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話 商議
“十分抱歉，強尼長官因故返回帝國，需要暫時離開幾天。你們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達利一邊趕過來一邊大聲說道。
“因故返回帝國？”沙雕網友皺起眉頭。在這種時候？能有什么事比當前的危機還要重要？除非…
“強尼長官…昨日陣亡了？”
“就是這樣。強尼長官挺身而出，為其他人爭取時間，巨熊第一個殺死了他。”達利回答道。
一提到離開就能馬上想到陣亡，這些地球人…果然早就知道水晶復活的事！
“…還真是不幸啊…請向強尼長官轉達我們的敬意，達利外交官。”
“當然。但我們更憂心的是，強尼長官不在，我們要如何應對眼前的危機。”
“所以你們也覺得那頭巨熊不好解決？”
“相當不好解決。”
“我們也這么認為，所以才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你們有什么想法？”
“也許我們可以從互換情報開始。”
“你們知道些什么？”
“我們知道的肯定不如你們知道的清楚。畢竟相隔太遠。但我們懷疑，這是一種在我們世界曾經出現過的熊類。”
“噢？”達利揚了揚眉毛。
曾經出現過…意思是離開了？或者…消亡了？
“如果這真是我們懷疑的那種熊類，那么它應該是一種強大的捕食者，奔跑迅速，視力極佳，性情暴虐。這與更小型的熊類截然不同，恐怕比你們想的還要危險。”
和馬里奧說的幾乎一樣…達利心中一驚。即使隔湖相望這么遠，他們也挖出了這些信息？
不過，對面世界沒有魔力使用者這一點，是確鑿無疑的。所以，他們所知的，恐怕是水魔熊的非魔化版本，白額熊。
“…和我們了解的十分接近。與它笨重的外表相反，這是一種十分敏銳的捕食者。”達利贊同道，同時考慮著到底要將情報什么地步。
“如果我們雙方一起，攢出足夠的人手和長矛，也許還是可以試著圍獵它？”
達利瞄了沙雕網友一點。
沙雕網友繼續說道：“我們人類的祖先，連更大的猛犸象也能獵殺，實際上，不管是猛犸象，還是巨型短面熊，恐怕都是被人類獵殺滅絕的。只要人手和長矛足夠，我們沒理由干不掉一頭熊。”
說完，沙雕網友又加了一句：“反正我們又不怕死。”
“沒那么簡單，”達利終于開口道，“比體型更要命的是，這還是一頭魔獸。鶇爪！麻煩過來一下！”
獵人鶇爪聞聲而至。達利讓他給地球客人講了講，他參與過的那場水魔熊圍獵。
“…所以說，不只是性情兇狠、行動敏捷，或者毛皮厚實、難以穿透之類的問題。這頭魔獸還能釋放流水奔騰和巨浪沖擊之類的水系法術。比普通的巨獸，還要棘手得多。”鶇爪總結道。
聽到這些，地球人的臉色變得愈發凝重。
銅指一邊陪著達利，一邊招呼眾人搬過木凳，讓談話的雙方都坐了下來。
阿娜莎則給幾位客人奉上了涼白開。
“達利先生，鶇爪先生，請問，流水奔騰和巨浪沖擊…都是什么樣的法術？有多大的威力？”沾了點涼白開潤喉之后，巴拉小仙女開口問道。
達利讓銅指把朱蒂·二扳手叫了過來。朱蒂今早賴床，起得晚了，還沒來得及返回帝國找副館長開小灶。
“…真是的…兩個都是中級的水系法術，能夠憑空召喚出潔凈的水流來。”朱蒂使勁擠著眼睛，抹著眼屎說道。看來就算是心大膽大的侏儒小姐，昨晚也還是沒能休息好。“魔獸能使用的法術，通常都比自身的魔力層次低一些。流水奔騰是一種用于干擾和牽制的法術，通過身邊涌現的水流，干擾對手腿腳移動。要知道，就算門口出發河那樣齊膝的水流，如果流速稍微快一點，猛烈一點，也能讓人站立不穩，更不用說快速奔跑了。而施法者自己通常不受影響。
