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往過去走一趟
看著眼前一片空白的書頁，謝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今天，是十月十三日。距離萬圣節，只剩下兩天。也是，折紙消失的第二十天。
是的....
按照狂三的說法，十二之彈只能讓人短暫的回到過去。在過去停留二十天，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世界線，也沒有被修正過。
因為如果世界因為過去的改變被修正，那么同樣擁有時間能力，且擁有斯巴達之怒的謝銘必然會察覺到。
世界沒有任何的變化，折紙也沒有回來。
那么所剩下的可能性也就只有那寥寥幾種了。
但不管是哪種，對于謝銘來說都絕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喂！老哥！”
房門被推開，二亞不滿的說道：“你要用我的能力用到什么時候啊！這種靈力被不斷抽走的感覺很難受啊！”
“啊，抱歉。”
揮手讓囁告篇帙ratziel消失，謝銘無奈一笑：“在思考一些事情，不小心忘記了。”
“真是。”
順手將房門關上，二亞一躍飛撲到了謝銘的床上，把疊好的被子和平整的床單弄的亂七八糟：“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囁告篇帙無法讀取到和你相關的任何過去。”
“只是試試而已。”
謝銘嘆了口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漏洞。”
“怎么可能啊？”二亞翻了個白眼：“囁告篇帙的能力是全知，在你出現之前無法檢索的事物就只有一個。”
“始源精靈幻影。”
“但幻影也僅僅是無法查到它的真實身份而已。可在你出現后，所有和你相關的事情全都成為了未知。”
“就連本該已經成為的過去，也都出現了大量無法查詢的空白。所以，我才會稱呼你為拯救者先生。”
二亞坐起身子，認真的說道：“老哥你應該理解，囁告篇帙是個什么樣的能力。而掌握了它那么多年，我知道了非常多的事情。”
“我曾一度對人類絕望，直到現在也不喜歡人類。但是因為我相信老哥，所以我愿意再一次去相信老哥你所相信的人類。”
“況且，鳶一折紙是老哥你教出來的學生，不是嗎？”
“對自己的學生，多點自信啊！”二亞用力的拍了拍謝銘的肩膀：“而且如果連你都這么在意，那么十香該怎么辦？“
“.......也是。”
謝銘這么在意折紙情況的另一個原因，便是近期十香的不穩定。以十香的性格，恐怕認為折紙的失蹤絕大部分責任都在于自己。
如果自己再努力點，如果自己能夠戰勝折紙的話....那么，折紙也就不會失蹤了....
現在的十香心里，應該充滿了這種想法。情緒的不穩定直接導致了，她涌向謝銘這邊的靈力越來越多。
雖然謝銘單獨找十香聊過這件事，可用處并不大。可折紙現在生死未卜，不管謝銘再怎么安慰她，話語也都是無力的。
無力的安慰，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因此，謝銘才想到了囁告篇帙。看看能不能通過搜索一些邊邊角角，來拼湊出折紙的狀況。
但很遺憾，他的想法落了空。
揉了揉二亞的腦袋，謝銘笑著說道：“既然能想到的方法都沒有用過，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一個方法了。”
“我，也走一趟吧。”
“不行！”
“不可以！”
“拒絕。”
“老師，我不允許。”
除了低頭沉默的十香，一副看戲模樣的狂三還有老早就表達過自己意見的二亞外，四糸乃、耶俱矢、夕弦和美九全部都投了否定票。
這說實話，讓謝銘有些意外。
“為什么？”
