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最難測量是人心
自酌了一杯小酒，點上幾樣精致小菜，吹著觀明湖的涼風。
很快，夜幕降臨，聚賢樓頓時忙碌了起來，人來人往破壞了寧靜的氛圍，韓玉扔了銀子信步下樓。
剛剛在樓上觀察了半天，沒有瞧見有人去斷橋。那張玉佩和那紙條肯定會被發現，如果他執意不來，那就麻煩了。
圍繞著觀明湖逛了三圈，斷橋一直瞧不見人影。聚賢樓的門口多了一些醉酒客。
夜已深了。
正當韓玉準備離去，忽見斷橋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韓玉定神看去，卻怎么也瞧不見人影，韓玉將那股微弱的能量注入眼睛，這才看清。
韓玉沿著湖中心的長廊走了過去，腳步沉重很謹慎的觀察周圍的動靜，一旦有風吹草動，韓玉立即逃之夭夭。
一路上風平浪靜，一個儒生正坐在斷橋的臺階上，左手拿著一塊潔白的玉佩，右手正輕輕的撫摸。
韓玉注意到斷橋上還掛著一根牽繩，一條小船正在水波上蕩漾，那儒生看到韓玉緩緩抬起了頭，正是中午見到的虎威將軍。
“來了？”換上了一套衣服，一身的殺氣有所收斂，但渾身還是猶如出鞘的利刃。
韓玉一陣心驚肉跳，也學著將軍座到了上一階臺階，心中默念老子也是學了仙法的，不能慫！
“來了。”韓玉淡淡的答了一句。
“這小子膽子挺大。”李廣見韓玉坐在臺階上忽然說道，“要知道擅闖白虎堂，可是死罪！”
“李將軍，我不這么做可見不著您。”韓玉見他忽變臉色，也不急躁緩緩的說道。
“我家里有夫人，你可以將小女交給夫人，何必繞這么大圈子？”李廣卻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
韓玉聽到這話卻也不答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廣也不解釋，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良久，李廣率先開口了：“還是等我出征歸來吧。”
看來李廣也清楚他的夫人是什么貨色，兩個人也就心照不宣的沒提這一茬。
“大戰將起，這建安城安全？”韓玉卻反問道，事關自己的安危，韓玉當然要打聽一些。
“建安自然無事！”李廣看了一眼韓玉說道，“這事與王家息息相關，戰火絕不會燒到建安城。”
這兩句模糊的話，韓玉像是摸到了些苗頭，李廣并不知韓玉已探聽到靈石礦的秘密，見他眉頭緊鎖嗤笑道：“你也別胡思亂想，替我照顧好小女，等戰事結束，我必有所報！”
“謝將軍。”韓玉趕忙說道。
只見李廣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袋，拿出了三塊菱形的小石頭，慎重的交給了韓玉說道：“這三塊石頭讓李鳶貼身收藏。”
韓玉接過三塊石頭，發現握在手里渾身舒泰，身上那細小的能量流不由自主開始流動。
“李將軍，這是什么好東西？”韓玉趕緊問道，心里在想，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靈石？
李廣也不解釋，上了小船就想走，韓玉卻說道：“這小石頭給李鳶兩塊，還有一塊我貼身收藏了。”
李廣剛踏上船，腳又收了回來怒聲喝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韓玉直接將一顆靈石塞進了口袋，一副打死都不還給你的態勢。
“我這一路上千辛萬苦，差點命都沒了。我怎么著也要收點利息。”韓玉卻義正言辭的說道。
“給你一萬兩的銀票，足夠了吧！”李廣剛想發火，但聽到這話也不好發作，只好先退了一步。
“我就要這顆石頭！”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的絲毫不退步。
這李鳶涉及到自己的師傅，才會遵守諾言，要是換成其他人韓玉都要想辦法卷著靈石跑路了。
李廣還想在勸，但還是韓玉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氣，李廣想了想忍痛從袋子中又拿出了一塊靈石，扔了過去。
“謝過大將軍！”韓玉麻溜的稱謝，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李廣在身后喊道，“那三顆靈石還我，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韓玉一愣，將那三顆靈石還給了李廣。也不知道李廣是想見女兒，還是怕韓玉私吞了靈石。
這一路上韓玉不停的拍馬屁，從觀明湖一直拍到了王家。韓玉拍的口干舌燥，李廣的表情卻沒有一絲變化。
“將軍稍等，我這就去將李鳶接出來。”來到巷子口，韓玉說了一聲，匆匆的進了王家。
“這小子挺有意思。”李廣看著韓玉離去的背影，笑著說道。
進了王家，接了李鳶送到了胡同口，韓玉轉身就回去，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來到自己的護衛小院，韓玉躺在了床上，感覺渾身輕松。
師傅那老鬼臨死之前抓住他的手，非要他親口說出將李鳶安全的交給虎威大將軍。韓玉帶著這小丫頭吃足了苦頭，身上還背上了人命案，現在丫頭送到了大將軍手里，使命也就完成了。
躺在床上，瞇了半個時辰，有個人影走進了房間，聽腳步就知道是李鳶，韓玉也懶的睜眼。
“謝謝你。”李鳶坐在床頭說道。
“我承諾過師傅的事情，當然要做到。”韓玉將雙手交叉枕在腦后，笑著說道。
“有個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李鳶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了。
韓玉有些不解，這一路上對這丫頭的性子也算了解，坐起身來問道：“說吧。”
“能不能將剛剛那顆石頭還給我？”李鳶的聲音細若蚊蠅，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韓玉聽了此話，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卻沒有發怒：“那顆石頭是你父親送我的，算是我一路上的辛苦報酬。”
“但那顆石頭對你沒用。”李鳶扔嘗試著勸說，“我也經歷了這一路，你對我很好，我父親說給你一萬兩白銀...”
