里，罕見地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貪婪。
那貪婪轉瞬即逝。他又撿起一塊碎屑，將兩塊放在一起，用小手輕輕一捏，兩塊碎屑就合并在了一起。
希爾隨手把這塊碎屑放到靠近過來的小仙女手里。
小仙女用手心端著碎屑，放到眼前仔細觀察著。
“達利。似乎只需要碰到這些碎屑，就能理解其中的力量和用途…這種力量…我說不清，有點像是…許愿。”
小仙女看著碎屑周圍流轉的光華，神色凝重。
“這里面蘊含的力量…可以直接化作魔力，被超凡者吸收，也可以通過這碎屑，向神明祈愿，尋求某些特定的幫助…
“這么一點點，根本沒法讓一個人起死回生。恐怕收攏這里所有碎屑都不夠。”
“那是當然。”卡馮把卷刃的斧頭丟到一旁，拍了拍手心，說道，“這塊水晶所代表王國，被我剿滅時，才發展到一百人左右的規模，能積累出多少神性魔晶？被杜特洛加那混蛋用掉的那一塊，可是有眼睛那么大呢！”
達利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而是在魔晶碎屑的縫隙中落腳，往中間那塊水晶碎片走去。
這塊碎片…似乎和周圍的魔晶碎屑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它不像那些碎屑那般光彩照人，從上面也感覺不到那難以言喻的神明力量。
這碎片清澈透明，光芒內斂，倒像是傳送水晶的縮小版。
這碎片又是做什么的？
達利彎腰撿了起來。
剛一撿起那塊一掌多長的碎片，達利立刻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進入了自己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