謝銘有些不解的問道：“同樣擁有時間能力的我走一趟，才是現在最保險的方法啊？”
“謝銘老師。”耶俱矢有些氣鼓鼓的說道：“汝的身體情況，二亞早就和吾等說過了。當初降臨地球時受的傷，到現在也沒有好吧？”
“傷勢都沒有完全恢復的汝，如果強行使用能力會發生什么事情？”
“嗯.....傷勢加重點？”
謝銘不確定的說道。
耶俱矢有些無語的瞪了眼謝銘，隨后推了推旁邊的姐妹：“夕弦，汝也說兩句。”
“復雜。”
夕弦微微垂眸，睫毛微微顫動著，如同她此時的心情：“折紙大師是夕弦重要的老師。但，謝銘老師是對大家都很重要的老師。”
“雖然夕弦很擔心折紙大師，但不能因為折紙大師，讓謝銘老師也踏入到危險中。”
“嗯嗯，是這個道理。”
四糸奈還是往常一樣的搖頭晃腦，但她的聲音里，也多出了許多認真：“四糸奈我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哦。”
“說句不好聽的話，失去了鳶一折紙，我們會傷心。但如果失去了謝銘哥哥你.....我們會發狂的。”
“謝銘哥哥....”四糸乃抬著頭，澄藍的美麗眼眸目不轉睛的望著謝銘：“謝銘哥哥，要拋下四糸乃，拋下大家嗎？”
“就是！”
美九雙手抱胸，讓自己胸前那對讓人側目的過人豐滿變得更加吸睛：“老師你要拋下我們嗎？那么半年后我和老師的婚禮怎么辦啊？”
“不，哪來的婚禮啊？”謝銘忍不住吐槽道：“別擅自決定我的婚姻大事好嗎？”
“就是就是。”
毫不意外，耶俱矢瞬間被美九給帶偏了：“謝銘老師是吾和夕弦的共同財產！是要在一年半后和吾等一起結婚的！”
“啊啦，這樣啊。那么耶俱矢，加我一個也沒什么關系吧？我們四人一起結婚吧？”
“不要！和汝結婚的話，吾和夕弦會十分危險！”
“喂，偏題了偏題了。”
拍了拍手，謝銘摸了摸不安的四糸乃的腦袋，看向狂三：“狂三，你怎么看？”
“啊？到我了。”
有些意猶未盡的狂三眨眨眼睛：“我服從多數。”
喂，你只是想繼續看戲吧？
謝銘無奈的說道：“不管怎么樣，也得先說說你那邊感覺到的情況吧。”
“還是沒有變化嗎？”
“是，完全沒有變化。”狂三聳了聳肩：“十二之彈是將目標送回過去的能力，但我起到的，也就只是送這個過程，就像出膛的子彈一樣。”
“將鳶一同學發射到過去，子彈中蘊含的靈力讓她在過去停留，靈力耗盡后她便自動回歸。這便是十二之彈的所有過程。”
“我是槍，而鳶一同學是子彈。”
說到這里，狂三有些委屈：“子彈回不來了，槍怎么會知道原因啊。”
“好吧。”
最后，謝銘看向了一直沉默的十香：“十香？”
“......我是不是很沒用啊，謝銘。”
十香慢慢抬起頭，紫水晶般的眼眸此時泛動著波光：“不僅沒有阻止鳶一折紙，導致她失蹤。現在還讓謝銘你擔心。”
“呀咧呀咧....”
謝銘苦笑的坐到了十香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你怎么會這么想？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好吧。”
“可是！！”
“十香。”
捏了捏十香的臉，謝銘認真的說道：“首先，你要認清楚一件事。”
“鳶一同學回到過去，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你想要阻止她，是為了她考慮，這是毫無疑問是一件好事。”
“而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因為沒做成好事，所以要責怪那個想要做好事的人的道理。”
“也從來不存在因為沒做成好事，就要讓那個想要做好事的人負責的道理。”
“十香，你沒有任何的錯誤。”
“我明白，現在你非常的懊悔，感覺自己非常無力，什么也做不到。這很正常，不管是誰都會有自哀自己無力的時候。”
“我也是一樣的。”
“謝銘也有....”