“行了，你出去吧，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韓玉聽了幾句厭煩了，不等李鳶說完就打斷她的話，跳下了床打開了門示意她出去。
李鳶也沒有繼續說，低著頭走出了門，韓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李將軍想必還在巷口，麻煩你告訴他，你的事從此與我不相干！”
緊接著身后就傳來了關門聲，李鳶的腳步一頓，失落的出了院門。
韓玉手探出窗欞，摘了一枚略微枯黃的竹葉叼在嘴邊，仰躺了床上。想了片刻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枚靈石，搖了搖頭。
難道這一路上的艱辛，比不上這一塊小小的靈石？
韓玉正感覺有些不值，忽然韓玉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急忙沖了出去，在門子詫異的眼神中沖出了胡同。
“李將軍！”韓玉見兩人還在，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掏出了靈石湊了過去。
李鳶有些驚異，剛才還一副死都不拿出來的模樣，這眼睛一眨又將靈石還了回來，這人腦子有病？
李廣也驚了一下，韓玉卻諂笑著說道：“小子本來是想拿這異寶去城里看看，賣個一萬五千兩白銀。但我想了想，做人不能太貪心，這石頭還是送給大將軍吧。”
緊接著又掉過頭，對著李鳶認真的說道：“大小姐，剛剛我態度很有問題，您要是覺得不解氣，朝我的臉上給兩下。”
一邊說著一邊將臉湊了過去，滿臉的媚笑，李鳶看那都是麻子的臉覺得有點惡心，哼了一聲站到了一旁。
李廣拿過了韓玉手上的靈石，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剛才送給我，銀子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韓玉連連擺手，“大將軍班師回城后，要是能照顧一二，小的感激不盡！”
李廣看韓玉滿臉都是諂笑點頭哈腰的模樣，心里對韓玉的評價降了幾分。
在斷橋上一番談話，還以為這小子是鐵骨錚錚，有勇有謀的漢子。但現在看來只是一個貪心不足的混混，李廣頓時沒了交談的興趣：“算你小子識相。”
說完就帶著李鳶轉身離去，韓玉一直保持躬著腰的模樣，等他們消失在胡同口才挺起了腰板。
“唉！”韓玉臉上的諂笑一收，心里挺不是滋味，但還是收拾了這份心思。
他剛才忽然想到，李鳶索要靈石很有可能是李廣授意。身為一個大將軍不可能拉下臉來做這種事，便讓李鳶前來充當說客。如果韓玉今天不識相，他只要動動嘴皮子，韓玉就有惹不盡的麻煩。
更重要的，是怕李廣產生了好奇，去安排人探查韓玉的秘密。要是知道韓玉偷偷修煉仙法，那后果...
想到這里，韓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對了！
想到這里，韓玉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在剛剛拿靈石在手里把玩的時候，感覺到一股清新的氣息，這股氣息也曾經感受過。
就在那口井里，那個奇怪的雕塑高山流水，池中的水奔騰不休，循環不止。
“沒想到我還因禍得福了！”韓玉拍了拍自己的臉，直接往秦風家里趕去。
小院里的早已沒了燈光，巷子里沒有行人，一切都靜悄悄的。韓玉爬上墻頭朝里面望去，沒有任何異常。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韓玉又將那股氣息注入雙眼，頓時漆黑的小院亮如白晝，在井口旁放著好幾只捕鼠夾。
“陰險！”韓玉暗罵了一句，又細細的觀察院內的其他動靜。
也許是那老婦在家，只是在井口布置了這一道簡單的陷阱，就算有人懷疑，也能說院子里多老鼠，布置再多反而會引起別人的主意。
韓玉輕巧巧的落地，小心翼翼走到井口旁，那三個屋子還沒有任何動靜，韓玉雙手撐著，悄悄的來到了井中。
井中的一切如故，韓玉還是先仔細觀察破門，見門上沒有細線之類的物件，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書房里的一切如故，韓玉走到書桌前，看著桌上的一汪池水，呼吸了一口就頓覺渾身舒泰，那股細流也仿佛受到了牽引，緩緩的溜進了身體百骸，就像泡在溫泉中。
“好寶貝！”韓玉感覺到了體內的異樣，欣喜的說道。
將那寶貝拿在手中，感受著一股靈氣在彌漫，韓玉有些不舍的放下，繼續在這書房里翻墻倒柜。
這秦風明日就能發覺這里的異樣，趁著發現之前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打包都一起順走！