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自我封印
兇禍樂園（eden），這是名為園神凜禰的精靈所擁有的天使，其最為強大的武器。用一個類似的概念來比喻的話，那就是型月世界的固有結界。
但毫無疑問，兇禍樂園比固有結界要強上無數倍。
固有結界的類型，施術者無法決定。因為那是自己的心象，是自己一直以來的積累所形成的造物。它的變化，代表的是施術者心靈的變化。
而且固有結界的形成，是將施術者和目標一起，拉入到世界之外的異界。
兇禍樂園，則是在世界之中創造一個屬于自己的獨立大結界。其中的一切，都可以任由凜禰的想法操控。
時間、空間、記憶.....
除了這些之外，凜禰的攻擊方式就剩下兩種。一種是通過結界的核心，也就是所謂的‘新天宮塔’的大樹樹根進行攻擊。
不過這些樹根攻擊的并不是敵人的肉體，而是敵人的意識。
之前謝銘屢次被樹根給貫穿而死亡，可其實那只是他看來的現象。實際上樹根只是貫穿了他的精神屏障，讓他陷入到一種假死狀態中。
在那種狀態下，凜禰更容易給他植入虛假的記憶。不然，凜禰還真沒辦法做到這件事。
形象點比喻的話，可以把謝銘的精神意識看作一個封好的奶茶杯，而樹根就是吸管。只是凜禰做的不是吸，而是戳個洞后往奶茶里面加點珍珠。
另一種，便是粉紅色的靈力光彈。
光彈就是很簡單的靈力凝聚，但因為在凜禰那超乎想象的靈力加成下，使得每一發光彈都有著生命去除器的效果。
打中就是死，謝銘也不例外。
所以說句實話，在看到這漫天的彈幕后，謝銘本就沒有多少戰意是直接消失了。
本來他就沒想著通過戰斗去解決這次事情，一來沒必要，二來打不過。
當然，這不是說如果打的過的話，謝銘就會用武力去解決了。只是如果武力上能夠壓制的話，謝銘就能夠占據更多的主動。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慘兮兮的，上個班都要被殺兩次。
雖然當初在來到這個未免的時候，謝銘就已經做好了自己淪為倒數戰力的心理準備。但在實際看到對方展現如此不講道理的力量時，他還是忍不住苦笑搖頭。
這，這還打什么啊。
就算自己開啟赤龍皇，使出‘恒’，恐怕也就只能在對方的手中多堅持幾分鐘。可這多堅持的幾分鐘，整個天宮市恐怕就要成為一片廢墟了。
這還算是好的，畢竟只要在結界里面，不管怎么破壞凜禰都能將其修復。
可....萬一兩人戰斗產生的波動太大，把結界給破開了。或者....吸引到了這個時代的自己或者始源精靈，那才是真的麻煩。
結界破開，不僅僅代表著被波及到的人不會再復活，更會讓謝銘的全力暴露到有心人眼中。
那才是真正的前功盡棄。
但放棄戰斗，不代表謝銘就什么都不做了。
凜禰的目的是讓自己忘記一切，平安的當個普通人在這個永無止盡的輪回中活下去。而想要做到這點，她就必須要做到很多事情，掩蓋掉很多漏洞。
可有一個漏洞，她無論如何都掩蓋不掉。
在象征性的抵抗時，偷偷拿出天火凈焰動用能力，給予了自己一個心理暗示后，謝銘便非常干脆的讓凜禰用樹枝貫穿了自己。
不就是輪回嘛，這個他可太熟了。
凜禰和謝銘在新天宮塔前對視著，少女的眼中全是惱怒和無奈，青年則是有些頭疼。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數十次了。
凜禰非常清楚，謝銘絕對是對自己做了些手腳。不然，這家伙怎么可能自己一離開就馬上奔著新天宮塔去。
可自己重塑世界時，卻沒有從他的記憶中發現任何的異常。
“老師，你覺得這樣的重復有意思嗎？”
“沒意思。”
捏著自己的眉心，謝銘邊整理著自己的記憶邊說道：“但我也沒辦法，我又打不過你，只能這樣讓你放棄了。
“老師你的選擇中，就沒有放棄這一個選項嗎？”
“當然沒有。”
謝銘咧嘴一笑：“原來在你的印象中，我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啊。”
當然不是。
雖然從誕生時便已經從那些片段記憶明白，但實際遇到后，凜禰才真的明白‘不放棄’在謝銘身上到底是什么樣的意思。
不....這應該不叫’不放棄’，叫做‘承諾’吧。
因為謝銘答應過其他人，會帶著學生回去，所以他才會堅持到現在。而且，還會繼續堅持下去。
可是，堅持下去又有什么用？就算將鳶一折紙帶回去，又能怎么樣？
“老師你連我都沒有辦法戰勝，回去之后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和絕望而已啊！”
“......你是說，始源精靈？”