“是的，我也有過。”謝銘輕聲說道：“我因為自己的無力，殺死了自己的老師，讓朋友因我而死。”
“也因為自己的無力，害死了好友的父親。”
“類似的事情，我經歷過許多。恐怕，未來我還會經歷許多。”
“但是，我非常清楚一點。如果自己沉溺在這種自怨自艾的情緒中，那么我會失去的更多。”
“十香你這幾天一直陷入在自己的世界，應該沒有注意到，班里的朋友們看你的眼神，都非常擔心吧。”
十香的身體微微一顫，低下了腦袋。
“我們都是人，而我們所珍惜的一切都是沙子。”
謝銘伸出手，在面前虛抓：“我們能握在手中的東西，都是有限的。”
“而沙子是你抓的越緊，漏出的就越多。可只要你控制住力道，雖然依舊會有些許沙子流出來，但反而會抓到更多沙子。”
“每一次的傷痛，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次成長。我在成長，十香你也在成長，大家都在成長。”
“而不同的是，我是大人，你們是孩子。我是老師，你們是學生。”
“孩子沒能做好的事情，大人去做。學生走錯了路，老師負責拉回來。這，是老師，是大人，是我的責任。”
抬起頭看向其他人，謝銘認真的說道。
“我非常明白大家擔心的事情。我也知道，如果我去找鳶一同學，是對大家的一種不負責。”
“但.....大家有想過一件事嗎？”
“如果現在，我不去找鳶一同學。那么將來，在場的大家中有一人失蹤，我很可能同樣也不會去找她。”
“因為我選擇了多人，而不是選擇了一人。”
“這是不正確的事情。生命，不應該用數量來衡量價值。”
“所以，我必須要走一趟。因為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鳶一同學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我們大家的事情。”
“而且....我相信你們。”
謝銘溫和一笑：“你們在這段時間里，都有了非常的成長，足以讓我自豪的成長。”
“正是因為看到了大家的成長，所以我才想要走一趟。因為現在的你們，已經學會了什么是團隊，什么是家人。”
“你們，已經初步具有了一個人在這個社會上生活下來的能力。”
“這是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
“不如說，在我走的這段時間里，我還想請大家幫幫忙呢。”
“如果又有精靈出現，而我卻沒有回來的話。我希望大家能夠像我對你們那樣，去幫助那名精靈，去拯救那名精靈。”
“如果那名精靈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大家能夠教會她許多常識，教會她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下去。”
“如果那名精靈受到過世界的惡意，我希望大家能夠告訴她，這個世界雖然很壞，但并沒有壞到無可救藥的程度。這個世界，同樣也有著許多美好，許多善良。”
“這是我給大家布置的課外作業。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自信能夠完成呢？”
少女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安。
在她們心中，謝銘便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哪怕他不在身邊，但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會非常的安心。
因為她們心里知道，他無時無刻都斬在她們的身后，保護著她們。
但現在，堡壘要她們自己去面對這個世界。
少女們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謝銘也從來都沒有掩飾過，自己是為了讓她們獨立從而教導她們的想法。可....心里還是會不安，還是會害怕。
如果不是必須，誰又會離開那個令自己心安的家呢？
“謝銘.....”
十香抬起頭，輕聲問道：“謝銘你會回來的，對吧？”
“嗯。”
“你真的回來的，對吧？”
“嗯。”
“你真的真的，不會和鳶一折紙一樣，一聲不吭就消失的，對吧？”
“嗯。”
謝銘輕聲說道：“我向你們保證，我會回來的。”
“而且，我會帶著鳶一同學一起回來。”
“我知道了。”
用力的將淚水擦干，十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會努力的！所以謝銘，你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回來啊！”
“嗯。”
“既然都這么說了.....”
“不舍....”
“老師.......”
“老哥。”二亞看了眼眾人，隨后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會等你回來的。”
“啊，我一定會回來的。”
謝銘欣慰一笑，最后看向狂三：“狂三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是呢....”
狂三想了想，隨后嫵媚一笑。一下子拉近了自己和謝銘的距離，輕聲說道。
“老師，可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盟約哦？”
“你要是真沒有回來的話，我可要將大家...全、部、吃、掉、咯？”
“還真有你的風格。”謝銘挑眉笑道：“那么，為了不讓你得逞，我爬也得爬回來履行盟約了啊。”
“那么各位，我心愛的學生們。老師我，就往過去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