“巨浪沖擊則是進攻性法術，叫的好聽，其實就是沖水砸人罷了。如果是那頭熊來釋放的話，恐怕砸倒一頭牛都沒問題。”
“你有沒有什么辦法應對？”達利適時地問道。
“我能用冰系法術凍住水流，勉強提供一點防御。”說著朱蒂甩了達利一眼：“別抱什么太大希望！我才剛晉升初級幾天？能擋住一兩個，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別指望我還能干別的。火燒熊肉什么的就更別想了，會召喚水流的熊，怎么會怕火。”
“如果朱蒂小姐能擋住法術的話…也許…我們還是可以嘗試圍獵？”沙雕網友不死心地說道。
“是我沒說清楚嗎？木頭做的長矛，幾乎不可能穿透那種巨熊的毛皮！”鶇爪有些氣憤地回答。
“但我們還有石制的矛尖。燧石比木頭要堅硬、鋒利得多。”
“我們當時的弩箭可都是鐵制的！你怎么就是不懂呢！”眼看對方還想嘗試，鶇爪火氣上升，離開木凳，幾乎站了起來。
“別激動，鶇爪。”達利適時出手，招呼鶇爪重新坐下，“讓他們說下去。”
“你們當時的武器裝備如何？”沙雕網友對達利略一點頭，表示感謝，繼續向鶇爪問道。
“…木矛，草叉，還有鋤頭什么的。我們幾個獵人則都有弓和弩箭。”鶇爪很不高興，但有達利長官在旁，還是耐著性子答道。
“請問你們的弓和弩都有多重？我不知道你們那邊如何衡量弓弩的力量，箭矢的力量大概到什么程度？能射穿鏈甲或者板甲么？”
“怎么可能用那么重的弩！我們只是獵戶而已！都是打獵用的輕型弓和輕弩，獵弓的力量可沒法和軍弓比。弓拉滿的話，差不多能把小型的鹿類射個對穿的樣子。”
“你們當時能射進水魔熊的毛皮么？”
“能倒是能…被騎士老爺斬殺后，我們還找到了水魔熊剩下的尸身，上面都還殘留著幾根箭矢。但是我們的箭矢太小了，對水魔熊造成不了什么傷害，更不用說被水流卷走的那些了。”
“也就是說…那種熊的毛皮，用輕型的弓弩也還是能夠射穿的，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主要在于水流的干擾，以及體型龐大，太小的箭矢起不了作用。是這樣吧？”
“嘖…還是得用長矛，或者重弓，盡量放血才行。”半根拐也在一旁說。
看到地球人不帶情緒地就事論事，鶇爪也稍微冷靜了一點。
“如果有合適的長矛和重弓的話…”鶇爪埋頭苦思起來，“但是我們當年…”
那是鶇爪很不愿意回想的一段經歷。當年鶇爪還很年幼，而那樣的經歷，又實在過于可怕…
如果當年村民們能收拾起更好的武裝…如果當年大家不是分頭進入林中搜尋…如果沒有被巨熊從旁偷襲…如果自己沒有…
以鶇爪如今作為一名成熟獵戶的經驗，一旦重新審視那段記憶，鶇爪突然發現，似乎那場圍獵，的確有太多值得改進的地方…
但是，如果這樣想的話，當年死去的那些同伴，要怎么算？鶇爪痛苦地按住額頭。他們難道都白死了？…
達利敏銳地察覺到了鶇爪的情緒變化。抬起一只手，拍了拍獵人的后背。
“當年的事就只是當年的事。那都不是你的錯。你們肯定也有你們的困難。重點是現在，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鶇爪猛然從回憶中驚醒，抬頭感激地看了長官一眼，說：“現在我們沒有鐵器，只能用石制的長矛和箭矢…”
“也不盡然。”小仙女突然伸出手，“看看這是什么？”
躺在小仙女纖白掌心的，是兩粒不到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小珠。在秋日清晨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