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一介旅者
“嚯哦，你就是那個，小櫻在第四次圣杯戰爭的英靈啊。”
將套在校服外的紅色外套疊好后放在了一邊，黑色雙馬尾的少女毫不掩飾的打量著謝銘。青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有些危險的光彩。
這種目光，有點像是老父親看著要騙走自家好不容易養出來的白菜的豬一樣。
被一位頂級的美少女用這種目光盯著，這讓謝銘心里有種十分微妙的感覺。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種既無奈，又有點享受的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謝銘可以非常的確定，自己并不是M。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的確存在那種讓你被罵都感覺極為舒爽的女性存在。而名為遠坂凜的少女，就是此行中的佼佼者。
若是讓凜知道此刻謝銘心中在想著這種東西的話，恐怕謝銘在她心中的評價又要掉好幾個層次。
“是的，我是第四次圣杯戰爭里小櫻的從者，Berserker謝銘。”
將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到了一邊，謝銘笑著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面，遠坂小姐。”
“初次見面。”
禮貌的打了聲招呼，遠坂凜撩了下自己的頭發，神情平靜的說道：“那么，雖然初次見面說這些有些突然，但是我還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下。”
“在可以回答的范圍內，我都會如實回答。”
“可以回答的范圍....嗎？也罷，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的話，這樣也行。”似乎有些在意謝銘所說的不能回答的范圍，但凜也明白，現在雙方的關系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初次見面就馬上刨根究底，不僅失禮，還容易引起對方的反感。
對方是小櫻心里非常重要的存在，除非這個人實在是個無可救藥的家伙，否則凜還是想要盡力保持雙方的關系的。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對方的身份沒有問題。
“首先，就請你先說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吧。”
緊緊的盯著謝銘，凜認真的問道：“說實話，你的來歷實在是太可疑了。明明是被第四次圣杯戰爭的英靈，卻愿意跑到世界各地去拯救翡翠琥珀她們。”
“你是怎么知道她們的事情的？你為什么要救她們？為什么你只救了她們？”
“你在圣杯戰爭期間做的這些事情，實在是過于可疑了。不管怎么想，我都沒有辦法找到你做這些事情的理由。”
“是呢.....”
謝銘笑了笑：“那么我就一個一個給你解釋吧。”
“首先，會回應圣杯戰爭的，都是想要得到圣杯的從者。我作為一名來自異世界的人類，通過一次機會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抑制力。”
“在抑制力的委托下，我的意識進入到了抑制力所制作的從者軀體中參加了圣杯戰爭，被小櫻召喚。”
“你....接觸到了抑制力？”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吧。”謝銘反問道：“英靈，本就是兩大抑制力之一，阿賴耶麾下的打手。人類和阿賴耶簽訂契約后，死后便會成為英靈。”
“只不過，我的情況稍微有些不同而已。”
“我的任務并不是通過圣杯許下愿望，而是將凈化掉已經被污染的圣杯。這些，相信你應該從言峰綺禮那邊聽過了才是。”
見到凜點頭，謝銘便接著進行刪減后的解釋。
“至于我為什么知道藤乃、琥珀她們的事情，這點無可奉告。而為什么要救她們，這個問題其實并不需要解釋太多。”
“想救，所以就救了。”
“而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我只救了她們。”謝銘平靜的注視著凜的雙眸：“因為我只知道她們的事情，僅此而已。”
“......也就是說，你因為那無可奉告的途徑知道了藤乃姐她們的事情，所以你便跑遍了世界將她們帶到了冬木市，給予了她們一個可以安身的家。”
凜挑挑眉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覺得這個答案，可以讓我滿意，可以讓我相信嗎？”
“遠坂小姐。”
謝銘笑了起來：“我需要給出的答案，并不是你滿意的答案，而是真實的答案。”
“只要我說出的話，做出的事，能夠讓我問心無愧，這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遠坂小姐是否愿意相信，是遠坂小姐你的選擇。”
“原來如此，問心無愧啊。”身體微微向后靠，凜反問了一句：“謝銘先生的問心無愧，包括這十年都沒有回來嗎？”
“姐姐！”
“櫻你先保持安靜。”
看了眼臉上已經出現些許不滿的櫻，凜淡淡的說道：“現在謝銘先生你能夠像這樣出現在我們面前，那么說明謝銘先生你的確擁有著可以來到這個世界的方法。”
“我并不知道謝銘先生你掌握這個方法到底用了多久，說不定你掌握后就立馬過來了。但也說不定....你是掌握后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過來。”
“謝銘先生說，你需要給出的回答是問心無愧的回答。那么，還請務必問心無愧的回答我這個問題。”
話語中，已經帶上了些許刺。可以看出，剛剛謝銘的回答，已經有些激怒眼前這位少女了。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謝銘倒不是不理解凜為什么生氣。
畢竟一個拋下了五名還沒有成年的小女孩離開，十年后才回來的男人，用著淡然的神色說著自己問心無愧。這在她看來，實在是一件再虛偽不過的事情了吧。
她遠坂凜又不知道謝銘專門委托了藤村組負責照顧她們，她也不知道卡蓮的體內存在著該世界最強的防御寶具阿瓦隆。她更不可能知道，型月世界的主宰根源，居然會為了謝銘這個人類來負責照看五個小姑娘。
但有一點她的確是問對了。
“離開了十年沒有回來，這件事怎么可能會算在問心無愧的事情里面？”
謝銘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問心無愧，實在是太難了。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努力的去做。”
“我不會說什么請你，請小櫻她們理解。”
“因為事實便是，我并沒有把回來看看她們，照顧她們這件事放在第一位。而是在所有事情都告了一段落后，才回來看看她們的情況。”
