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只是想做件傻事
來到了一處高樓的樓頂，不出所料，一切的源頭正坐在欄桿上等著他。旁邊燦金色的神圣長槍，依舊是那么的奪目耀眼。
“參觀的夠了？”
碧綠色的單眸沒有注視向謝銘，只是看著這一片歡聲笑語的街道。
“感覺怎么樣。在這個你沒有必要去做任何事情的世界里，你去做任何事情都會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你之所以想讓我恢復原來的世界，原因是因為他們都死了不是嗎？”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復活，而且過得比原來的世界還要幸福快樂。但只要你這個不定數在這個世界存在一天，所有人的幸福都有可能被破壞。”
從欄桿上跳了下來，雙腳站在虛空當中，歐提努斯轉過身，輕輕的笑著。
“在這個不需要你的世界里，你要去做些什么？”
“是呢....”
謝銘輕聲說道：“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因為這個世界不需要我去拯救了。我做到的，我無法做到的，你都替我去完成了。”
“所以，謝謝你，歐提努斯。”
“......謝謝.....我？”
歐提努斯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無法掩飾的驚愕，她仿佛再一次的重新認識了眼前的男人。
“嗯，謝謝你。”
苦笑了一聲，謝銘平靜的看著歐提努斯，露出了一個有些不舍，有些傷心，但更多的是釋懷的表情。
“我說過，我之所以出手，全都是為了自我滿足。因為我想要他們露出笑容，想讓他們幸福，不想看到他們哭泣，所以我才出手。”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在原來的世界里，我出于我的自私，出手拯救了他們。在這個世界里，我同樣出于我的自私，所以我決定舍棄和他們之間的情誼，他們之間的羈絆。”
“以此，來換取他們的幸福和快樂。”
羈絆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相互的。這一點謝銘很早就知道，很早就明白。
他無比的重視身邊的人，為此無論多少次，他都可以投身于戰場，可以手沾罪惡和鮮血。
同樣的，他身邊的人，同樣也可以為了他而做出類似的事情。
這個世界是不完美的，從最初謝銘就知道。因為他堅信，要是茵蒂克絲，神裂火織，御坂美琴等人知道自己現在的幸福是建立在自己舍棄了與他們之間的羈絆，建立在自己的犧牲之上的話。
恐怕他們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他們也會舍棄現在的幸福而站在謝銘的身旁的吧。
但是謝銘并不打算這么做，他自私的為所有人做出了選擇。他單方面的為了身邊的人的幸福，而舍棄了與身邊之人的羈絆。
從這一點上看的話，謝銘真的是一個太自私，太自以為是，太令人想要暴揍他一頓的人了。
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替其他人進行選擇呢？
實在是，太傲慢了。
“但傲慢，是帝皇的特權啊。”
之前也說過，但現在再說一遍。
曾經做出一次的選擇，再做出一次，并不困難。他老早，就已經有這種覺悟了。哪怕自己再痛苦，再遍體鱗傷，也要做出‘正確’的選擇，去守護自己身邊的人。
這，就是他走著的守護之道。
這，就是他的皇道。
所以他此時此刻，才來到了少女魔神的面前，來做一個了斷。
“來吧，歐提努斯。”
妖刀再一次的出鞘，冰冷的刀鋒反射著夕陽的余輝。刀身緩緩舉起，刀尖指著創造世界，毀滅世界的魔神。
“是時候，該做一個真正的了解了。”
看著眼前青年平靜又堅定，仿佛有了什么覺悟一樣的表情，歐提努斯驚愕了，茫然了。
就算她用盡了自己抵達魔神領域的知識，也看不出青年此時到底打算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真·赤龍皇。”
“吼！！！！！！！！”
由無比鮮艷的紅色和無比深邃的黑色組成的無形火焰之龍在謝銘的身上爆散而出，由黑紅色勾勒而出的鎧甲再次穿戴在了皇者身上。
火焰的披風緩緩消散，謝銘平靜的走向了歐提努斯。
是的，我沒用錯字，是走。
就像是在上學的路上，就像是在買菜的途中，就像是......那半個月時間里，陪著歐提努斯在街上四處閑逛介紹一樣。
悠然平緩有節奏，若是再哼一下小曲，那么真的和逛街遛彎沒什么區別了。
歐提努斯就那么站在那里沒有動靜，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將謝銘的赤龍皇狀態給直接消除了。
因為她實在是弄不明白，這個男人想做些什么。
拔出了刀來，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身上卻沒有任何殺意和敵意。就像那會兒在學校里，一起攀著那不算長的階梯，上到樓頂一起吃飯一樣。
隨著謝銘越來越接近，歐提努斯的表情也有些繃不住了。
“停下。”
“我說停下。”
“我叫你停下！”
對于少女越來越高昂的語調，謝銘并沒有任何反應，表情依舊是那么平靜，腳步依舊是那么平緩。
“停下！！”
“轟！”
幾千億為計數的轟擊直接的砸在了身上，赤龍皇之鎧瞬間爆碎了一大半，謝銘的雙腳在地面摩擦，向后退出了數米。靠著雙腳和刀刃，勉強停住。
勉強的結果就是，身受重傷。
“咳....咳咳咳........”
鮮血剛剛噴出來就被焱火燒成了灰燼，捂著胸口，感受著體內碎裂的骨骼和內臟，謝銘擦了擦嘴角，再次直起身子。
蹣跚著，前進。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歐提努斯的手不禁握緊了旁邊的岡格尼爾，眼眸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誰...知道呢.....”
謝銘嘴角微微勾起，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要不，你讓我過去？讓我過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你這是在，激將我？”
“是啊。”
“你以為你接近了我，就有辦法打敗我了？”
“誰...知道....呢？”
怒火涌上了心頭，歐提努斯冷冷的說道：“好啊。那你就來試試看。”
“那...我就...咳咳咳...試試了...”
腳步蹣跚著，一步，一步，又一步，謝銘緩慢的接近著歐提努斯。赤龍皇狀態已經消散，他的全身不停的滲出鮮血，但又不停的被火焰給燃燒殆盡。
10米，5米，1米....
直到謝銘伸出手，就可以輕易的碰到歐提努斯。
實際上，他也伸出了手。輕輕的，虛弱的，抓住了歐提努斯的拿著主神之槍的那只手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歐提努斯冷冷的問道，但并沒有掙開謝銘的手。
“沒什么。”
“只是，想做件傻事，賭賭看而已。”
鋒利的槍尖，貫穿了青年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