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まだまだだね

　　在丸山茂雄的幫忙下，林俊秀終于是見到了索尼影業在日本的話事人瀧山正夫。，作為日本最大的財閥集團之一，索尼集團在東京都的物業簡直多到驚人。難怪索尼集團后來虧成那個德行都沒有破產的危險，就憑這些物業就足夠索尼集團賠上好幾十年了。

　　整個索尼集團的產業主要可以劃分成：娛樂產業、金融產業、電子產業和通訊產業。索尼的娛樂產業其實絕大部分都是圍繞索尼互動娛樂而組建，大致細分下就是索尼影業、索尼互動和索尼音樂。

　　雖然對于二次元用戶來說，索尼互動才是索尼集團的本體但對于普通人來說，索尼影業恐怕是索尼集團旗下最有名的產業了。畢竟當初就是索尼影業的攪風攪雨，才讓美國人在190年代驚呼“日本要買下美國”。不過作為好萊塢的外來者，索尼影業可是交了不少學費才勉強讓美國人接受了索尼影業。

　　但饒是如此，索尼影業從根子上來說基本上就是一家美國企業，只不過這家美國企業的資本是來自日本而已。前文已經提及過，日本的電影產業其實已經崩盤了，所以日本索尼影業面對美國的索尼影業本部是很心虛的，因此兩者的位置遠遠沒有日本索尼音樂那么強勢。即便是在日本索尼影業這邊，實際的負責人還是史蒂芬巴希爾瓊斯，而瀧山正夫不過是仗著董事會的才勉強算是日本索尼影業的名義上的“第一人”。

　　“林俊秀先生，很高興閣下能大駕光臨！”

　　瀧山正夫的措辭非常“洋化”，沒有用“君”而是用“先生”來作為林俊秀的稱呼的后綴。瀧山正夫快速地打量了林俊秀幾眼，就引領林俊秀和小石孝樹在辦公司角落里的沙發區落座。

　　瀧山正夫微笑著說道，“聽丸山先生說，林先生很喜歡喝咖啡，我這邊剛好有上好的藍山咖啡，不如品嘗一下？”

　　藍山咖啡作為全球最頂級的咖啡種類，其實它的實際產量遠遠不夠起點中文各大作者的消耗，畢竟當年日本的富豪們為了附庸風雅可是大量采購藍山咖啡，導致現在藍山咖啡的絕大部分產量都被日本拿走了。因此在中國境內掛著藍山咖啡招牌的，十有都是假的而其中能用牙買加高山咖啡來替代的還算有良心的。作為索尼集團的代表董事之一，林俊秀當然相信瀧山正夫這邊的藍山咖啡是貨真價實的藍山咖啡。

　　在等待咖啡的時候，瀧山正夫繼續保持著他那謙遜溫和的笑容，淡淡地說道，“丸山先生提及林先生有一部電影想與我們索尼影業合作？林先生可是時下日本社會的天才少年作家，能夠得到林先生的劇本，我們日本索尼影業真的是蓬蓽生輝。，對于這次合作，不知道林先生有什么要求呢？只要是合理范圍內，我盡量爭取。”

　　聽完瀧山正夫的話，林俊秀心里非常不舒服。沒錯，瀧山正夫的確非常“禮賢下士”，可重要的問題是，自己是瀧山正夫或日本索尼影業的“下士”么？林俊秀是抱著尋找合作伙伴的目的而來，但瀧山正夫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你不夠格”。

　　好在林俊秀并不是真正的熱血少年，他的內心可是一個在日本社會磨礪了近十年的社畜，這種撓癢癢式的羞辱對他的內心絲毫沒有波瀾。林俊秀趁著咖啡送進來的功夫，和瀧山正夫東拉西扯一大堆有關咖啡以及藍山咖啡的逸聞。這個時代雖然已經有了互聯，但是還沒有到后世那種資訊的時候。因此林俊秀這些聽上去像是小段子的花邊逸聞，落在瀧山正夫耳里卻有另外一種感受。

　　日本是一個階級固化的社會，同時也是一個精英社會。這種精英社會的結構其實就是日本財閥與日本華族們弄出來的，目的就是告訴大部分日本勞動人民，你們之所以生活在底層就是因為你們不夠精英！想要成為精英？那就拿出你的錢讓你的孩子上最好的學校，或許他能給你的家族帶來一絲轉機。

　　正是因為如此，日本社會對專業人士是非常尊重的，動不動就用“先生”這個最崇高的后綴來稱呼他們。當然，日本社會用的“先生”乃是“”而不是瀧山正夫所使用的“sr”。瀧山正夫其實愿意見林俊秀的原因除了因為丸山茂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林俊秀的作家身份。雖然林俊秀是通俗作家，目前除了“直木獎”之外就沒有其他獎項伴身，但林俊秀畢竟是日本文壇的新秀。對于這樣一個天才新秀前來拜訪，瀧山正夫如果選擇避而不見的話，那對瀧山正夫及索尼集團的名聲可是不好的。

　　不過即便如此，瀧山正夫對林俊秀還是有所輕視的。在瀧山正夫看來，林俊秀不過是運氣好的小孩子而已。寫了幾本暢銷書，也得了一個直木獎，然后還莫名被自己的同事丸山茂雄欣賞罷了。可現在，瀧山正夫不得不佩服林俊秀的知識面了。