“果然啊。”
如果說這個位面什么人物能給自己帶來所謂的死亡和絕望，那就只剩下由十個質點的靈力匯聚，從而誕生的世界之子，始源精靈了。
他所背負的卡巴拉生命樹圖錄是世界的設計圖，十個質點是世界的基點。
兩者都非常的重要，但兩者能有替代物。
像DNF的使徒所擁有的力量，同樣也是世界的基點。只不過他們所擁有的，是單獨位面的基點。如果收集起那份力量，謝銘同樣可以動用生命樹圖錄來制造一個位面。
而始源精靈所擁有的十個質點，要是得到和卡巴拉生命樹圖錄類似的‘世界設計圖’的話，同樣也能創造世界。
只不過偽容器裝下了真質量，用不了多久就會炸開。
兩者另一個想當大的差別，便是力量。
前者是將力量發揮到最極限的，獨一無二的用法。但沒有力量的支撐，光有用法也無可奈何。
但后者就算沒有用法，靠著自己瞎摸索同樣也能亂拳打死老師傅。就像凜禰施展出的漫天光彈，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可謝銘就是得乖乖認輸。
雖然赤龍皇狀態可以將他的實力提升到可以干掉殺死四階高段的程度，但在五階面前，也就是多費點力氣的事情。
這點歐提努斯已經證明過了。
只是歐提努斯只能在魔禁位面才能發揮出五階的實力，可擁有十個質點的始源精靈，可就沒有這個限制了。
當然，前提是她能帶著十個質點到處逛。
不過和始源精靈對峙，那是之后的事情了。現在謝銘奇怪的是，為什么凜禰會知道這件事情？
“凜禰...你是因為大量的靈力交錯從而誕生的精靈，對吧？”
“......是的。”
“那么你對我的了解，應該是從那些靈力所攜帶的片段中得知的。”謝銘平靜的說道：“其中之一，有極大的可能是鳶一折紙。”
“但鳶一折紙，是不知道始源精靈的存在的。”
“也就是說，令你誕生的另外的一個...或者幾個存在，知道始源精靈。而且，還知道始源精靈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她，是誰？”
“我不能告訴你，老師。”
“為什么？”
“......因為這是和老師無關的事情。”凜禰冷冷的說道：“老師只需要呆在這個樂園里就行了。”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謝銘嘆息道：“我也回答過你很多遍，這是不可能的。”
“我同樣也反駁過老師你很多次。”
凜禰滿臉堅決：“除非老師贏下我們之間的勝負，不然老師你是出不去的。”
兩人互相對視了很久，凜禰緩緩抬起手，樹根和光彈再次出現。
“那么....這樣如何？”
凜禰放下了手，示意謝銘繼續說下去。
“你說，除非我贏下這場勝負。”謝銘平靜的說道：“那么，是什么的勝負？”
“我無法戰勝你，也不想傷害你。而且你說的也不是我戰勝你，而是讓我贏下這場勝負。”
“那也就是說，這場勝負并不是靠著武力，對吧？”
“相信經過了這么多次，凜禰你應該也明白了。”
指向遠處的新天宮塔，謝銘輕聲說道：“只要有那個‘異物’的存在，那么不管多少次，我都會恢復記憶。”
“因為我絕不會將那種異物歸到常識一類，哪怕周圍的人都認為它沒有問題。我認為它有問題，那么我就一定會去搞清楚它哪里有問題。”
“老師你這個石頭腦袋！”
“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人。”
謝銘聳了聳肩：“而凜禰，你也沒有辦法將它掩飾為正常的建筑。這是你樂園中最大的漏洞，你無法填補。”
“這樣重復下去，只是單純的磨損你我兩人的心神，沒有任何的意義。”
“所以，我覺得差不多該真正的決出一個勝負，為這場勝負下一個定義了。”
“.....老師你的意思是？”
“我會自我封印。”
“我會封印我的刀術，我的常識，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一切。”
將天火凈焰從影空間中抽出，謝銘平靜的說道：“我會真正成為樂園中的一份子，生活下去。”
“如果這樣，我依舊否定了這個樂園，那么就是我贏。”
“如果我沒有否定，就此在這里生活下去，那么也符合了凜禰你的心意。”
“凜禰，你覺得如何？”
“........可以。”凜禰盯著謝銘：“我相信，老師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我也相信凜禰你，會遵守和我之間的約定。”
謝銘笑了笑，將天火凈焰從刀鞘中拔出，心理掌握啟動。刀術知識、戰斗本能、個體認知單獨屏蔽.....
