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對手
曾幾何時，何弈被翅膀打到一邊，裝備卻沒有碎。
看來艾卡不但免疫所有機制特效，自己也無法制造任何機制特效。
也就是說，想擊敗艾卡，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與它對拼。
比如長矛加盾牌，外加一身鎖子甲。
何弈來到艾卡面前。
“我們來切磋一下怎么樣？”
“為什么要切磋？”
“因為我并不比你弱。”何弈自信道 艾卡緊盯著何弈的雙眼。“你看起來細皮嫩肉，脆弱不堪。”
何弈掏出鐵盾牌和精英十字矛，“然而你打不過我。”
“那就試試！”
艾卡先發制人，邁起大步，頂著巨喙向何弈襲來。
何弈不退反進，用盾牌擋在身前，舉起矛對準一人高的巨鳥，猛地刺出——
深綠的「二」。
巨鳥沒有被擊暈，它的巨喙“鐺！”一聲，砸在盾牌上，將何弈擊退了一步。緊接著，它以不可置信的速度繞到何弈的右側，再度戳來。
何弈邊后撤邊轉移盾牌的方向，再次防住巨鳥“鐺”的攻擊。
巨鳥再向右側繞去，不斷嘗試用巨喙撕下何弈身上的肉。
何弈只得一邊后撤一邊旋轉盾牌的方向。
“鐺鐺鐺鐺鐺”的聲音不斷響起。
忽然，巨鳥猛地躍起，用雙腳踹向何弈的盾牌，何弈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地，巨鳥抓住機會，對著何弈的腿部一陣猛咬。
何弈低下頭，舉起十字矛，對準巨鳥的頭部捅去。
深藍的「三」。
巨鳥僵住一瞬，再次咬向何弈的腿部。
何弈又舉起十字矛，對準巨鳥的頭部捅去。
天藍的「四」。
巨鳥僵住更久。
何弈趁機再捅出一矛。
深綠的「二」。
巨鳥立刻下嘴繼續撕咬起何弈，這一口直接讓何弈渾身冒出紅光。
何弈放回了盾牌，轉而拿出紅藥瓶灌到嘴里，瞬間，他身上的紅光消失不見，接著他又捅出一矛——
深紅的「五」。
巨鳥再次僵直，可身上依然不出殘血光澤。
真肉！
是個坦克沒跑了。
何弈一邊在內心吐槽，一邊再捅出一矛…
終于，艾卡出紅光澤了，它退到了一邊，十分惱怒地說：“你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手段，怎么打也不掉血？”
何弈搬出一箱藥水，用廣告里的語氣說：“超級大紅藥，你上你也行。”
“你就強大在這些方面？”
“我在這些方面算弱的。”何弈拿起一瓶紅藥，擺到艾卡嘴邊，給它灌了下去，艾卡身上的紅光澤馬上消失不見。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艾卡問。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競爭激烈，物種強勁，為了防止別人抄家，那里的每個生物都在夜以繼日的進化，那里是你的新大陸。”
“你說的地方確實很吸引我，但我已經把期望放在喧鬧鳥身上了，不看到結果是不會離開的。”艾卡說。
果然，沒完成遺跡目標就會這樣。
如果成功阻止艾卡破壞魔法樁，這里應該是直接通過的。
這個副本對這種通關方式已經暗示很多次了，只要找到一個人內心最本質的期望，就能與他合作，甚至能影響他的決定。
之前完成揭露真相任務時，艾卡很難接受何弈唐突的說辭，但卻不能對恢復往日森林這件事置之不理，所以何弈輕松改變了它的態度。
其實這一點也不是何弈碰巧試出來的，因為副本其實早就給了何弈心理暗示，源頭就是那三封信件，菲克的三封信幾乎全部使用了這種套路，所以何弈當即就想到如何迅速改變艾卡的態度。
副本已經多次暗示它之前所有的行動幾乎都基于這個期望，比如復仇計劃，比如迎接新的被驅逐鳥，這已經鋪墊出它對曾經森林環境有著強烈的向往，并愿意為之付出行動。而副本后期，則揭示出它的本質期望是希望回到高度競爭、高速進化的環境。
通關的關鍵就是，艾卡的期望跟喧鬧鳥的未來，或者說森林的未來，是嚴重不符的，這是一個嚴重違背它期望的未來，只要它發現這一點，它就會離開，去更適合它的地方。
那它的去處是哪，哪里高度競爭、高速進化，就顯而易見了。
何弈不禁嘆了口氣。
他之前不知道艾卡的底細，守衛魔法樁的時候有點太慫了。
要是直接和它扭打在一起，把它磨殘，然后曉之以理，就直接帶走它了。
現在就麻煩了。
但何弈不想放棄。
“你的進化理論是正確的，生物確實需要環境的壓力來進化，但你知道一種生物因進化而變得強勢需要多久的時間嗎？”
“多久？”
“最少幾十萬年吧。”
“…”
“恕我直言，雖然我也很想看到喧鬧鳥重回巔峰，但我們有生之年顯然是看不到了。”
“為什么我們只花了不到一百年，就破解了喧鬧鳥的魔法呢？”
“你們這屬于思想和…魔法的進化，就相當于參透了某些道理，一百年之內也很正常，但喧鬧鳥需要的明顯是形態的進化，這個千萬年都不一定能進化得出來…”
“那我拆掉魔法樁喧鬧鳥不是死定了嗎？”艾卡忽然有點慌。
何弈挑起眉毛，“也不一定，沒準還能剩一些躲山洞的，但和你們正面對抗，幾十萬年之內是不可能了。”
“這太糟了，那我做這些有什么意義。”艾卡說。
“有意義啊，你參透了某些道理，道理在哪里都適用。只不過喧鬧鳥再也當不動你們的對手了，所以你只能到別的地方感受當年的氣氛。”
“…你希望我跟你離開？”
何弈點點頭。
“說起來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艾卡望著遠方一邊倒的場面，這次它的眼中多了些失落，“如果我們失去對手的話，我們大概也會墮落吧，生物總是需要對手來幫它指正錯誤的。”
“這就是所謂的制衡，一個團隊如果失去外界的制衡，它就會逐漸失去維持正確的動力，變成懶人、利己主義者與全憑主觀感受來治理團隊的管理人的樂園，最終被新事物輕易擊潰。也許，友善對待同伴，并不是我們生存的保障，尊重對手，才是。”
“你終于理解我們了。”艾卡欣喜道。
“是啊…也許我理解的太晚了，當年如果我看出他們有那個苗頭，我就不該以為事情還能變好…不過，想積極活著的話，確實該找到一個有對手的地方。”
“你說得對，不過你說的新大陸在哪？”艾卡問。
“走出去就能看到了。”何弈說。
“出去？這片森林是出不去的，外面有一堵墻。”艾卡指向某一個方向。
何弈與艾卡來到了寶藏區域的邊緣，果然看到了一圈巨大的純白墻壁。
“之前還沒有的啊…”何弈頓時感覺有些古怪，這也太刻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