　　“瀧山桑，我的確是前來尋找日本索尼影業幫助的，但這個幫助并不是我有求于貴公司。”林俊秀不卑不亢地說道，“提及日本電影，大家腦海里想到的還是東寶、東映、角川、松竹以及日活。甚至大家可能會想到吉卜力，也未必會想到日本索尼影業吧？在好萊塢，索尼影業是外來者而在日本，索尼影業依舊是外來者。瀧山桑，你就沒有想過改變這樣的局面么？難道作為日本最強的企業，索尼集團打算將電影這個印鈔機棄之不理么？”

　　林俊秀的一席話深深地戳中了瀧山正夫的內心。他來日本索尼影業并和史蒂芬巴希爾瓊斯等美國派系斗得你死我活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錢么？作為索尼集團董事會的代表董事，瀧山正夫并不缺錢。如果瀧山愿意的話，他完全可以掛著日本索尼影業的副總頭銜在日本娛樂圈里紙醉金迷。但是他不愿意，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讓日本索尼影業成為日本影壇的一大勢力。他要讓那些米畜知道，日本人做電影也不比你們歐美鬼畜差到哪里去！

　　“林君，好口才！我剛剛就差點相信你的話了。”瀧山正夫第一次大笑起來，也第一次換成了日式的稱呼。

　　“不過，林君，你不夠格和我們索尼談這件事。并非我瞧不起你，如果林君你有意來我們索尼工作，我可以保證你在30歲之前就成為日本索尼影業的高管之一。甚至，我會全力培養你成為我的接班人，因為我的夢想可能要交到你手里了。但是現在，林君，你只是一只螞蟻，而我們則是一頭大象。你能站在我的面前那就是一種幸運了，而你試圖讓我們這頭大象與你結盟，乃至聽從于你？那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林俊秀張口仿佛還要說什么的時候，瀧山正夫阻止了他。

　　“林君，如果你在好萊塢，憑借你的勇氣、口才和能力，我想你甚至能說服派拉蒙、米高梅這樣的影壇霸主與你合作。但這里是日本，我們必須遵守日本社會的游戲規則。林君，當你能以一個合適的身份再次前來尋求與我合作的時候，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幫助你。但是現在，你還不夠格啊！”

　　從日本索尼影業的總部大樓出來，林俊秀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他作為派駐在日本的記者，在日本生活工作了長達近十年，自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了日本社會。可真當自己融入進去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思維還有很多格格不入的地方。

　　就算日本索尼影業是一頭衰老的獅子，但它依舊還是獅子，它只會和猛獸們成為對手或盟友。自己這個檔次的存在，對于日本索尼影業來說，簡直連成為食物的價值都沒有。或許日本索尼影業的其他人在談到自己的這次拜訪時，有一種看小丑表演滑稽戲的感覺吧？身份，林俊秀最缺的東西就是這個了！

　　“林君，索尼這邊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已經沒有希望了？”小石孝樹有些不忍心地問道。

　　“不算徹底沒有希望，但已經是希望很渺茫了。”林俊秀回答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拉攏茱莉桑和瑪麗桑進來投資。雖然藤島家族的名頭沒有多少用處了，但是大江健三郎的學弟、明仁天皇的同學這個身份應該足夠打開一些地方的大門了。不過單單只依靠藤島家族對我們來說也太危險了，我們還需要引入一個合作伙伴來制衡他們才行啊。”

　　林俊秀在保姆車上想了許久，這才發現自己認識的人雖然在娛樂圈內算是夠檔次了，但是再往上面走一點的話，這些人都已經不夠看了。不管淳君也好，秋元康也罷，放到索尼影業前面那都是炮灰一般的存在。想到這里，林俊秀不由得有些灰心喪氣。好在他還記得自己在東京臺這邊還有一點點人脈，如果東下午餐廳能夠取得大成功的話，那么自己的確可以考慮拉東京臺入伙來制衡藤島家族。當然，這一切都要看在那檔節目的收視率上。

　　“桑原君，再過十幾分鐘，東下午餐廳就要首播了。電視臺方面未免太小氣了吧？既然號稱是打造一檔下午時段的旗艦節目，連宣傳費都摳成這樣了。”村田知佳低聲抱怨道。“別說戶外了，連電視臺內部的宣傳片都舍不得給我們多播幾次。”

　　“村田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就只能做好我們能做好的一切。”桑原宏次說道，“中國有句古老的名言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有我們努力做好了我們所做的一切，那么即便失敗了我們才可以坦然地說這不是我的錯！村田君，從我們被發配到這個節目組開始，其實很多人都覺得我們的命運已經決定好了。事實上，我也這么想過。

　　直到我看到了林桑給我們的企劃書，我這才發現我們原來還有這么多的事情可以做。想想這個原本破舊不堪的攝影棚吧！如果沒有林君的堅持和努力，這里能夠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么？村田君，我們從來就不是孤軍奮戰。我們不僅有林桑，還有中澤桑等等人。我們都在努力改變我們的命運，所以不到節目放松終止的那一刻，我們都不要輕易地說出失敗這個詞！”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