右手無力的松開，天火凈焰再次墜入到影空間當中。而謝銘的眼神中，也失去了一些光。
刀術、戰斗....這些被封印的東西，本就是謝銘的一部分。封印了這些東西，代表著謝銘的一部分人格同樣也會隨之封印。
人身上的東西，又豈是能分的清清楚楚的？不然謝銘也不會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回憶起被凜禰封印的記憶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謝銘，已經不再是謝銘。至少，不再是凜禰所認識的謝銘。
看著這樣的謝銘，不知為何，凜禰感覺心里有些難受。
“沒關系...老師.....”
輕輕扶上謝銘的臉，凜禰有些心疼的說道：“在這個世界，老師你會幸福的。”
“我向你保證。”
樹根貫穿了謝銘的胸膛，世界開了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的重塑。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這將是最后一次。
如果自己是個普通人，那么自己會變成什么樣？這件事，謝銘曾經問過自己無數次。
沒有Rewrite，沒進入主神空間，就單純是一名普通人，自己會怎么樣？
“哥哥，起床了。”
“......凜禰？”
謝銘捂著頭，在凜禰的幫助下緩緩坐了起來：“嘶.....我昨天....應該沒有喝酒啊？”
“哥哥你還有喝酒的習慣？”
“沒有啊。”謝銘苦笑道：“所以我才會吐槽嘛。怎么什么都沒干，腦袋會這么痛。”
“要不要今天請假？”
凜禰有些擔心的說道：“哥哥你的狀態....”
“沒事。”
謝銘擺了擺手：“就只是頭痛而已，身體并沒有出什么問題。”
“好吧.....但哥哥你不要勉強啊。”
“嗯。”
笑著揉了揉凜禰的腦袋，謝銘笑道：“小凜禰是真的長大了啊，都變得這么漂亮，這么懂照顧人了。”
“真是....頭發要被揉亂了！”
“哈哈哈哈....”
強笑了幾聲，謝銘扶著墻站了起來：“好了，我沒什么事情了，別擔心了。換好衣服我就下去。”
“......嗯。”
最后擔心的看了眼謝銘，凜禰走出了房間。謝銘則是扶著墻緩了好一會兒，才打開衣柜。
“呀咧呀咧....”看到換衣鏡中自己蒼白的臉色和無神的眼睛，謝銘不禁苦笑著自我吐槽道：“這哪是頭疼啊，這分明是縱欲過度沖多了啊。”
“可我又沒交過對象，也沒有什么不良嗜好，昨天也沒有熬夜，怎么會變成這樣？”
“.......想不明白。
“算了，等會讓凜禰幫我畫一下妝吧.....總不能以這樣差的氣色去給孩子們上課。”
倚靠在房間外的凜禰，用力的握緊了自己胸口的校服。
“這....是什么感覺？”
“.......會好起來的，我會讓老師幸福的。”
“我一定會。”
使勁的抿了抿嘴唇，凜禰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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