“在這點上，我是不會找任何借口的。”
“是嗎？”
瞇著眼睛看了謝銘一會兒，凜嘆了口氣：“雖然還沒確定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但從你剛剛回答來看，至少你沒那么虛偽。”
“如果你覺得自己十年沒回來，還問心無愧的話，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往你的臉上射上一發Gandr（攻擊魔術）的。”
“我這，算是通過考驗了？”
“僅僅只是初試而已。”
凜翻了個白眼：“接下來還有二試、三試等著你呢。只是，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不然，櫻可真的要生氣了。”
“我現在已經有點生氣了，姐姐。”櫻板著臉說道：“姐姐你也太咄咄逼人了一點，謝銘他才剛回來啊。”
“就是因為他剛回來才要這么問啊。”
凜沒好氣的說道：“現在你都這么護著他了，要是讓他待一段時間后再問，恐怕我就要成為你們的公敵了。”
“姐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說了。”
無奈的擺擺手，凜撐著臉看向謝銘：“不過說實話，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只是區區一介旅者罷了。”
站起身來走向廚房的謝銘，如此回答道。
“辛苦了各位。”
“辛苦了”
隨著主管的招呼，辦公室的職員們紛紛開始收拾自己桌上的東西。其中，自然是包括一位將暗紫色長發束在腦后的紅瞳女性。
因為大框眼鏡的遮掩下，這位女性的姿容被削減了少許。可那出塵清純的氣質卻是怎么樣都無法掩蓋的。
一眼看上去，你只會覺得她是一位美麗的年輕女性。但若是感覺稍微敏感一些的人，便會發現這位女性身上無意識散發出的....那稍稍有些歪曲的危險感。
可你又無法說出，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讓你感覺到危險。
“淺上，今晚我們一起去商業街逛逛吧”
身旁收拾完東西的女同事笑著說道：“聽說商業街那里新開了一家可麗餅店，非常有名哦。”
“啊，真是抱歉。”
歉意一笑，藤乃輕聲說道：“今天我有一些不太方便。”
“嚯不太方便啊”女同事瞬間來了興趣，壓低聲音問道：“難道是....和男朋友有約了？”
男朋友這三個字，瞬間觸動了辦公室中所有人的神經。男人們放緩了收拾的節奏，豎起了耳朵。女人們則是圍了過來，臉上充滿了名為‘八卦’的笑容。
“什么什么？”
“淺上小姐今晚要和男朋友出去？”
“不，并不是這樣的。”
藤乃溫和一笑：“只是好久沒有見到的家人，今天終于回來了。所以想要早點回去，和家人團聚而已。”
“什么嘛.....”
聽到藤乃的解釋，男性們松了口氣，女性們則是發出了失望的聲音。對于她們這些成天坐在辦公室里的人來說，八卦可是最好的解壓方式。
本來，今天能夠聽到辦公室中這位高嶺之花的八卦呢，結果只是家里回來人了啊。
不過有些腦洞大且不死心的人，還是追問道。
“是家里什么人啊？”
“是呢....”
仔細想了想，藤乃背起挎包笑道：“是一位對我非常重要的哥哥。”
“那么各位，我先失禮了。”
趁著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藤乃離開了辦公室。下一刻，轟動的聲音差點將辦公室的門給震開。
可以想象，明天藤乃會遭到什么樣的追問了。
走出辦公樓的藤乃也開始反思自己剛剛為什么會說出那種事情，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作風。
“果然....是因為太高興了嗎？”
說著，藤乃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她和琥珀、小櫻、卡蓮等人不同，謝銘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上初中了。而且，她的養父和母親也全都健在。然而，她依舊選擇了握上了那只手。
原因很簡單，她想要改變。不想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也不想再繼續偽裝自己的內心。
或許，她心里某處一直在對她發出警報吧。
在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她會人連心一起，徹底壞掉。
異類藏于人群之中，是件對內心非常折磨的事情。而當異類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同類時，將會爆發出無比的熱情和關心。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謝銘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告訴了一無所知的她真相，教導了她。
對她來說，謝銘便是自己的希望，自己的救贖，自己的帶領者，自己的老師，自己的憧憬。
而琥珀、翡翠、小櫻和卡蓮，是自己的同類，是自己真正的家人。
終于能夠再次見到自己的憧憬之人，哪怕是藤乃都有些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
所以......
“可以請您不要打擾我回家嗎？這位先生。”
將眼鏡放入包中，眼眸中開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藤乃緩緩回過頭：“您，已經跟了我好長一段時間了。”
“請問，有什么事情嗎？”
男人扭了下自己的脖子，眼里帶著絲絲紅光。
“還是算了，我怕上帝他老人家直接把我給收走。”
“......先生，要是您再不離開的話，我要通知警察了。”藤乃緊皺著眉頭，從包中拿出手機：“開玩笑也請適可而止。”
“是呢，你還是先通知一下警察比較好。”
聽到藤乃的警告，男人反而贊同的點了點頭：“畢竟，要是來的及時的話，你還是能夠保住一命的。”
“人類的生命雖然脆弱，但僅僅是失去雙眼還是能活下去的。”
“......原來如此。”
沉默了片刻后，藤乃笑了起來：“你，是沖著我的眼睛來的啊。那么，事情就好說了。”
暗紅色的眼眸中間，如同寶石般璀璨的色彩緩緩綻放。
“雖然，不知道您是誰。但是還請先生您，永遠留在這里吧。”
“哈哈哈哈，居然還是寶石級！？我開始懷疑上帝他老人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男人大笑了起來，身體微微屈起，指甲和牙齒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
“不知道那些老古董，會為這雙眼睛出多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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